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世界,為夢想而戰!
戰爭總是血腥和殘酷的,經歷了數次大戰的「羽」心中默默念叨著,在蚩尤部落中,族人一開始都是沒有名字的。只有在戰爭中表現傑出的精英才能獲得首領蚩尤大人認可,這時才會有一個類似於名字的稱號,「羽」就是這樣得來的,至於有什麼含義,蚩尤部落的人們無須知道為什麼,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被蚩尤大人賦予字的人,是全族的驕傲,是一種榮耀,是能獲得更多更好的食物,以及族人的尊敬。
羽,今年十五歲,在蚩尤部落,十歲的孩子就已經算是一個合格的戰士了,在十歲那一年,他和幾個兄弟一起戰勝了狼群,並獨自一人斬下狼王的狼頭,他身材高挑,面容俊威,看上去卻很是陽光,除非憂傷,不然臉上總是帶著迷人的笑意。十四歲的時候,因隨著蚩尤大人戰敗炎帝的部落,戰功顯赫,而獲得「羽」。獲得這個稱號后,羽更加勇猛也更加機敏,在戰場上有時還會根據戰爭情況進行簡單的戰術。這些戰術有些是通過蚩尤大人的戰爭藝術而學習領悟的,有些則是通過自己或族人失敗而總結的教訓。
這次和黃帝的作戰有些吃力,黃帝部落研究出了一種新型弓箭,可在三百餘步內進行射擊,雙方都是長時間在戰爭中取得的高超射術,但我們蚩尤部落的強弓也只能射兩百餘步,同樣是神射手,但是差距百步將造成的距離上的劣勢,失敗是必然的。
「我發現,黃帝部落的強弓雖然射的遠,但是他們的強弓需要消耗更多的時間和體力,也就是在相同的人數下,我們享有更快的射速,他們的箭遠,我們箭快,他們射出兩支利劍的時間,我們足以射出三支,我們需要的是如何拉進這個百步的差距。」在蚩尤族核心會議中,「鷹」直指問題的核心。鷹今年二十歲,是戰場斥候(偵查)部隊的統帥,因善於觀察敵對雙方的優勢和劣勢,據說在十七歲的時候被蚩尤大人看重,賦予「鷹」的稱號。斥候部隊在鷹的統領下,善於偽裝偵查,收集情報能力突出,並且個個都是神射手。
「鷹,你的人能不能截下對方的箭支,只要專心攔截利箭,讓我們的勇士衝進百餘步,靠對射就可以壓制對手」說話的是一個一臉肅殺之氣的人,他的稱號是「山」今年十六歲,說起話來老氣橫秋,他是今年獲得的稱號,他是因為什麼而獲得稱號,羽也不是很清楚。
不過羽知道山這樣說的理由,蚩尤族是天生的戰士,和炎黃族相比,生活多為狩獵,而炎帝黃帝的部落則更多是從事沒有危險的農耕生活,無論是身體強度還是心理承受能力都遠非炎黃族可比。所以只要能夠進入到射擊範圍,勢必造成對方士氣低落和恐慌,然後我們蚩尤族就可以像猛虎沖入羊群中一樣肆無忌憚。綿羊再多難敵一虎,就是這個道理。
「有人有嘗試過用盾嗎?」山還是一臉肅殺之氣的問道
「嘗試過了,效果很不理想,一般的牛皮盾,會被強弓射穿,石盾雖然可以阻斷利箭,但是太過沉重,目前我們部族能夠舉起石盾的勇士只有五十五人,盾牌手無法進行攻擊,就算靠近敵人要進行攻擊,也必須放棄石盾,你可以想象孤軍深入的盾牌手放棄大盾造成的後果。」說話的是「風」,風今年三十歲在所有稱號中的人里,年齡最長,他對待族人很不錯,同時對待敵人很殘酷。和風正面戰鬥過的敵人,基本上腦袋和身體獨立。我們都友善的尊稱他「風大叔」。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但是依舊沒有想到更好的,足以克敵制勝的辦法,蚩尤大人看著眾說紛紜的大家,最後說道:夠了!無須再討論了,明早準備,其中先分三路進軍,石盾在前,神射手在後,緊緊貼著青銅盾牌手前行,由青銅盾牌手抵禦正面攻擊,神射手攔截空中利箭,儘可能的多攔截一些,后軍人手一隻普通牛皮盾,以減少傷害,隊伍前進到接近敵人時,發起衝鋒,最後我將帶領一隻特別突擊軍,奇襲敵營。
