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自毀

第一百六十四章 自毀

那鄭大統領聽聞此言,不由得哈哈大笑,撫須道,「既是我女兒請,哪裡有不去的道理,薔兒如今貴為皇后,難不成還能坑害自己的父親不成?」

鄭夫人已經愁眉緊鎖,在旁勸道,「妾身覺得如今的皇帝已經今非昔比,那絳墨又生死不明,只怕他早就性情大變了。當初咱們又逼迫她立薔兒為後,只怕他的心裡一直記恨著咱們呢。」

鄭大統領不以為意,「如今老夫凱旋迴朝,這江山社稷可都是老夫替他守著呢,如今他不過是個黃口小兒,任由老夫拿捏。」

鄭夫人終究是不放心,還是將他的靴中藏了一把匕首,然後又交代了些話,這才護送著自己的夫君上了進宮的馬車。

宮中沒有歌舞昇平的情形,卻見燈火重重中,竟是那般的安靜。

鄭量被內侍帶到皇后的寢宮,卻見那硃紅色的大門推開,卻見一身鳳袍的桓蘅和鄭薔在說著什麼,但見兩人琴瑟和鳴,舉案齊眉的模樣,不由得讓他心中一喜,看來自從絳墨沒了之後,這皇帝倒是乖乖的聽話了。

見到自己的父親,那鄭薔眼眶含著淚珠,忙走了過來,一把撲到父親的懷裡,難得的竟露出女兒家的嬌態來,「父親……」

鄭量呵呵的笑著,忙拍著自己女兒的後背,「如今已經是一國之後的,怎麼還這般的胡鬧。如今這樣豈不是失禮?」

桓蘅也已經站起身來了,只瞧著這對父女,臉上亦是帶上笑意,「薔兒難得的與父親相見,如今沒有外人,何必計較這些事情。」

鄭薔這才想起父親見到了桓蘅竟還未曾叩拜,便忙從父親的懷裡出來,拿著帕子抹著眼角的淚珠,「但如今君臣有別,耽誤了父親行禮,卻也是逾越了規矩的。」

鄭量卻不以為然,臉上帶著一抹的輕蔑,只笑道,「既是沒有外人,何必在乎那些虛禮。」

鄭薔剎那間臉色驟變,只覺得渾身的暖意剎那間散去了,不成想自己的父親竟這般的狂傲,連桓蘅也不放在眼裡了。

她下意識的去看桓蘅,卻見他的眼底噙著笑,好似只是她的夫婿而已,不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鄭薔心底的恐懼這才漸漸的散去了,忙笑道,「女兒親自命人做的,都是父親素日里最喜歡的,都是宮裡的御廚,想必比府邸里的廚子要好些。」

那鄭量這才落了座,未等帝後用飯,卻見他已經接過內侍們呈上來的銀筷,夾了一塊熏肉放在嘴裡,然後笑道,「嗯,在沙場上呆久了,竟要忘了這熏肉的味道了,如今嚼著,才覺得活過來了。」

桓蘅依舊噙著淡淡的笑,「鄭大人替朕奮勇殺敵,功不可沒。」

鄭薔總感覺哪裡不對,眼皮只「突突」的跳,但見桌案後面的人皆是滿臉的歡喜,只以為自己是胡思亂想了。

很快內侍們便將桓蘅賜的酒給端了上來,卻是難得的佳釀,那鄭量喝的痛快,酣暢淋漓之下已經酒過三巡了。

鄭薔知曉自己父親酒後胡亂的說話,忙笑道,「父親還是少喝些罷,母親該擔憂了。」

那鄭量又灌了幾口烈酒,卻見滿面通紅,已經徹徹底底的醉了,「還像在府邸里一般,是個孝順的孩子,父親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希望你生下皇子,那老夫便沒有什麼遺憾了。」

見父親竟當著桓蘅的面說這樣失禮的話,忙站起身來,面帶惶恐的對桓蘅道,「皇上,父親醉了,還請您不要跟他計較。」

桓蘅卻伸手將她攙扶起來,眼底儘是溫柔,「無妨。」

那鄭量喝的已經是徹徹底底的醉了,卻見他竟毫不顧忌的道,「若不是那個叫絳墨的女人,如今那孩子只怕已經生出來了,她死了也好,這般的蛇蠍心腸,來日也只能霍亂後宮。」

鄭薔聽聞這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上的流蘇簌簌的響著,慌亂間她竟不知拿著什麼話來說,只急道,「皇上恕罪。」

她低著頭,卻見桓蘅手上的青筋暴凸,亦知自己的父親觸碰了他的逆鱗。

然而桓蘅的臉色如舊,忙伸手將她攙扶起來,而就在這時,卻見桓蘅的衣襟竟碰到了那杯盞,那佳釀竟潑在了她的鳳袍上。

鄭薔「呀」的一聲,只拿著帕子趕緊的擦拭,卻不料早已是洇出一大片。

桓蘅笑道,「是朕的不是,皇后還是回宮中歇息去罷,朕與大統領再飲一會子酒,便讓人送他出宮。」

鄭薔擔憂自己父親醉后無狀,但知曉皇上的吩咐不能違背,這才交代身後的宮人幾句,卻出了殿內。

初雪已化了大半,夜晚的風卻涼颼颼的刮在她,剎那間酒意醒了大半。

宮女攙扶著她下了台階,她卻隱隱的感覺到哪裡不對,只覺得背後發寒冷。

她畢竟也是跟著自己的父親上過戰場的,那種對血腥味和危險的氣息十分的敏感,她停下腳步,往四周瞧了瞧,卻見廊下原本懸著的宮燈竟都滅了,卻見那黑幽幽的樹似乎藏著洪水猛獸一般,隨時能撲上來。

見她停住了腳步,她身邊的宮女臉色有些怪異,忙道,「皇後娘娘,這裡風冷,還是快回寢宮罷。」

「本宮有些話要跟父親說……」她一邊說著,一邊忙轉身往後走。

然而她的腳還未跨上台階,卻見不才領著幾個侍衛從黑暗裡出來,笑吟吟的道,「皇後娘娘意欲何往,還是快回寢宮罷。」

鄭薔這才確定桓蘅究竟要做什麼,伸手欲要將不才推開,卻見那幾個侍衛猛地上前來,欲要將她擒住。

偏生的這幾個侍衛低估了皇后,卻見她猛地一回身,竟如同一尾魚從幾個侍衛中間划走了,那侍衛忙伸手來捉,卻見鄭薔一把將自己的鳳袍撕裂,然後猛地幾腳,便將那幾個侍衛踹下了台階。

那幾個侍衛是不曾防備才著了她的道的,見狀忙上來接著抓她,她卻不再糾纏,猛地跑回到殿內。

「父親,快走。」她凄厲的喊著,「外面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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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非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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