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 兩傷取其輕
「殿下,現在事情有兩種說話,一說是針對燕地的,一說是針對燕懷涇的兩個女人的,殿下覺得哪一種對朝廷更有利?」塗太師看了一眼文天耀道。
文天耀的臉色一變,抬起眼睛愕然的看著塗太師:「太師的意思是……」
「之前發生過刺客事件,燕懷涇傷的不輕,這一次宮裡又發生了行刺的事件,而且宮裡的事件還和靜德郡主有關,之後靜德和那位燕地的世家女一起遇刺,殿下如果再不給燕地一個交待,說不過去!」
塗太師把意思重申道。
燕懷涇刺遇的事一次又一次,而且還都跟宮裡有關,之前是三皇子遇刺的時候,因三皇子受傷,這次是在宮裡,幾乎和三皇子同時受傷,回府之後,自己的心上人又死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這樣的事,如果燕地拿這個做借口生事,朝廷無話可說。
第一次,可以說是偶爾,第二次也可以說是不小心,那麼第三次呢?
再用同樣的借口,己是行不通了。
所以說,這次朝廷無論如何都要給燕地一個交代,但是給燕地一個交待,卻不是一般人能給得起的。
也就是說必然要找到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再由一個人承擔下來。
「那……太師的意思是……誰?」這話文天耀問的極其的無奈,心沉沉,做為一國的太子,他覺得太憋屈。
「現在有兩個人選,一個是太子妃,一個便是三公主,閨閣之事,必竟比朝堂上的事好處理多了,就看殿下的意思了!」塗太師緩緩道,「如果以閨閣之事來理論,想必以燕懷涇的丰姿,也是說得過去的。」
「理由呢?」這話文天耀半天才接上去。
「理由自然是因愛生恨,宮裡的舞姬是這個樣子,宮外的刺殺也是這個理由。」塗太師皺了皺眉頭道,這事的確難辦,這更象是一個早早布下的局,否則怎麼會那麼多事都可以串起來。
塗太師自認自己做事,從來都是能利用各種場景為自己所用,但現在燕懷涇的事情,如果讓人深想,就覺得是朝廷要一心滅了燕地的這位世子,是朝廷容不下這位燕王世子,如果再想想封王的事,就越發的覺得這事是朝廷讓人動的手。
可塗太師清楚的很,皇上並沒有下令對燕懷涇動手。
可現在的局面,一切都指向朝廷,一切都指向皇上,如果不破了這局,不只是燕地,還有其他各地都會各有心思,各地都會想,這是不是代表朝廷要對各地諸侯開刀了,而燕地就是第一刀。
一時間人人自危,甚至還可以引發戰亂。
塗太師說的話雖然簡單,但這話里的意思,他相信文天耀能想透,原本他還想著讓以衛月舞為餌,誘出燕懷涇,只是想不到太子這會還沒有動靜,衛月舞那邊居然遇刺,而且還昏迷不醒。
如果是別人昏迷不醒,還會讓人懷疑,偏偏這位靜德郡主,這昏迷的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而且還數次差點醒不過來,沒人懷疑她是裝病。
因為衛月舞和那位林小姐遇刺,使得塗太師之前的謀算落了空,這才不得不把事情引回來。
「那舞姬當時是刺殺燕懷涇,這事又怎麼解?」文天耀咬了咬牙問道。
「舞姬刺殺也只是作作勢罷了,目地當然也是為了吸引開燕懷涇的注意力,但其實真正的刺殺是後來要刺殺的那兩個,所以林小姐死了!」塗太師意有所指的道。
「那三弟的事呢?」文天耀道。
「也是迷霧,也不是真的下手。」塗太師果斷的道。
文天耀的俊眉緊緊的皺起,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落不下來,伸起一手緩緩的托著頭,頭沉沉的。
「殿下,理由都可以用這個,那位燕地的林小姐之死卻是真的,如果殿下不快點應變的話,或者這事情就另外又起糾纏。」塗太師提醒道。
「我要……怎麼做?」文天耀悶悶的問道。
「太子殿下,只說是閨閣之事,然後便可以大方的讓燕懷涇查,既便是三公主或者是太子妃,只要有人真的暗中做了這事,也絕不輕饒!」塗太師臉色凌厲的道。
「那……是誰?」文天耀的拳頭握緊,但隨既緩緩的鬆開。
他知道塗太師的意思,就是這位三公主和靖文燕兩個,只能保全一個,一個必然要被推出去頂罪。
雖然這兩個,他現在都不喜歡,但靖文燕總是他的妻子,而且還是有鳳命加身的天命之女,又豈是能隨便處置的,如果真的這麼處置了,他的太子之位就會遭到懷疑,但如果是三公主呢?
