第一百五十三章 去尋他

第一百五十三章 去尋他

絳墨忙將那文音兒給攙扶了起來,有些著急的道,「您貴為太后,怎能如此,豈不是要折了絳墨的壽?」

文音兒臉色煞白,良久才喃喃道,「桓蘅如今要皇帝賜他九錫之禮,顯然已經不想給我們孤兒寡母的留後路了,淖兒年幼,難堪大任,哀家自知江山將要易主,只求著來日攝政王能給我們安身之所,所以哀家請您去攝政王面前討個人情。」

絳墨深深的吸了口涼氣,良久才慢慢的道,「我自會儘力。」

他找到桓蘅的時候,他正站在皇宮中最高的亭台上,他似乎正眺望著遠處,夾雜涼意的風吹過他鬢角的發,那入鬢的眉眼越發的顯得深邃。

似乎早就知道她回來,桓蘅走過來拿著袖子擦拭著她額頭上的細汗珠子,然後扯了扯唇角,「你是來勸我的嗎?如今我與那皇位只有一步之遙,誰也不能攔我,連你也不能!」

他說這話的時候,絳墨只感覺他十分的陌生。

良久她才慢慢的開口問道,「你會放過太后和文音兒嗎?」

桓蘅看著她,「我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的後患的。」

絳墨不知要說什麼,許是亭台上的風太冷,她只覺得渾身的熱都散盡了,良久才喃喃道,「我先回府了,朝堂上的事情我都處理完了。」

桓蘅的聲音裡帶著笑意,伸出冰冷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原來把持朝政竟是這樣累人的事情,幸虧你在我的身邊。」

絳墨回到府邸的時候,不成想竟瞧見了賴頭回府,似乎在故意等著她一般,等她的轎子落下,他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見過姑娘。」

她見四周無人瞧著,這才慢慢的問道,「聽說皇陵的工程因為前些時日的暴雨耽擱了,不知是個什麼模樣。」

賴頭似乎一愣,忙回話道,「不過從山上滾落下來的一些如頑牛大小的石頭,如今已經都搬走了。」

絳墨並不關心這件事,只急忙問道,「你家少爺最近過得可好?」

賴頭忙回話道,「小少爺在那裡領了一份監工的差事,每日還算閑散,倒是與夫人萬般的恩愛,如今人人羨慕呢。」

絳墨深深的吸了口氣,「那便好,你告訴他好生……」

說到此時她在唇邊的話,卻還是慢慢的吞咽了下去,只伸手從袖口裡掏出一疊銀票來交予了賴頭,許是帶著身上很久了,竟有些褶皺了。

「別說今日我問及他的事情。」絳墨沉默了良久,「你今日回來做什麼?」

「奴才是回府邸里那些舊物的,少爺如今要落到那裡了,新的東西又用不習慣。」不才恭恭敬敬的回話,然後話鋒陡的一轉,「小公子還帶信給姑娘,以後不復相見,願各自安好。」

絳墨聽到了這樣的話,只覺心頭一震窒息,「好。」

一滴滴的淚順著她的臉頰滾落,只慢慢的垂下眼眸去,卻見賴頭的腳上的鞋面竟是那樣的乾淨。

她緊緊的蹙眉,亦顧不得心底的傷心,「你何時從皇陵過來的?」

「奴才兩日前便起身了,只雇了輛馬車,明日便回去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偷偷的瞥向絳墨。

絳墨點了點頭,這才轉身回到了府邸內。

她原本就心思敏捷,越發的狐疑起來,皇陵在群山之中,連夜的趕路鞋面哪裡能這樣的乾淨,只怕賴頭一直在上京之中。

絳墨情急之下便奔著桓蘅的書房而去,那侍衛問及的,絳墨只說來拿奏摺,如今府邸里皆是絳墨貴為女尚書,朝堂上的事情亦是她處置的,哪裡敢阻攔,只任由她進去了。

她不斷的在那桌子上胡亂的翻閱著,終於找到了來督造御史的摺子,那摺子上卻說皇陵坍塌,墓室亦積水。

絳墨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相信適才那賴頭是在誆騙自己,因為他根本沒有去皇陵。

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她的心底升起,她不由得想起桓怏來,連她的手指也在不斷的顫抖著,是她要桓蘅放他出上京的,若是他有什麼好歹,她一生便要活在愧疚之中了。

絳墨強忍著心底的波濤,將那些摺子給放好,只挑揀了一些帶回了自己的屋子裡去。

她才瞧了一會的摺子,茴兒便回話說宮中的御醫來診脈了,這些時日她的身子越發的弱了,桓蘅便命御醫每日過來。

那御醫瞧了一眼絳墨的臉色,搖頭嘆道,「姑娘的身子越發的嬌弱了,以後得好生的將養著才是,切莫太操勞了。」

絳墨亦是滿臉疲憊的道,「也不知怎麼的,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才閉上了眼睛便天亮了。你還是給我一些能入睡的葯,這才是替我治病了。」

