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把衣裳給我穿好
他一口一個傻蘭的叫,杜蘭聽見了心裡就來氣,故意不應聲,喊吧,乾脆把嗓子喊破。
剛這麼想,周圍就沒動靜了。
杜蘭心裡一緊,瞧他剛才氣喘吁吁的,現在人就沒音了,不會出事了吧?雖說嫁給他只是為了找個地方落腳,可她也無心害他丟了性命。
她停下腳步往回看,透過樹榦的縫隙,看見他正癱坐在地上氣鼓鼓地捶打著地面,嘴裡還念念叨叨的。
你這副破身子,連個女人看不住,你活著還有什麼用。
瞧他自怨自艾的頹廢樣,杜蘭一時心裡不忍,他一個病秧子也怪可憐的,萬一把他氣出個好歹,她心裡也過意不去。
正要轉身去找他,忽然瞧見一個小山丘下有一個小洞,洞口隱約還能看見幾根細弱的雞毛。
頓時眼睛一亮,這是黃鼠狼的窩?
她輕手輕腳地脫下自己的喜服,一件輕薄的大紅色葛衣,找來幾塊大石頭從四面八方把衣裳壓成一個口袋,再沿著痕迹找到另外一個洞口,撿起一根樹枝伸進洞里去搗騰黃鼠狼的窩。
正在熟睡的黃鼠狼受驚逃竄,一下子就落入她的圈套,在她葛衣外套裡面使勁地掙扎。
杜蘭見狀,迅速用手攥住衣裳,往上一提,將黃鼠狼徹底困在衣袍中。
杜蘭咧嘴一笑,嘿嘿!抓來美餐一頓,也算除暴安良了。
聽見杜蘭的奸笑聲,顧佑安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尋著聲源找來,竟見她不知何時脫掉了喜服,正穿著白色細布襯衣。
頓時臉上一熱,對她斥道:「喂,傻蘭,你大白日脫衣裳做什麼。」
見他還有力氣指責自己,杜蘭安下心來,笑道:「做什麼,當然是做好事了。」
顧佑安聞言面色一窘,氣鼓鼓地瞪著她:「你害不害臊,大姑娘家脫掉衣裳,你能做什麼好事。」
怪不得別人都笑話她傻,現在看來果不其然。
「多管閑事!」
話音剛落,忽然覺得身上一悶,低頭一看,原來是顧佑安把他的葛衣披在自己身上。
「把衣裳給我穿好!」他冷聲道。
她抬頭來,見顧佑安怒意沖沖地瞪著自己,只是臉上怎麼那麼多汗?天氣也沒那麼炎熱啊。
他這是身子虛?想來也是了,還是不跟一個病秧子計較。
杜蘭將胳膊往衣袖裡一伸,便穿上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裳,抬腳就往前走去。
過了樹林,前面就是那條河。
見她總算聽話,顧佑安調整了一下混亂的氣息,默默地跟著她身後。
這時,他才注意到,她手裡的衣裳里有東西在動。
他奇怪,「你抓的什麼東西?」
「黃鼠狼。」她頭也不回地回道。
「黃鼠狼?你抓這個東西做什麼?」顧佑安吃了一驚。
「吃啊。」
「你這個傻女人,黃鼠狼哪裡能吃,你快放了。」他急忙追上去,剛認為她不傻了,沒想到她見什麼都要吃,唉!看來她腦子真有問題。
傻女人?
杜蘭猛地停下腳步,轉身怒視著他:「它的肉是很好的藥材,為什麼不能吃?」
「你餓瘋了嗎?」他沒好氣,從沒聽說過黃鼠狼的肉能吃,而這個傻女人竟然還說這是藥材。
「你才餓瘋了呢。」她氣呼呼地怒視著他。
看她神情不像犯傻,難道她說的是真的?
「那有什麼功效?」他狐疑道。
瞧著滿頭大汗的樣子,杜蘭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古怪的眼神打量著他:「它的肉可以溫、腎、縮、尿,對你應該很有益處。」
說的時候,杜蘭還特意強調「溫腎」這兩個字。
聞言,顧佑安面色一紅,「你這個女人......」
實在可惡!明知道他身子不好,還故意這樣說,簡直是在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