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人販子嫌我丑
一分鐘。
三分鐘。
十分鐘。
陳凡留意到領路的那個女人故意挑一些僻靜的小路,繞開了人群,穿過一片面積不大的苗圃,最後兩個人站在一塊廢棄的工地上停住了腳。
這片有些荒涼的工地,陳凡也有一絲印象,大體位置是在市十三中正後方。因為高考,這片工地也受到影響,起初被要求停工三天,後來又因為太靠近學校,怕影響學生學習,被勒令停工。
陳凡找到一個磚垛,在後面藏了起來。
「您到底要帶我去哪?」唐欣然停住腳后,十分不解的看著那個女人。
女人緩慢的轉過身,抱著手臂,目光先是四周打量了一下,見周圍沒人,這才迎上了唐欣然的目光。她說了一句什麼,因為距離太遠,陳凡聽不真切,然而,他卻驚訝的看見女人臉上居然掛著詭異至極的笑容。
「很抱歉,我還要考試,所以您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唐欣然看著眼前的女人,秀眉微蹙,語氣中有種淡淡的疏離感。
女人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目光饒有興趣的盯著唐欣然精緻的臉蛋,眼神似笑非笑,難以捉摸。
不知為何,這一刻,陳凡突然有種汗毛倒豎的感覺,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陳凡心頭浮起不祥念頭,下意識的彎下了身體,貓著腰,利用廢棄工地上的溝渠和磚垛遮擋著身體,小心翼翼的摸索了過去。
還是晚了一步……
一陣冷風吹過,紅衣女人長發飛舞著,她臉上表情忽然歇斯底里起來,拿出一把刀,對準了唐欣然。
「小賤人,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紅衣女人大聲叫喊著,充滿了憤恨和怨毒的聲音相隔十幾米遠,清晰的傳入陳凡耳中。
再看唐欣然,在紅衣女人抽出刀來的那一刻已經完全傻掉了,獃獃的站在原地,一臉的驚惶不知所措。
「壞了。」
陳凡眼見這一幕,幾乎是本能反應的從一片磚垛後面竄了出來,朝向那紅衣女人驀然大喊了一聲:「住手!」
紅衣女人和唐欣然同時轉身。
不同的是,紅衣女人臉上閃過一抹惶恐不安之色。而唐欣然卻彷彿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陳凡這一嗓子突如其來,是以,兩個人都沒回過神來,只是驚恐的看著他。
遠在十幾米外的陳凡又氣又急,聲音高八度的朝唐欣然喊道:「還愣著幹啥?跑啊!」
唐欣然和紅衣女人的表情又是同時一變,慶幸的是唐欣然比紅衣女人先反應過來,不假思索的拔腿就跑,一手提著裙擺,逃跑的方向剛好是陳凡這邊。
紅衣女人想伸手去拽唐欣然的衣服,可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唐欣然向陳凡跑去,心中大恨,臉上也是不加掩飾的怨毒之色。
「我殺了你!!!」紅衣女人氣瘋了,拎著刀追了上去。
兩個女人一前一後到了陳凡身前,他先將唐欣然護住,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銹跡斑斑的鋼管,迎面和紅衣女人扭打在了一起。
躲在陳凡身後的唐欣然驚魂未定,直到這時她才抽空去觀察了一眼陳凡。
有點眼熟,像是隔壁十三班的學生。
唐欣然搖了搖頭,她一時記不起陳凡的名字,這讓她內心中有一絲小小的內疚感。
「啊。」
打鬥過程中,紅衣女人發出一聲慘叫。
陳凡好歹是個男生,身子骨結實,兩人才一動手,他掄起手裡的鋼管又快又狠的砸在了紅衣女人的手腕上。
女人疼的豆大的汗珠往下掉,鋒利的小刀子脫手掉在地上。
陳凡也不客氣,又是一腳將女人踹翻以後,那把水果刀被他撿起來向唐欣然丟了過去。
「報警。」陳凡一雙手拄著膝蓋,氣喘吁吁的道。
「啊?哦,對,報……報警。」唐欣然完全嚇傻掉了,一雙手哆嗦的不成樣子,掏出手機手忙腳亂了半天才把正確的號碼輸對撥通了過去。
掛掉電話,唐欣然小跑過去把陳凡扶了起來。
「謝,謝謝你。」唐欣然小聲道。
陳凡點了點頭,剛剛別看只是交手了幾下,那種精神上的壓力幾乎讓人有種虛脫的感覺。所以他沒怎麼熱情與客氣,被唐欣然一隻手攙扶著,不住地氣喘。
氣氛一下子有些沉悶。
唐欣然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想到自己還不知道「恩人」的名字呢,便小聲的問詢道:「我看你好像有點眼熟?」
陳凡詫異的回過頭去:「陳凡,和你一樣也是一中高三的學生。」
唐欣然哦了一聲,又覺得這樣冷場下去不合時宜,於是沒話找話的道:「你沒考試,怎麼……也來這裡?」
「放水。」
陳凡閃爍其詞的道,他總不能告訴唐欣然自己是一路跟蹤尾隨過來的吧?
「放水?」唐欣然長長的眼睫毛閃動著,似乎對這個陌生的辭彙很好奇。
陳凡一陣頭大。
十分鐘后,兩輛警車趕到現場。
之所以出警效率超乎尋常的快,一是正趕上高考,有警車本來就在學校附近巡邏和維持治安。二來,唐欣然剛剛報警時說有人要殺她,這就屬於重大刑事案件了,出警的速度自然奇快。
警車上下來一隊人馬,為首的一個老警員走過來,看到陳凡時微微一愣:「陳凡?」
「趙叔叔。」陳凡苦笑了一下,走上前去打了聲招呼。
他也沒想到會這麼巧,在這裡能遇上老爸的戰友。
陳警點了點頭,而後吩咐手底下人檢查下場,採集證據。
不多時,幾個警員重新聚攏回來。
現場證據清晰,鐵證如山,很明顯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報復行為。水果刀上有紅衣女人的指紋,且她再被戴上手銬的時候也並沒有否認犯罪事實。
唯一讓幾個警員感到頭疼的是,這起事件可大可小。典型的報復行為,可卻並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紅衣女人的犯罪行為在中途因外力打斷。這樣一來,關於她的罪名就有些模糊了。當然,更重要的是參與的兩個人還都是學生,半大點的孩子往往在執法過程中最不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