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電腦上的聊天攝像頭清楚地拍下了「北美白山公司亞洲分公司經理」的「瑪麗?洛克菲勒」小姐的樣子――這身材高大的洋妞留著一頭金髮短馬尾，身穿藏青色M65短風衣，此刻正一本正經地坐在高雷住處客廳里的沙發前，奮筆疾書地簽署著各種各樣的文件，其中最主要的是她個人雇傭高雷作為其私人助理的合同書、委託書。

這些合同書、委託書的主要作用有三點：

第一，合同書證明了高雷不是「北美白山公司」的正式員工，而僅僅是「瑪麗?洛克菲勒」小姐在中國私人聘請的臨時助理。並且，高雷這個「私人臨時助理」的主要工作是語言翻譯兼負責幫「瑪麗?洛克菲勒」小姐處理一下諸如打掃衛生、煮飯、按摩、私人物品採購等等雜活的幫傭。也就是說，萬一「北美白山公司」及「瑪麗?洛克菲勒」小姐若是干下了諸如殺人放火、偷稅漏稅之類的違法犯罪行為都跟高雷毫無關係，因為高雷僅僅只是幫傭和翻譯而已！

第二，這些文件清楚地表明，「瑪麗?洛克菲勒」小姐是個懶得跑銀行的人，所以她支付給高雷的工資全都是按月來「計件」支付現金的。這也說明，若是「傻乎乎」的「瑪麗?洛克菲勒」小姐非要每次動不動就「支付」給高雷數以萬計的人民幣現金作為「工資」的話，那也是這位小姐自己的事情。總而言之，高雷的錢都是當英語翻譯及幫傭賺來的合法收入。至少，這些錢不是高雷搶來的、偷來的……

第三，若有關單位要「和諧」，請找「北美白山公司」和「瑪麗?洛克菲勒」小姐，高雷僅僅只是什麼內情都不知道的英語翻譯散工和幫傭而已……

當化妝成「瑪麗?洛克菲勒」的雷普莉?傑克遜簽署好各種文件后，高雷關掉了手提電腦上的攝像頭，以後這些錄像就是他將各種罪名推到「瑪麗?洛克菲勒」小姐頭上的的有力證據之一。

此刻，雷普莉的綠寶石一般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她先看了下電腦，再看了下高雷。

「電腦已經關上了，你可以隨便說話了。」高雷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你現在好了啊，把罪名都推到我頭上……」雷普莉幽幽地說。

「反正我這粉紅色中國的稅務局和警察又沒法追到你那B時空去……」

「那若是以後我跟你去那個什麼什麼見鬼的巴哈馬群島上享福呢？」雷普莉依舊幽幽地問。

「他們敢嗎？他們難道不怕東廠……嗯，我是說他們難道不怕CIA和黑手黨嗎？他們敢去立即就會被CIA殺手扔到加勒比海喂鯊魚！就算他們僥倖沒被扔去喂鯊魚，自有我們在巴哈馬群島聘請的各種律師對付他們的！」

「律師靠得住？」

「靠得住！嗯……當然了，中國特種部隊來了就沒辦法了……不過我想中國特種部隊不會為了一個小老百姓偷稅幾百萬這種小事就大動干戈的！又沒見他們直接跑到加拿大綁了賴昌星回來？他們還是先想想怎麼衝出第一島鏈再說吧！」

「你還真有意思，以前你那麼謹慎這也不敢幹那也不敢幹的……」

「有了你就不一樣了啊。」高雷哈哈大笑道。

「怎麼不一樣呢？」

高雷撇撇嘴后說：「現在粉紅色中國是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少民四等漢！有你這洋人老婆我自然可以挾洋自重，中國特種部隊、公安部超級刑警或是國安局零零發我惹不起，但是這東江市的稅務部門和派出所民警嘛……嘿嘿嘿嘿…….」

