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賣身為奴求收留
話一說完人轉過屏風,便看見那個「不知死活的臭男人」正坐在床沿上,雙目沉沉地看著她。
阮青枝有些訕訕,搓著手擠出一絲笑:「喲,你醒了啊?命可真硬!」
男人沒有回應她的恭維,面色陰沉十分不善:「我活了二十多年,還從未有人敢當面叫我『臭男人』。究竟是誰不知死活?」
伴月縮著肩膀蹭進來,怯怯地解釋道:「我家小姐的意思是不知道您是死的還是活的……」
男人充耳不聞,仍舊死死盯著阮青枝。
後者忽然嗤地一笑,之後又有些嫌棄似的撇了撇嘴:「你都二十多那麼老了啊!」
此話一出,剛剛死裡逃生還沒來得及歡喜的某傷患立刻開始懷疑人生。
他自十二歲便領兵上戰場,十六歲起獨自鎮守邊關,如今才二十齣頭已是南齊赫赫有名的戰神,誰提起他不誇一句年少有為!
真的很老了嗎?
他憤怒地盯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算了,女孩子。
這個女孩子明顯尚未及笄,確實是比他很差了一些歲數,可她也不能倚小賣小啊!
男人越想越委屈,竟氣哼哼地翻身回床上躺下了。
阮青枝目瞪口呆:「喂!你這人要不要臉!既然醒了就趕緊走啊,賴在我床上算怎麼回事!」
「自然是睡覺。」男人閉上眼睛說得理直氣壯。
阮青枝氣得冒煙:「給你臉了是嗎?這是我的床!你睡這兒我睡哪兒?!」
男人咬牙忍著疼,自己往裡面挪了挪,拍拍床沿:「一起吧。你這床挺寬敞的。」
阮青枝看著被褥上那一大片亂七八糟的血跡,嫌棄地皺了皺眉,回頭吩咐伴月:「去拿褥子來,我打個地鋪!」
褥子很快拿來了。男人忍不住又睜開眼,躺在床上看著阮青枝忙活,心裡忽然覺得有點怪怪的。
跟上次被她救下的時候相比,這個女孩子反差有點大啊。
而且還擅長做戲。剛才她在阮丞相面前那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
他的臉色沉了沉。
這時攜雲雙手拄著一根木棍,從外面一步一滑地走了進來。進門看見床上躺著個男人,嚇得她眼神都直了。
阮青枝訕訕地上前安撫,心裡卻在盤算著該怎麼把這個臭男人攆走。
正想著,那男人又沉聲開口問道:「我剛進來的時候,你們在說『報仇』?相府出了什麼事?你這臉怎麼腫成這樣?」
伴月忙道:「是我們家二小姐」
「伴月!」阮青枝喝住了她,「我們與這位公子素不相識,家事不必說與他知道!」
伴月聞言只得住口。
那男人卻笑道:「不必同我見外。我無姓氏,單名一個『寒』字。你看,我們這不是認識了嘛!」
阮青枝覺得自己已經幾百年沒見過這種無賴了。
誰要跟他認識啊!
那男人是真的不見外。他含笑看著阮青枝,又道:「我已經欠了阮小姐兩條命了。大恩無以為報,今後願賣身為奴,為小姐當牛做馬,還請小姐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