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渡劫結丹
一股狂暴氣浪頓時從其四周激射開來，絲絲縷縷的藍色電絲如同游蛇一般，狂躥向四面八方，流過成千上萬的死屍身上，頓時擊得他們紛紛顫動，像是要詐屍活過來一般。
那些普通越國軍士見狀，皆是一個個面無人色，不待廣涼王下令，便紛紛遠離鐵堅，朝四周撤去。
電光大約尺許了數息時間，藍色電蟒開始逐漸消散開來，渾身毛髮倒豎的鐵堅，身形從中顯露而出。
其身上衣衫多有焦黑痕迹，面色卻是如常，倒是身上的血污被雷電劈過之後，全都消失不見了。
鐵堅口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調整了一下呼吸，仰頭望了一眼天幕深處。
他知道，這才只是剛剛開始，剛才那一道雷電，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
很快，蒼穹深處的雲層一陣劇烈翻滾，一片紫芒從中閃現而出。
「轟隆隆」
三道粗壯無比的紫色閃電，從雲海之中奔涌而出，如同三頭長牙舞爪的紫色電龍，一頭扎入了大地之中。
相比於之前的藍色雷電，這三條紫色電龍的威勢強大了不止一倍，其帶來的破壞力也更加的明顯和驚人。
只見大地之上爆鳴不斷，一片片煙塵炸裂而起，遮天蔽日。
濃密的煙塵之中無法視物，只能看到裡面不斷有紫色電絲閃動，就彷彿是將此處改造成了一片雷池，裡面不斷有紫色電芒生成，一遍又一遍地鞭笞著籠罩其中的任何物體。
「呃……唔……啊……」
陣陣痛苦的悶哼之聲，斷斷續續從紫電牢籠之中響起，聲音顯得壓抑至極。
而此時，天空中的劫雲居然再度緩緩聚攏，在靈壓的作用下，竟是逐漸形成一個深邃的黑洞，一道令人窒息的氣息在其中不斷醞釀成型。
「噼啪！」只見天地間猛然亮起刺目的閃光，一道紫紅色的劫雷從黑洞中爆降而下，向著鐵堅直劈而下。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只見一道巨大的金赤色劍形虛影，忽地由鐵堅靈台中衝出，華光大作，猛然向著劫雷一衝而上！
劍形虛影與紫紅劫雷於半空中正面交擊，頓時如同彩色染缸被擊碎一樣，炫彩的雷光電雨如道道流星般，墜落向整個大地。
……
不知過了多久，經歷過一遍又一遍雷劫洗禮的戰場上，已經變得狼藉一片。
大地之上，滿是一個個焦黑的巨坑，裡面不斷冒著縷縷白煙。
越是靠近中央鐵堅的位置，焦黑的巨坑就越密集，冒出的白煙也就越濃郁，有的裡面甚至還能看到星星點點的赤紅明火。
鐵堅盤膝坐地，雙目緊閉，面上神情肅穆且痛苦，身上衣衫焦黑一片，體表的皮肉也處處遍布著深可見骨的傷口，有的似乎已經被雷劈得焦熟，同樣冒著白煙，看得人觸目驚心。
在其周圍三百丈的範圍內，已經看不到一具屍體了，所有晉越兩國戰死的士兵，都已經徹底化為了飛灰，與這片戰場融為一體了。
已經撤出極遠的越國大軍之感遙遙觀望著，誰也不敢靠近。
就在這個時候，鐵堅突然睜開了雙眼，開始劇烈喘息起來。而在其丹田之內，一顆金燦燦的龍眼核大小的金丹已然成型，悠悠懸浮，散發出耀眼光芒。
他手掌一翻，取出一枚朝露丹服了下去，雙目一闔，閉目調息起來。
不多時，他身上的肌膚便被一層淡金色的光芒籠罩，那些皮開肉綻的恐怖傷口，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起來。這便是渡過雷劫所帶來的帶來淬體效果。
之前在對抗最後一波雷劫時，鐵堅幾乎動用了體內的全部法力，來催動天靈子母劍。為了擋下那如同洪水般傾瀉而下的雷瀑，受損十分嚴重，外表出現了一層細密如同蛛網的裂痕。
但饒是如此，天靈子母劍也並未返回鐵堅體內休養，而是依舊懸浮在他身側，為他護法。
眼看著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沒想到這個時候，其識海中的那神碑虛影卻突然之間有了反應，更是化虛為實形成那一道金赤色劍形虛影，為鐵堅擋住了最後一道劫雷。
此時的鐵堅，剛剛經歷過天劫，境界尚未穩固，法力消耗巨大，受傷頗為嚴重，正是十分虛弱之時。
就在這一關口，場間眾人卻驚訝發現，頭頂上方有一片巨大的陰影緩緩飄過。
舉目望去時，竟是一隻模樣十分古怪的黑色大鳥。
之所以說其古怪，是因為此鳥身上全無羽毛，周身線條生硬如刀劈斧刻，兩個如鉤般的巨爪上還閃著烏黑寒光。
「這……這是機關飛鳥？」身處軍陣之中的廣涼王忽然驚疑不定地叫道。
其話音未落，那隻機關巨鳥便在高空中一個盤旋，朝著鐵堅俯衝了下來。
「不好！快……快攔住他！」廣涼王驚聲急吼。