突然，說道這裡的高雷嘆了口氣，然後他不再說話而是一臉鬱悶地收拾東西。

「嘿，親愛的你怎麼了？」

「沒什麼，有點鬱悶而已……」

「有鬱悶就說出來，我可是你老婆呢！」雷普莉嘟著嘴說，她還不會說中文，但是這「老婆」這個詞最近倒是說得很標準。

「其實，我很想去你那B時空的紅色中國看看……」

「老公！」雷普莉的這個「老公」這個中文辭彙也說得很標準，她接著有些緊張地說：「你也拿了我們美國護照了，你在B時空可是美國人了！！」

「雷普莉，你別這個樣子，我就知道你這種傢伙還有冷戰思維……哎，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民族主義、愛國主義的激情已經無法點燃我心中的火焰了，我只是想看看紅色中國里那連生化危機不能將其打倒的中國人民而已，畢竟……畢竟，你知道的，在我這粉紅色中國里……這麼說吧，以前毛太祖意氣風發地宣稱中國人民是不可戰勝的，但是他錯了，至少在粉紅色中國里中國人民已經被城管打倒了……」

雷普莉：……

高雷急忙接著解釋道：「其實，美國人民也是一直在被打倒著的。但是……但是一個美國屁民，只要他敢於冒險、只要他敢於犯下人間一切的惡行、敢於抓起槍玩命，他就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至少，他的機會總比我這粉紅色中國屁民多一點點。比如說，個人造出一把槍不難，即使在粉紅色中國也一點不難，但是子彈是個麻煩事！子彈頭還好說，可彈殼對於個人與小作坊的生產方式來說基本上是弄不出來的，除非是復裝……弄不出來複線和金屬彈殼子彈，中國屁民就只得用霰彈，可霰彈槍這玩意單打獨鬥固然很不錯，但是對方人一多就麻煩了……全自動霰彈槍也許可以改變這種狀況，但是全自動霰彈槍太重，體力不夠的一般人用不了……但不管如何，雷普莉，讓我們記住約翰?康納的名言：沒有註定的命運，只有抗爭的明天！」

雷普莉：……

「好了，準備工作差不多了，我們該進行下一步的行動了。」收拾好東西的高雷滿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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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高雷一直在思考著雷普莉那爆發了生化危機的B時空里到底能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在自己原時空里賣大錢的。槍支？毒品？高雷知道這些能賣大錢，但是市場在哪裡呢？沒有門路的高雷一點都不知道這些東西能往哪裡賣。

那就只能是鑽石珠寶黃金了。B時空實行金本位，所以B時空的金美元儘管只有22K，但是還是能以130元每克的價格在金鋪、典當行里換到人民幣，但是B時空那邊的業務也是需要金美元周轉的。至於鑽石珠寶……雖然有佩妮?傑克遜來幫忙鑒定，但是說實話貝克上尉那D連能弄到的金銀珠寶的檔次也不怎麼高，基本上都是那幫末世美軍大兵在廢墟里翻出來的百年前普通美國人的結婚戒指、項鏈什麼的，一件能在李信和那裡賣個幾千塊人民幣就不錯了。至於古董……美國本土能有什麼古董？就算是真的弄了名畫《蒙娜麗莎的微笑》過來，可高雷敢去賣嗎？若是被人發現世上竟然有兩幅《蒙娜麗莎的微笑》的真品，天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於是乎，鬱悶中的高雷就上網在東江市本地的幾個商業論壇、金融財務論壇上發帖諮詢網友問道：「小白真誠求助：假如我去到一個很落後的、很貧窮的非洲國家，在我無雄厚財力的情況下，怎樣靠賣廉價的中國工業品發財呢？提示，該非洲國家沒有足夠的諸如美元、歐元這類的國際貨幣來支付貨款。在線等……」

帖子幾個小時，一大推人回帖，其中什麼挖石油啊、天然氣啊之類都的出來了。高雷苦笑著又發帖回復：「我沒有大企業的背景，更沒有這麼雄厚的財力，能不能有點『少平快』的法子？」

接著後面又是一堆亂七八糟的回帖，最後連賣軍火、招募當地人種植毒品之類這種很沒有建設性的無聊回帖都出來了。不過，在這些帖子裡面倒是有幾個回帖值得關注，其中有幾個網友回答說若是當地自然森林資源豐富的話倒是可以賣木材，其中有三個人還在回帖里簡要地自我介紹說他們是做傢具、一次性筷子等行業的，真有木材可以發私信聯絡他們。

