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過往

送走賀蘭遠之之後，賀蘭雪掛好腰牌，帶上林若晴和冬暖離開了賀蘭府。

「小姐，我們去哪兒？」林若晴疑問道。換作正常情況，她是不會問賀蘭雪是要去何方的，因為這是超出了一個奴婢的本分。但是賀蘭雪已經在同一個地方繞了三兩個圈了，這讓她嚴重懷疑她的小姐是不是迷路了。

賀蘭雪豎起食指放到唇邊：「噓，有人跟蹤，先甩掉那些尾巴。」

七彎八拐，確認無人尾隨後，賀蘭雪才來到了四合院：「書英，走，為師帶你去吃頓好吃的。」

林書英停止修鍊，看向了賀蘭雪身側：「姐姐。」

「嘖嘖，沒良心的小東西，一看到你姐就自動忽略我這個便宜師傅了？還是你的眼睛自帶過濾，除了你姐，其他人就看不到了？」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還是說她看到的每一面都是她的偽裝嗎？雖然她不懂得什麼叫做過濾，但也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好話：「師傅好。」

林書英向賀蘭雪抱拳，這是江湖上常見的禮節。然而，賀蘭雪卻一把扯過了她的手：「不錯，看來你有認真練習，才一個晚上就感到體內有真氣遊走了，為師果然沒看錯人。記得將這股氣流引入丹田，嗯？」說完，放開了手。

「是。」林書英沒能第一時間掙開賀蘭雪的手，便選擇了坦然接受。雖然不知道他師傅到底有幾張面具，但他知道他師傅對他沒任何壞心，這就足夠了。

醉月樓，

無論貧富，小二都笑臉相迎。酒樓的風評一向不錯，剩下的飯菜都會分給乞丐。而非像某些大戶人家，寧願倒進潲水桶，也不願意分發給那些窮苦的人。

「客官，裡邊請。您是要去二樓雅間還是在大廳用餐？」

還有雅間？賀蘭雪並沒有猶豫太久：「大廳吧，角落的位置。」其實只要賀蘭雪表明身份就會有專門的包廂，但她並沒有這麼做，她想視察酒樓的綜合水平：「記得把你們酒樓的招牌菜都端上來。」

她一邊照顧著冬暖三人，一邊品嘗著她名下酒樓的菜色，還時不時點評一二。

正吃的歡快，林書英忽道：「雪兒姐，那邊有人在鬧事。」出門在外，就不必小姐小姐了，這是為了更好的隱藏身份。而且小姐的另一個含義，讓賀蘭雪聽著分外彆扭。

「出門在外，別多管閑事，小心惹禍上身，我們儘管吃我們的飯好了。」賀蘭雪不以為意的拒絕。

「小雪，那邊的桌子掀了。」這可是您名下的酒樓啊，冬暖小聲的提醒。

「不用介意，這是掌柜的事。冬暖，看你瘦的，多吃點菜。」賀蘭雪悠哉悠哉地夾了一片魚肉給冬暖：「嘗嘗，這兒的魚，片的不錯。」

「小雪，他們打起來了。」林若晴若無其事地舀了一碗湯，意興闌珊地看了起來。

「知道了。」賀蘭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正欲喝下。然而，傾巢之下，焉有完卵？那兩人的架波及到了他們這桌，染指了一桌子的好菜，連茶杯中也進了一些油汁。賀蘭雪臉一黑，直接捏碎了茶杯：「書英，好好看著，這是為師教你的第一課。」

說完，賀蘭雪水袖一舞，掛在房樑上，借力一躍而起，用巧勁在兩個大漢胸前各踢了一腳。兩個大漢忽然被外界止住發力，內勁反噬，各自倒吐一口血。這時，賀蘭雪趁其不備，水袖一卷，將兩個大漢狠狠往地上一摔：「好了，現在可以商量一下，你們打算怎麼賠償酒樓損失，和我們這些顧客的飯菜以及精神損失費了。」

整場比試中賀蘭雪都沒有使用內力，卻將兩個練過的人教訓的落花流水。

林書英雖然沒有說話，但眼中充滿了熱切，對於學習武功的事也更加堅定了。而冬暖與林若晴是第一次見的小姐出手，都有些微愣，卻並不疑惑，她們都認為賀蘭雪在她們不知道的時候拜了個武藝高強的師傅。

「啪啪……」二樓雅間響起來一陣掌聲，一個青色的身影飛了下來，出現了一張男生女相的臉，卻很容易辨出此人的性別，雖然比女子還美，但身上充斥著陽剛氣息：「好棒的身手，在下安敬慕，敢問姑娘芳名？」

「輕功不錯。」這次出來她並沒有掩蓋身份，縱使她不說，安敬慕也一定能夠查出來，乾脆直接表明身份：「禮部尚書之女賀蘭雪見過安世子。」

羽笠遮住了賀蘭雪的杏仁眼和瓊鼻，只露出白皙水嫩的皮膚和一張櫻唇，給賀蘭雪徒增了不少神秘的氣息。

「傳言禮部尚書次嫡女才藝過人卻生性懦弱，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傳言一向三分真七分假，安世子怎可全信？」賀蘭雪美眸一轉，櫻唇勾起。小樣，敢給她下套。雖說安敬慕武功還算有個一般，但論單打獨鬥絕對打不過她。可包廂里還有一股不弱的氣息，若兩個人一起對付她，她還得顧著冬暖三人。這樣打起來的話，結果還真有些懸殊。