廣涼王身邊的十數名隨軍修士聞言，立即拔出手中佩劍，長掠而起，朝著機關巨鳥撲擊過去。
然而，其還沒到近前，巨鳥胸膛處就忽然翻開一個大洞，十數道頂端帶著尖錐的烏黑鎖鏈「瑲啷啷」疾射而出，朝著十數人刺了過來。
先前飛掠最快的幾人根本來不及閃避，竟直接被尖錐破了護體光罩，貫穿了胸膛，剩餘的其他人也都被鎖鏈打散，從半空中掉落下來。
而被尖錐貫穿的幾人，則直接被鎖鏈拉了回去，全都身不由己地撞在了巨鳥的鉤爪上，被精鋼尖爪刺得腸穿肚爛。
機關巨鳥的速度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仍是朝著鐵堅所在撲了過去。
鐵堅雙目緊閉，紋絲不動，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
這時，其身旁的天靈子母劍上，忽然有一道赤金色光芒飛射而起，在半空中驟然漲大為一柄沒有劍鐔的古怪寬刃巨劍，朝著機關巨鳥疾射而去。
只聽「錚」的一聲響。
巨鳥一側翅膀被赤金巨劍一斬而過，徑直斷裂開來。
其身形一個不穩，朝著一側一偏，幾乎擦著鐵堅的肩膀墜落了下來。
轟隆聲中，一道人影從巨鳥背上高高躍起，落在了鐵堅身後不遠處。
鐵堅緩緩睜開雙眼，站起身轉向那人望去。
只見其身著灰色長袍，身材修長，額前黑髮遮擋下的臉龐上，竟像是蒙著一層人皮，完全沒有人類應有的五官，只在眉心處突兀的生著一隻血紅色的眼珠。
這顆眼珠周圍並無眼瞼，看起來就像是將額前顱骨打穿，將表面皮膚撕裂，硬生生嵌進去的，看起來十分噁心彆扭。
眼見於此，廣涼王抬手阻止了軍隊朝這邊聚集，遠遠觀望起來。
「你是姬無相？還是……傀儡之心？」鐵堅伸手召回天靈子母劍握在手中，目光微凝，冷冷地望向那人問道。
「種子長勢不錯。」灰袍男子歪著腦袋看了鐵堅片刻，喃喃自語道。
「看來是傀儡之心了。」鐵堅目光一凝。
「看來上個宿主還沒死，告訴了你不少事情嘛？」灰袍男子嗓音陰柔，與姬無相完全一致，絲毫沒有之前附身在寧小小身上時的遲滯之感。
鐵堅心知，這是其和姬無相完全融合在一起的表現，他握緊了手中的劍，心思卻飛轉起來。
自己剛剛經歷過雷劫，不僅金丹境的修為還尚未穩固，就連天靈子母劍有所損傷，正處於十分虛弱的狀態。而對方既然與宿主完全融合，實力自然比之前附身在寧小小身上時，要強上許多，此消彼長之下，形勢頗為不利。
不過，唯一的好處便是，傀儡之心的新宿主是姬無相，那麼鐵堅動起手來，不會有絲毫的顧忌，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全力擊殺掉它。
「你害得小小神魂受損，我絕不會放過你，這筆賬必須得要加倍討回來。」鐵堅心中念頭急轉的同時，口中緩緩說道。
「就憑你，一個區區火種，也敢在本尊面前大言不慚？」灰袍男子譏諷笑道。
「本尊？看來你也不是傀儡之心吧？說說吧，你究竟是什麼人？」鐵堅問道。
「傀儡之心不過是本尊派往你們小寰界，負責監視和回收成熟靈火的化身靈器罷了，你這顆種子成長太快，已經不是傀儡之心能夠回收的了，所以本尊才會大費周章的降下化身，來親自料理你。對此，你應該感到榮幸。」灰袍男子淡然說道。
「既然你們處心積慮的，想要奪取我的異火，那就儘管來試試吧，可別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鐵堅冷聲說道。
「你的異火？哈哈哈……你不過是宮主大人的眾多劍奴種子之一，自幼便被種下了靈火種子，投入到了這小寰界中，竟然敢大言不慚，稱這是你的異火？」灰袍男子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忍不住朗聲怪笑。
鐵堅聞言，心中卻是翻江倒海，激起層層浪濤。
之前得知自己並非鐵樹之子時，他便想著日後要在這世間尋找，看看還能不能找到自己的血親，問上一句當年何故拋棄自己？
現在卻從這灰袍男子口中得知，自己竟然根本不是這方世界的人。
「我究竟是何人？為何會成為什麼劍奴種子？」鐵堅心頭更加疑惑，聲音中也有了幾分急切。
「都說了，你不過是數以萬計的劍奴種子之一，要不是你是那百里挑一，能夠成功激活靈火種子的傢伙，誰會在乎你的死活，誰又會理會你的身世？」灰袍男子譏笑道。
「可敢自曝家門？有朝一日，我定會登門拜訪，問一問你那位宮主大人，我究竟來自何方？」鐵堅冷哼一聲說道。
「就你，也配質問宮主……簡直是找死！」灰袍男子聞聽鐵堅說起「宮主」二字，立即像是被觸碰到了逆鱗一般，手指微顫地指著鐵堅，激動罵道。
「怎麼？不敢說嗎？」鐵堅故意挑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