那御醫忙從自己的藥箱子里拿了一個小瓷瓶出來,然後笑道,「這藥丸子磨成粉,每日臨睡的時候吃上一些,莫要貪多,否則傷了身子,或是昏睡不醒,那便壞了。」

絳墨笑著接了過來,然後從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錠金子來,「王爺素來不讓我吃這些,渾不知我每日過的有多難,若是王爺讓你回話了,千萬莫要將這東西說出來。」

那御醫知曉桓蘅將這個女子視作珍寶,每日診完脈之後他自然會問詢,便恭恭敬敬的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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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蘅回府邸的時候,絳墨還側著身子躺在床榻上,手裡還捏著一本書。

聽到了動靜,她慢慢的抬起眸子來,卻是那樣的疲憊,「你怎麼回來的這樣晚?不知朝中哪位大臣能拖出你的腳。」

她的口吻竟像是娘子詢問晚來而歸的夫君,他的眉梢間帶了一絲的喜色,聲音也越發的溫柔起來了,「不過是那些老頑固們反對九錫之禮,聒噪的很。」

如今她推崇新政之事已經寸步難行,更何況他竟要謀權篡位。

如此溫和的時候,他也不願提及那些煩心的事情了,只笑著問道,「茴兒說你還未用晚飯,你身子原本就不好,如今哪裡禁得起你這般的作賤?還是陪我用一些罷。」

絳墨點頭答應著,旋即披上褂子從床榻上起來,良久才喃喃道,「只是不想一個人用飯罷了,孤零零的,半點的意思也沒有,便是再多的珍饈,也味同嚼蠟了。」

桓蘅凝視了她一會兒,良久才慢慢的道:「以後我陪著你。」

很快飯菜便給擺好了,絳墨才下了幾箸便覺得有些膩,親自倒了杯茶,然後「咕咚咕咚的飲下了。」

桓蘅不由得笑道,「瞧你這樣的牛飲,竟不知是什麼好東西。」

絳墨笑了笑,也不去找旁的酒杯,只將自己用過的拿了過來,又到了一杯茶親自捧給他,笑眯眯的道,「這是宮中的楓露茶,是內侍們悄悄的孝敬我的,若是旁人,我還不給呢。」

桓蘅只笑她抬小家子氣,只是如今南方連年天災人禍,並沒有什麼好茶葉入京,也不顧及這杯子是她用過的,只喝完了一盞茶。

絳墨只問他好不好,桓蘅正要回答,只感覺眼前一陣朦朧,那睏倦之意不斷的席捲而來,漸漸的臉絳墨的那張臉也模糊起來了。

看著桓蘅在自己的面前昏睡了過來,絳墨費力的將她拉扯到床榻上去,然後將紗幔放下,這才吩咐外面候著的丫鬟進來收拾殘席。

茴兒進了屋內卻不見桓蘅,不由得狐疑起來,轉身進了卧房內,卻見隱隱的躺著一個人,似乎睡得很沉,竟連呼吸聲也聽不到了。

驚覺之下他便要上前去,卻見絳墨一把擋在了她的面前,「王爺累了,已經睡下了,你也退下罷。」

桓蘅很久都沒有留宿在絳墨的屋子裡了,這讓茴兒如何不懷疑這件事情。

卻見絳墨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衫,然後慢慢的掀開帷幔,轉身對她冷笑道,「難道茴兒姑娘也想今夜侍奉王爺不成?」

茴兒被她的話嚇得魂不附體,這才趕緊離開屋內。

一直等到下半夜,外面靜的出奇,絳墨這才將桓蘅身上的令牌拿了下來,然後用帕子包好,然後換上了從茴兒那裡偷偷的拿來的衣衫,然後偷偷的換上。

她明明知道那葯能讓桓蘅昏睡很久,她還是緊張的心幾乎要從胸口裡面跳出來一般,手指也不斷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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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才微微的亮,侍奉桓蘅的人便四處也尋不到他,這才知曉他昨夜竟然睡在絳墨的屋子裡。

然而茴兒之人也在門外急的滿頭的大汗,往常這個時候絳墨早就起身了,而今日竟沒有半點的動靜。

眾人也不敢推門進去,只得在外面敲門,可裡面竟備有半點的聲音。

正巧府邸的管家有事來回稟,見了候在門外的茴兒忙詫異的道,「咦,怎麼姑娘在府邸里,昨晚丑時,您不是騎馬出府去了嗎?並未聽聞您回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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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非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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