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痊癒
「喂!喂什麼機會啊老兄?!我聽不懂啊!」百無忌追上我。
有人報了火警,消防車暫時阻攔了去路,我停下,「你用不著聽懂,有些事是有些人註定要做的,即便你現在不懂,命運也終將把你推向你應該在位置。」
「行,那我懂了,所以我現在的選擇,也是順從命運。我必須和你一起去沙漠!靜夜的仇,我……」
我回身,按住他的肩膀,「我不是為了報仇。靜夜也沒有死。」
「你在說什麼?」
「留下,等我消息。如果我死了,這世界變了,你大概是唯一清醒的人。那時,才應該你做點什麼。現在的你,還不行。」
他注視著我,似乎有話要說。
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的確還差了點什麼,差了點給他勇氣信念堅持的東西,所以限制百無忌的不僅僅是一把槍。
當有了那樣他缺少的東西,即便與整個世界對抗,百無忌,也不會有半點畏懼。
只是,現在還不行……
「那我總該為你做點什麼,你需要我做什麼?」
「等」
「只是等嗎?我……」
我這時拿出那隻小木瓶,那裡裝著剩下的一滴百無忌的血,是救他出來時,碰巧發現這東西還沒有被毀掉。
「有這個就夠了。」
「那行……我等你消息,雖然不知道咱倆究竟算是怎麼個緣分,但至少你這個人,我就是莫名其妙的願意去信任。」
……
告別結束,我應該離去。
但就在此刻,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陣驚呼,「什麼東西?!」
那聲音從樓上傳來!
我與百無忌同時回頭望去,冒著滾滾黑煙的窗口,竟然突然鑽出一道黑影!仔細一瞧,那黑影彷彿是一灘粘丶稠的黑色膠狀物,它從天而降,落入樓下草叢之中!草叢一陣顫動,膠狀物鑽出,穿梭於因大火而聚集樓下的人們之間!
「啊!!這,這什麼東西!?」
「它會動!是活物!」
「怪物!怪物啊!!」
「啊,啊救命,它,它要爬上我身體!」
「上來了,上來了它!」
……
一陣雜亂的吵鬧聲,人們四散而逃,一少女跌倒在地,黑色膠狀物便順勢爬上她的身體!
我與百無忌迅速沖向那東西!
我口吐觸鬚,與那膠狀物互相纏繞,女孩徹底嚇暈了過去,百無忌上前,將膠狀物從女孩身體上扯下,正準備用他的方式「驅邪」,但卻在動手的前一刻,被我阻止!
「等等!住手!!」
我掐住他即將落下的手腕。
「什麼?你攔著我做什麼?」
「別動她……」我的手有些顫抖。
「別動?它……老哥,這玩意兒順著你的須子爬上去了!」
粘丶稠的黑色物質,順著我分裂的觸鬚,一點點爬上我的身體,與我血肉相融。
「我知道,沒關係……」
「你……」在百無忌驚訝疑問的目光之中,黑色粘丶稠物完全鑽進了我的身體之中。
「那是什麼?」他問。
但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立刻衝出人群,臨走前,最後囑咐百無忌:「我得離開這了。而你,就像我之前說的,等我消息。」
我決定去沙漠。
但在那之前,我需要找一個地方,與她好好聊聊。
附近公園,湖邊,長椅。
我坐在那,看著眼前平靜的湖面。
「你是不是原本就隨時可以與姚倩雯分開?」我問。
「倒也不是,只是被左元偷襲的傷勢,最近剛剛徹底恢復。」蘭的聲音,在我思維中回蕩。
「那現在呢,狀態如何?」
「還好,不過沒有姚倩雯,也十分麻煩。」
「放心,我會幫你找回她。」
「呵……你有點不一樣。」
她的直覺,還是那麼敏銳。
「嗯,剛剛從地獄回來。」
「在那都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
「看來是發生了,你不想告訴我的事情。而且,甚至不願意為此撒個謊。」
其實我想說謊,但我不確定自己的謊言能夠騙過她,所以,乾脆什麼都不說。
「米娜要放大她王蟲的能力,操控這世上所有的寄生體。而且她說,人與蟲沒有區別,蟲毒並非感染,而是激活人類體內原本就隱藏、沉睡的蟲毒。她說,蟲毒便是靈魂。」但這件事,我需要說出來。
「還真有趣……」
「得阻止她。」
「我陪你。」
我愣了一下,問道:「即便我瞞著你,在那個世界發生的事情?」
「你只是暫時不想說,又不是永遠不會說。何況,這世上也沒多少有意思的事情,能和與你在一起相比。」
「我嗎?是佐樂,還是魏恆……」
「佐樂,與佐樂在一起,有意思。」
「可是佐樂就是魏恆,魏恆騙過你。」
「嗯,這倒是……我記著呢,也沒說就這麼算了。」
「我會贖罪。」
「贖罪?怎麼贖?」
「我……」
「陪我看這個世界吧,在解決了這最後一個麻煩之後。」
「好……」
我深深點頭,卻又忍不住在心中問道:「如果我又騙了你一次會怎麼樣?」
「那就永遠別再見我……你騙我了嗎?」
我搖頭,「沒,我再也不會騙你。」
……
「我現在傷勢痊癒,卻只差一隻蠱王。你有點不一樣,尤其那雙眼睛。如果你做我的蠱王,也許事情會很容易解決。」
我們聊起了正事。
「是嗎,你那麼厲害。」
「你這語氣有點討厭。」
「我信你,七百年前你就是個天才,現在只會更強……不過,我不能做你的蠱王。」
「怎麼,害怕了?老騙子也怕栽在別人手裡?」
我搖頭一笑:「其實栽在你手裡,我倒是蠻樂意的。可我不能做你的蠱王。」
我終究要遵守約定,回到地獄。
再次失去蠱王,蘭會第二次面臨重傷危機,但那時,我已不在她身邊。她必須永遠無懈可擊的強大,所以,她的蠱王一定不能是我。
「好,不過這一路,也不知道能不能遇見合適的蟲子。」
她知道我有問題。
但就像之前一樣,她不會對我不提起的問題,提任何疑問。
那是近乎愚蠢的信任,是她不該有的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