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12·7·5·)
遠山森林公園(那就如此這般了)
1.
我獃獃地在遠山公園路邊的鵝卵石上坐了一會,想好好理一理清晰又很糊塗的思路,卻把所有的思路理得獃獃萌萌的。
這是怎麼回事,我掉進一樁懸案的陷阱里去了?這事不好確定,我得趕緊去報警!
稍稍喘定之後,我找了個電話亭報警,一般情況下,我都不攜帶手機,何況是這種人命關天的事。
我從未知的驚奇世界里走了一遭,可以初步肯定,這絕不是某個村民為了省事,或者效仿懸棺之類的墓葬方式,而選擇這麼一個古怪的墓地。
也就是說,這很有可能是一種非自然死亡,說不定還是死於極度詭異的謀殺,因為我想起了那似曾相識很久的香氣,但願我感覺錯了。
我費了好大勁才把事情跟接警的警官說清楚,說自己遭遇了一次永遠也不可能遇上的奇怪倒霉事。
我腦子裡亂糟糟的,啊了好半天才算聽明白了警察說的話,她是要我在公園門口等他們來勘察。
我哦哦了好幾聲終於把電話掛了,回到我的鵝卵石上坐著,屁股剛挨到石面上,一股涼透心扉的寒意把我驚醒:呃,這不就是公園門口么?瞎啰嗦什麼呀!
我極度無聊地等呀等,等了很久很久,似乎什麼也沒等來!
我在等什麼呀?啊,我這是在等人,而且等的是警察,可警察怎麼還不來呢?腦子裡似乎全是我爬出洞口的狼狽樣子。
說是爬出的就是爬出洞的,一點也不誇張。
一次不行,摔下去了,第二次還是不行,以至於很多次之後還是不行,那些看起來長得密密麻麻很是茂盛的雜草,實在是太不經事了。
不說韌性,就說攀附力,實在太差勁,n次上下來回,雜草幾乎沒有了,讓硬核光禿禿的仝壁完全暴露無遺,摸上去就能撕咬得你鮮血直流。
可我還得上去呀?還得順著洞壁一點一點往上蹭,可混泥土澆築的洞壁是弧形的,一開始沒問題,越往上越困難,越接近洞口越危險。
我要像蜘蛛俠一樣附在洞壁上才不會掉下來,可惜我不是,所以我總點下來。
那都成了我永恆的噩夢,只是我不明白,我為什麼非要從來的這個地方,再回到那個來的地方去呢?難道別的地方就不行嗎?
2.
我真笨!也可能是嚇傻了,更有可能是太著急了!
這裡既然是防空洞,雖然早已廢棄,洞口應該還是有的。
我扭轉身就往前走,但前面有方向嗎?我肯定不知道,但也不能瞎闖,否則又可能要遭遇什麼稀奇古怪的意外。
我根據記憶判定臭蛇消失的地方,反向地摸索著前進。
巷道黢黑是肯定的,底部堆積著無數的碎混泥土塊也是肯定的,巷道的盡頭必定是某一個出口也是肯定的,所以我安靜地摸索著前行,前方必定光明無限。
離白骨現身處不遠,有一個岔道,不覺讓我一愣:這怎麼會有岔道?
答案只能是我的腳步踏著呼吸的節奏重重回響在自己的耳骨里,鬱悶著我的心情和思緒,我還只能強忍著,在洞壁上胡亂摸索著。
一陣黑漆漆的沉悶之後,我也摸索出了一點門道:往左那條通道在幾米開外就急轉直下通到地底下去了,地底下是永遠沒有光明存在的,那肯定不是我的去處,於是我就直接走稍微有點曲折的這條直道了。
黑暗雖說是暫時的,可也讓我摸索了好長一段時間,長到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個分分秒秒,總算看見了一線光明,可還是出不去。
光是從一個什麼小孔洞里漏下來的,離出口遠得很!
大概經歷三四個這樣的小洞,通道就被堵死了,也就是說,這條通道到頭了,只是這盡頭沒有門鎖,而是石頭之類的東西填充著。
我怎麼出去?正當我絕望地要往回走的時候,我意外發現了一絲異樣。
那就是在摸完那一堆堵路的混泥土碎塊之後,我感覺出去無望便轉身朝來的路上一路蹭過去,卻被一縷和風吹得清神氣爽!