「賀蘭姑娘，相遇即是有緣，要不去我的包廂喝一杯？」

鬼才要去！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終於出來了嗎，酒樓的掌柜？

「多謝安世子的美意，今日，我怕是去不成了呢。」

「小姐，裡面請。」一個約莫二十五歲的青年出來，對賀蘭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想來認出了那塊腰牌。

「如此，便不多打擾了。」安敬慕遺憾的說了句：「下回有緣再請你吃飯吧。」

「好啊。」說完，不再看安敬慕，對著掌柜道：「給角落裡那桌換上一桌好菜，我且隨你去。」

「是。」吩咐了小二收拾殘局並上菜后，他便領著賀蘭雪離開了。

至於冬暖三人，根本不擔心他們小姐，先不說這是賀蘭雪的酒樓，再者，他們小姐本身的武功那麼高，誰又能欺負了去？

地下室，

我去，一牆的夜明珠，這醉月樓是多有錢吶！賀蘭雪在心中吐槽道。

「小主子，在下夜宸，是醉月樓的掌柜。」夜宸朝賀蘭雪跪下，自我介紹道。

「起來吧，如果我沒猜錯。我娘留給我的店鋪，不僅僅是在賺錢，還兼收集情報這個職業吧。」

夜宸心中一驚，小主子比他想象中還要聰慧，也難怪老夫人這麼快就認可了她，他以為還要多費些時日來著。

「不錯，夫人離開的這十五年裡，我們也沒有懈怠，一直都在不遺餘力地收集情報。給方氏的那些銀兩，實則不足我們所賺的萬分之一。真正賺錢的行當，從來不是開酒樓，而是販賣情報。小主子的那塊腰牌，看起來只能使你自由出入府邸，實際上它的另一個重大的作用是調動資產，讓我們這些人聽命於你。」

「把你們收集到的情報和我們這邊人的信息和資料交給我。」

「是，小主子你帶著這些東西目標太明顯，還是稍後讓我們的人給您送去吧。」

賀蘭雪轉念一想，空間戒指的秘密不能暴露，還是按照他們的方式來吧：「也好，這種事情你們更有經驗。迄今為止，我們有多少可移動資金？」

「富可敵國。」

「嘶~」賀蘭雪倒吸一口涼氣：「做的不錯，雖然現在我們發展得還行，但還有進步的空間。事業在於創新，我們在京城的情報網目前很可觀，可其他地區的信息掌控就太落後了些。所以，只有不斷地推陳出新，醉月樓才能達到我的期許。」賀蘭雪沉思了一會兒，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夜宸並不當一回事，畢竟這種事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指出了實施計劃的困難：「這種事說起來也就那樣，但真的做出來，不是一般的難。」

「無妨，慢慢來，我並不著急，只是，不要太慢了，會讓我很失望。」賀蘭雪擺擺手，示意夜宸不用糾結：「醉月樓風評好，菜色新奇，服務水平髙，這是優點。人總是喜新厭舊，我建議你多費些心思，把醉月樓的裝新翻修一番，名字也可以改改，就叫做雲來居你覺得如何？一樓是群眾用飯的地方，可以弄一些鮮明的顏色，比如鵝黃、嫩綠、雪白等。桌椅可以雕刻一些花紋，反正怎麼好看就怎麼弄。二樓是單獨的包廂，文人附庸風雅的地方。這裡，你可以走高端路線。你可以一個包廂一個主題，例如：梅、蘭、竹、菊、蓮等高節傲岸的植物，你甚至可以放一些真的盆栽在裡面，但要與主題相符。你還可以空出一面牆專門放對聯，將你覺得好的就掛上去，不好的你就收起來，放在一個事先準備好的箱子里，箱子可以叫做『文墓』意為文學墳墓。這也是一種賺錢的方法，想要題對聯的人可以收取一些銀子，反正這些人不差錢。好了，暫時就想到這些，你看著去辦吧。」賀蘭雪侃侃而談，夜宸越聽眼睛越亮，非常認真的用毛筆記了下來。堅定不知何時取代了眼底的搖擺不定，原本夫人要他們聽命於小主子，他心中是有不忿的。但今天見到才十五歲不到的小主子就如此有主見，夜宸才真正認可了賀蘭雪。

二樓雅間，

「怎麼樣，就說你請不到她吧，你還不信。」顧影陌玩味地看著安敬慕。

「這有什麼關係？才剛剛76：75呢。不就是一頓飯嗎，小爺我還是請的起的。」安敬慕再不復先前的謙和有禮，毫不客氣地和顧影陌鬥嘴道：「不像某人，連貢品七彩夜明珠都輸了。」

顧影陌一臉黑線，這嘴上不饒人的貨，不戳他傷口就會死是吧。剛才二人打賭，賭安敬慕能不能將賀蘭雪請上來吃飯。請上來了，安敬慕贏，這頓飯顧影陌請；沒請上來，則反之。

「不過說真的，賀蘭府二小姐從來不曾出現在公共場合，今日你我二人僥倖遇見，卻意外發現這姑娘會武，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這可說不準。不過，又關我們什麼事呢。就算關係到我們，也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