雖然他越來越不喜歡三公主,但必竟也是多年的兄妹,真的讓三公主出去頂罪,他又有些不忍心。
「殿下,我覺得三公主更合適!」塗太師看了看文天耀,知道他選擇為難就道,冷靜的替他分析道。
「三公主!太師,那可是塗昭儀的女兒。」文天耀抬起眼看著塗太師,塗昭儀的女兒,也就是塗太師的外孫女。
而相比起來,文天耀對自己的妹妹還是有些感情的,當然他也沒想到這事的起因就是三公主,也就是三公主要害衛月舞才鬧出這樣的事。
在文天耀心裡,以為三公主現在要嫁的是魯曄離,這事也是她自己答應的,當然再不會跟燕懷涇有什麼糾纏,也不會再害衛月舞,所以在這事上,她極其的無辜。
她甚至想交好衛月舞,還特地的請了衛月舞進宮赴宴,這些都是三公主交好的表現。
只是想不到,後來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在文天耀的感覺中,這次的事情三公主是無辜的。
「可這對殿下有利,太子妃的地位現在還不能動,否則會動搖殿下的地位,如果殿下能再找到一位天命之女就兩說了!」塗太師道。
塗昭儀雖然也是女兒,但女兒跟女兒還是不同的,塗皇后才是塗太師的親生女兒,在塗太師的心裡當然不一樣。
況且塗昭儀之前還跟塗皇后鬧翻了,在於塗太師心中雖然沒有想一定要對付塗昭儀,但現在這事發生了,能讓塗昭儀弱勢一些,塗太師也覺得無所謂。
「太師,我知道了,讓我想想!」文天耀低緩的道,眼睛無力的合上,腦子裡一片混亂。
「殿下好好想想,老臣告退!」塗太師站了起來,道。
「太師請便!」文天耀無力的道,他這會心亂如麻,一時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走,現在只想靜一靜……
在這次的事情上,三公主是無辜的,可自己卻要把她推出去,想起少時的情形,眼眶不由的微微紅了。
這事不管推在誰的身上,都是大事,甚至要拿命來抵!
既便三公主越來越壞,但必竟那麼多年的兄妹情份,不是想無情的把她推出去就能推出去的。
他要好好想想,到底該如何!
這個太子……當的著實的憋屈的很……
燕王府
衛月舞稍稍坐起身,看著手中的貼子,一份很簡單的貼子,但上面寫著的卻是梅花庵。
梅花庵給出的貼子。
梅花庵怎麼會給出貼子?又不是世家大族的宴會,這份貼子來的奇怪,居然還是由梅花庵的女尼送上門的,說是梅花庵主請衛月舞去。
並且表示會看一些昏撅的迷症,說不得可以看好衛月舞的病。
梅花庵主到底會不會看病,衛月舞不知道,但她清楚的知道這事恐怕不是梅花庵主,而是隱在梅花庵主身後的那位賢妃想見自己。
賢妃的身份,其實己是呼之欲出。
只是自己不願意去想罷了!
但既然她這麼著急的想見自己,自己似乎也當去一見。
「備馬車吧!」捏著手中的帕子,衛月舞緩緩的吩咐道。
「主子,您還昏著,怎麼能出去!」金鈴上前阻止道,所有人都看著燕王府,既便是想悄悄出府也是不能夠的。
「就說我醒了,但身子太弱,所以去梅花庵休養,並且請梅花庵主幫著調治。」衛月舞想了想柔聲道。
「但梅花庵不安全,主子若是在那裡遇到了危險怎麼辦!」金鈴不放心的道。
「你們幾個都一起去,況且我們這麼大張旗鼓的去,不會有事的,梅花庵那邊不敢對我們怎麼樣!」衛月舞道。
「我們大張旗鼓的去?」書非愣了一下。
「對,備車大張旗鼓的去。」衛月舞點了點頭。
「可是世子……」金鈴不安的道。
「世子會同意的!」衛月舞從床上坐了起來,「世子現在還在公事?」
「是的,世子這會應當很忙!」金鈴猶豫了一下道。
「請世子過來一次!」衛月舞想了想道,梅花庵她必須去一次,但去之前她當然會問過燕懷涇的意思,如果現在不是很好的事機,她也等著起。
聽聞衛月舞這邊有事,燕懷涇來的很快,聽了衛月舞的話,沉吟了半響,道:「舞兒可要小心,梅花庵可不似表面上看到的樣子,其實戒備很森嚴。」
「你放心,我知道,這次多帶一些人手過去,你把金玉也給我!」衛月舞道,唇角泛起一絲苦澀,「這事也總得解決了……我才能跟你去燕地!」
有些事,她相信燕懷涇知道,之所以兩個人都沒說透,還是因為自己不主動提起來,但這些事她現在還有心結,只想著自己解決,待得他日再沒有心理負擔,一定會全跟燕懷涇說的。
「好,那你小心,若有事,急傳迅給我!」燕懷涇眸色溫柔的道,伸手摸了摸她的秀髮。
「我知道!」衛月舞的頭靠過去,主動的依在燕懷涇的懷裡,長睫撲閃了兩下,緩緩的蓋在自己的眼帘上。
這事也是到了該了斷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