特別突擊軍,由蚩尤大人親自訓練並帶領的輕騎兵,由於戰馬來之不易,隊伍只有五百餘人,其中有稱號的統領一百一十人均包含在特別突擊軍,另外成員,均為駕馭馬匹高手,都是能夠駕馭烈馬而不被顛簸下來的騎手。因此能騎上戰馬,加入特別突擊軍,亦是我們蚩尤族的榮耀,地位次於能被蚩尤大人賦予字的人。
特別突擊軍的戰鬥要求也是非同小可,我們需要雙腿僅僅夾著馬腹,手握韁繩,(最早沒有馬韁繩,我們需要俯身手擁馬脖子,那樣的狀態很難控制馬的走向以及戰鬥,後來還是風大叔想到了用韁繩套馬,先套在馬脖子,不過!第一次他差點把戰馬勒死……然後慢慢嘗試多次調整,最後決定套在馬口上,可以不影響戰馬吃草,也可以通過韁繩控制馬的方向)我們還被要求馬上揮刀戰鬥,同時也要掌握騎射,當初可苦了羽,光溜溜的馬背,雙腿要死死的夾著飛馳的戰馬,還要控制弓箭進行精準射擊。不過努力加上天賦還是有成效的,如今的羽也能成功的在馬上進行戰鬥,弓術也不亞於在地上射鵰。
次日清晨,陽光籠罩著大地,猶如給大地披上了一件黃金戰衣,微風中還混合著血與草的氣息,清晨的空氣是微冷的,但是絲毫無法阻擋蚩尤軍的戰欲,一聲悠長的牛角號笛響起,前方的部隊分為三路進軍,進軍緩慢,每前進一步,總有一些族人因為沒能得到石盾或神箭手守護而負傷倒下。
「時機成熟了,特別突擊軍和我一起從黃帝部落的側翼進行衝擊」蚩尤大人如洪鐘般強大而威嚴的聲音,在騎軍中響起,並帶頭騎馬前行,眾人緊跟其後,蚩尤大人威武雄壯,虎背熊腰,手握千斤巨錘,他黝黑的皮膚加上那冷峻嗜血的眼神,讓人望而生畏,像戰神一樣俯視著大地。坐下的黑馬亦是神駿,馱負著如此強壯強大的戰神以及那千斤巨錘的重量,速度居然絲毫不亞於身後的戰馬,隱約還有超越之勢,曾經聽蚩尤大人提及,這匹神駿名曰:檮杌(táowù)。
特別突擊軍的出現確實給黃帝部族帶來不小的恐慌,他們發現我們並調來弓箭手的時候,我們已經已經沖入到三百步的範圍,但我們依舊沒有受到利箭的攻擊,看來蚩尤大人早有料到,對方的強射手雖然箭擊可達三百步,但是並非全民都裝備著強弓,加上石盾和神射手部隊的引誘,最強的弓箭手都已經調到前陣,根本抽不出足以對付我們這支王牌騎兵的強射手。我們進入側翼弓箭射程範圍時,對方的箭並沒有如前陣般密集,我們多數人揮刀擋下那零星的飛矢,少部分人張弓搭箭,直取敵人弓箭手性命,戰場的天平開始向我們蚩尤族傾斜,當我們成功衝擊敵人軍營時,給予敵人很大的打擊,黃帝軍士氣低落,開始撤退。
戰鬥從清晨直至黃昏,雙方都戰的人疲馬乏才擂鼓收軍,我們的後勤部隊打掃著戰場,然後用牛車將大量屍體拖回營地,有敵人的,有我們族人的,根據統計,黃帝族死亡人數約九千餘人,我軍戰亡人數三千餘人,多數是在前軍中前行時被強弓所射殺。蚩尤大人用死者的血液在地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六邊形,然後命人將所有的屍體搬運在六邊形中堆積成一座屍山,再命人將牛油倒入屍體中,點火焚屍,口中默默念著什麼。這種情況每次戰鬥結束都會出現,我們都已經習慣了,不明白這樣做能給我們族人帶來什麼,但我們相信蚩尤大人這樣做一定有他的意義。