如此閉塞的地方居然有清新的氣流,那一定與外界連通著!
我順著那縷風,摸摸索索地潛過去,隔著混泥土碎塊,我似乎看到了淡淡的陽光。我把擋住陽光的混泥土碎塊一一搬開,光線就變得越來越強。光線越強希望就越大,而希望越大我的幹勁就越大,而幹勁越大呢,出去的希望就越大。
好一陣忙活,幾欲大汗淋漓,總算通了一條縫隙,我便趴在地上,順著縫隙就艱難地往外爬,雖不怎麼順利,但最終還是爬出來了。
出口雖然也是在一片草叢之中,但離一條小路不遠,我便慌不擇路地連滾帶爬上了那條小路,什麼也不想就往山下跑去,一路不停地問才問到了派出所,可派出所的人怎麼到現在還不來呢,該不會是我與他們錯過了吧?
有這個可能!
因為我現在呆的地方正是我上山掉進防空洞的地方,而我出洞下山的地方因為不記得方位而找不到,而派出所的人也有可能從防空洞的正式入口進洞,我在這豈不是白等?
那不行,我得再掉進洞里去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3.
我不確定腳下的路是不是通往陷洞的,但也只能摸索著跌跌撞撞前行,好在快要到達的時候自己剛好碰到了焦急等待的人兒。
「你們怎麼才來呀?」我心裡在說,可還沒等我把這話變成聲音發出口,我的耳骨里已經振蕩著他們的音頻,「你這人,怎麼一聲不響就走了呢?」「真的假的?」……
「我……」我氣得說不出話來,就乾脆不說,一聲不響地跟在他們身後。
「是不是這個方向?」他們其中一人回過頭來問我,我隨即回以顏色,「應該是吧!」「什麼叫應該是呀?」他愕然驚問,「這荒郊野地,誰記得怎麼回事?」我怒目以對。
那個人無奈一笑,然後駐腳等我,「前面帶路總可以吧?」
「這不正帶著嘛,現在知道著急了?」我一副不緊不慢愛理不理的樣子,高一腳低一腳在雜草叢生的灌木叢里趟過去,好像前面就要到了。
還好,雖幾經周折,但總算順利到達,但我不知道他們怎麼下去,就像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判定我的大致位置的,一切等他們行動。
他們先了解了一些狀況,然後掏出一根繩子系在松樹上,將自己追下去!
我去,這也太簡單了吧?還沒等我思慮完,裡面就傳來了驚呼聲,我忙湊過身去想問他們怎麼了,他們早已傳過聲來問我,「有蛇!」「你怎麼不說這裡有蛇?」「這蛇怎麼盤在屍骨前面守護著不讓人靠近,怎麼辦?」
我怎麼說?唯有一聲不響地等他們自己處理,等了好長一段時間,天都快黑了,他們還在裡面忙乎沒上來,到他們終於一一爬上來,天差不多黑完了。
我只有跟在他們身後,一步一個踉蹌再回派出所,做完一份補充筆錄才讓離開,至於結果就什麼也不知道,一切又回到我心中那個猜不透的起點。
他們好像有過要要留我在那吃飯,可我怎麼吃得下呢?一想起每個細節,我就疲憊暈眩得想吐,我得找個特別的地方,逼迫自己把今天這事徹底忘掉才行。
我買了杯咖啡,就上電影院去看了一場恐怖電影,看得我都不敢回家。
好在因為恐怖刺激,腦子裡全是電影的細節情景,暫時把自己和自己經歷的一切拋之腦後,卻讓好多年後的我再次經過遠山公園時,又再一次完全徹底地回憶了一遍當時的經歷,除了那個不可能告訴我的結果。
同樣是在那塊鵝卵石上等待回憶,同樣是等一切經歷記憶通過肢體,凝固在鵝卵石之後,磨磨蹭蹭去到了派出所,同樣是沒有任何結果。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市民,似乎沒權力知道警察的案情,而現在我有這個權力了,我又非要去了解一下那個沒有結果的結果,那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呢?
唉,我想,還是先暫時如此這般吧,或許以後會有更好的機會。
(3·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