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消失的鋅廠

「周南手中的大鎚子，名為皇帝之錘，是周國歷代皇帝才能持有的皇帝信物，代表著周國的正統和皇帝的權勢，它同時也是一件神器，凝聚著周國的精，氣，神。經過歷代帝皇的使用和力量加持，它每傳承一代就會變得更加強大，也保證了繼任的皇帝，在個人武力上一般都會超越上一代皇帝。」

————《我的老婆是周國女皇》·馬世龍著

鋅廠是A市建立之初的老八廠之一，在A市的工業歷史上有著特殊的歷史地位，留存在老一輩的記憶中，始建於上世紀三十年代，是A市保存最早且保留最好的工業遺址。

鋅廠結束了一千多年來的土法煉鋅的歷史，可以說在整個國家的工業現代化歷史上都有一定的紀念意義。

停產以來整個廠房荒廢失修，原本又遠離市區，除了一些對工業朋克風感興趣的攝影和需要場景的COSER，又或者媒體劇組等等人士出沒，已經人跡罕至。

秦路明小時候來過這裡，也有些印象，那時候的鋅廠就藏身於大樹和雜草之間，是各種野生植物繁茂生長的安靜樂園，甚至有了一些小動物出沒其中。

網約車放下秦路明，在新修的瀝青料路面上細細碎碎地跑遠了，秦路明沿著一條小巷子走了進去，兩旁廢棄待拆的老房子上也長滿了爬山虎，一直走到盡頭，就到了原本應該能夠看見鋅廠大門的位置。

「這一定是皇帝之錘的能力……叫什麼來著？」秦路明看著眼前的情景，倒吸了一口涼氣。

和秦路明學校本部差不多面積的廠房，已經原地消失了，只留下地面建築和地基都消失了以後的一條條基坑。

高高低低的土方依然在大體標註著原位置上的建築大小，深不見底的空洞只留下死寂的積水，水泥或者紅磚砌壘的井壁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至於原本標誌性的煙囪和水塔也無跡可尋。

到處都殘留著斷裂和撕扯下來的樹木與蔓藤，憑空消失的只是原本的鋅廠本體，而任何後來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的植物卻安然無恙……還有許許多多的垃圾，包括玻璃瓶，易拉罐，文件袋，煙盒飯盒，用過的安全套等等依然殘留在原地。

彷彿有人拔起了一株稻子，把根部的泥土抖一抖，把稻子上的蟲子，灰塵，蛛網都抖落了，只是拿走了那一株稻子。

這一整個鋅廠……構成它的所有建築，包括廠房，倉庫，水塔，煙囪，生活區，廢水廢料處理井，生產線上的生產設備，都被人從這片土地上剝離了，拿走了。

秦路明拿出了手機，打開了馬世龍那本太監書《我的老婆是周國女皇》，找到了其中關於周南那把「皇帝之錘」這種能力的描述。

「大道第三：剝離，可以附加上秩序之力的一種神術。能夠讓皇帝之錘的使用者，直接將現世存在的某一物體剝離其存在，從物理上消失，存儲在皇帝之錘的空間中，再以秩序之力修復其消失可能引發的現世界一系列混亂。」

「秩序之力無法做到被剝離物體的消失完全不引起變數，但是在廣泛的社會層面上不會引起波動效果，破壞現世界的平衡與秩序，是一種強制力量，無法被力量層次低於施術者的其他人修正或破壞。」

馬世龍這本書已經被屏蔽掉很多年了，只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轉載，要還是在它的首發網站APP上可以找到，秦路明一定會在這裡留下本章說：你設定這麼變態的能力幹什麼？

一部分看慣了說明書式小說的讀者估計看不懂他這段描述，一部分自認為看小說不用帶腦子，以一目十行展現自己優越感卻又喜歡挑刺的讀者當然更會在某些相關情況出現時大喊：出BUG了，邏輯不自洽……諸如此類。

秦路明倒是看明白了，也就是說周南使用了名為「大道第三：剝離」的神術，拿走了這座鋅廠，可是因為「秩序之力」的干涉，不會引起這個世界上廣泛的關注，也不會造成一些社會力量的調查和深究，會被掩飾過去……但是，依然不會完全阻止秦路明這樣的人注意到一整座鋅廠消失了這樣的異常，也不會更改他的意志，強行讓他認為這只是一件平常的事情。

同時，如果秦路明試圖廣為宣傳鋅廠消失事件，要讓全世界都關注這一異常事件，就會被「秩序之力」修正無效化。

秦路明也不可能真正完全明了這種神術，但是不明白才會覺得好厲害啊！

看來馬世龍被皇帝之錘砸了一鎚子的事情，就算有很多攝像頭記錄了秦路明去了他家裡，在他家附近出現過……即便秦路明後來沒有改變容貌，也不會牽連到秦路明了。

現在的問題是，周南拿走這座鋅廠幹什麼？

難道這座鋅廠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鋅廠里有絕世寶物？

鋅廠具有了自我意志，這種意志因為繁盛到破敗產生的怨氣襲擊了周南？

歷史上發生在這裡的許多事情，經歷過的特殊年代，形成了一種干擾磁場，具有研究或者收藏價值？

算了，人心隔肚皮……要猜普通人的想法尚且難以複雜，更何況一個來自異世界，文化，品德，法律，三觀，常識體系都截然不同的皇帝陛下的想法呢？

秦路明站在鋅廠的原址上，看著眼前空曠的一片地基，他決定找個時間再去馬世龍家看看，是不是如自己所猜測的那樣，馬世龍被周南襲擊事件的後續也被「秩序之力」干擾了。

也得找時間再仔細看看《我的老婆是周國女皇》這本書了，說不定能夠從一些以前沒有留意到的細節上得到幫助，能夠更了解和更熟悉周南……他不想和周南接觸，但是要做好準備面對她，很多事情都是你不想發生，那就一定會發生。

秦路明在鋅廠的地基上轉了一圈，正準備離開，一個黑色的小方塊在原本應該是圍牆根的位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秦路明走過去撿了起來，一部手機……並非上個世紀的大哥大，而是一部最新的摺疊全面屏屏下攝像頭和屏下指紋一億像素前後八攝蔡司和徠卡收不少錢認證的勞斯萊斯設計手機。

手機已經沒有電了……這是某個無關路人的手機，又或者是某個在場的目擊者遺留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