「這是在祈禱和超度那些亡者的靈魂」說話的是風大叔的母親,一個年歲半百的老人,她沒有稱號,但是他的兒子是族裡有名的風大叔,我們也就叫她「風婆婆」,她也是聽說死者的靈魂只有經過超度才能平息,她是族裡年歲最大的幾個老者之一,在這戰火四起的年代,年齡大意味著見識多,我們也都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句話。
「風婆婆,為什麼我們要超度那些敵人呢?」羽聞聲詢不解的詢問到。
「因為那些敵人是被我們殺死的,超度他們並平息他們的怨念,就不會化作厲鬼繼續傷害著我們,超度那些族人,是因為他們已經在戰場付出了太多,不再需要承受戰爭的苦楚,讓他們平息的在另外一個世界感受安詳」風婆婆摸著羽的腦袋解釋說。
「另外一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呢?」羽似懂非懂的瞅瞅風婆婆。
「這個嘛,我還沒去過呢,不過我想那一定是個美麗的地方,有著清爽的天空,碧綠的草原,甘甜的溪流,還有數不盡的牛馬和羊群,沒有戰爭,大家祥和的就像這夜晚一樣,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載歌載舞的開懷大笑」風婆婆閉上雙眼說著,那笑意中的皺紋都顯得格外歡快。
「真是美好的世界啊,我也想到那兒去看看,要不我現在就去」,心神嚮往的羽,越聽越激動,抽出配身長刀,準備抹脖子。
「唉!傻孩子,別做蠢事!」風婆婆奮力抓住羽的手,才沒讓長刀去吻羽的脖子,要不是風婆婆眼疾手快,羽就真的要位列仙班了。「聽我說完,只有蚩尤大人的祈禱才能到另外一個世界,你就這樣死了,是無法到那美麗的世界中去的。」看著羽欲言又止的樣子,風婆婆接著說道:「當然蚩尤大人之所以不殺咱們的族人,是因為祈禱的準備需要很多人,那麼多屍體,準備那麼多牛油,你忍心讓蚩尤大人一個人做嗎?何況你現在死了,難道要再麻煩蚩尤大人為了你一個人再祈禱一次嗎?」聽著風婆婆的話,羽有點臉紅,感到有些不知所措。風婆婆摸著坐在地上卻坐立不安的羽那天真的腦袋,繼續說道:「我想,蚩尤大人是在努力平息戰爭,讓這裡也像另外一個世界那樣美麗,你是我們族人的榮耀和驕傲,你要幫助蚩尤大人完成這美麗的世界」羽點點頭,露出那習慣而又陽光的笑。
「母親,羽,晚餐經準備好了,快來吃吧」風大叔在遠處喊了一聲,這時羽才看到族人那依稀的火光在夜間猶如點點繁星,點綴著黑暗的夜空,和天上的星星遙相呼應。
這樣的戰爭勝利並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日子,加上有不少族人也因為戰爭離開了人世,所以這樣的勝利,雖然得到很多的物質和獎勵,但是也不會舉行篝火宴會,篝火宴會一般只有在獲得接近完美的勝利,或是在冬季來臨的時候才會進行,羽期待著,那載歌載舞的美麗世界,彷彿只有在篝火宴會中,才能看到另外一個世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