這木材生意的想法啟發了高雷，於是他直接上網查了關於木材市場的情況，尤其是在「中國木材網」得到了大量的信息。（注1）

於是在做了一些瑣碎的準備工作之後，高雷在論壇上聯繫了一個自稱是做傢具的網友，接著雙方通了半個小時的電話，很快就約定了時間地點來看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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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江市碼頭區一個高雷新租來的倉庫的大門轟然打開。

「王先生，請……」身穿七匹狼黑色西裝打扮得像個生意人的高雷很客氣地對那位自稱是王逸雲的網友說道。

王逸雲是個普通的中國人，大約40多歲，雖然一米八二個頭很高，但可能是因為平時飯桌上應酬多了所以顯得很胖，此刻他向高雷點點頭后緊接著一轉頭就看到了倉庫里堆放著的他需要的木材，然後王逸雲有些迫不及待地上去查看，而跟在對方後邊的高雷不失時機地介紹道：「王先生，這是來自北美的白橡木，規格『8/4』×4×4，一級伐材，現在廣州市場平均價格是9200元/1立方米左右，同樣一級伐材的紅橡木是6800元/1立方米左右，我們北美白山公司給你的價格前者是8000元、後者是5000元。王先生，這價格實際上就是等於在送你了，所以我們不能講價了。」

王逸雲點點頭，然後他問道：「還有其他的木料嗎？」

高雷努力地擠出一個類似空姐那樣的充滿職業性的笑容后說：「花旗松、楓木、赤楊木、黃楊木，一般來說美國有的木材我們白山公司都有。」

王逸雲略有所思地問道：「嘿，你們公司真有實力……嗯，就是不知道這麼便宜的價格你們怎麼弄到中國的……」

「嗯，這就是本公司的商業機密了。」說著，明白對方其實是什麼意思的高雷急忙遞上關於這個新租來的倉庫的租賃人證明和自己的身份證，然後高雷接著說道：「王先生你瞧，這倉庫證明和身份證都能證明我們可沒拉你到別人的倉庫里看貨，並用別人的貨物騙你的錢喲！」

「嘿嘿，高先生，你也知道這年頭做生意要謹慎……」

「沒錯王先生，我們都知道，這與個人無關，生意就是生意。我們的生意以後都應該是這樣在商言商，可能你也聽說過美國人的習慣，對他們來說應酬之類的形式都是不必要的，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這麼一來，當你出示你的身份證后，我們就可以取得互相之間的誠信了，畢竟哪一方出了問題，我們都可以直接找到對方……那麼往後我們的交易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貨兩訖、概不賒欠――嗯，這也是為什麼我們這些木材價格這麼便宜的最主要原因――王先生你來看貨，滿意了之後你就當著我們的面前打款到我這個銀行賬戶上，我手機上顯示了銀行電子賬戶上貨款到的簡訊后，立即當面給你開收據，然後你就直接把貨提走。你看怎麼樣？」

王逸雲想了想自己確實不會吃虧，於是他很滿意地點點頭，接著他又詢問道：「確實很公道……還有更多的木材嗎？我想再要多點。」

高雷扭過頭看著那堆起來大約有10個貨櫃集裝箱般大小的木材心裡不禁苦笑，此時他的特異功能一次最多只能移動大約一個集裝箱貨櫃大小的東西，雖然這麼多東西他確實可以在一天內連續好幾次穿越時空傳送過來，但是每穿越一次時空都是很痛苦的！

於是高雷對王逸雲抱歉地說：「王先生，這個……每一次木材到來的話，都需要一段時間，畢竟這可是外國運來的。當然了，你可以預定，北美白山公司將木材弄到手之後我再打電話給你。此外，公司也不需要你付預定金，只是北美白山公司也希望你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則不要向其他人或單位透露你這些木材的來源……」

「嗯……明白了。」說著，王逸雲忽然挨近高雷並很小聲地問道：「哥們，站在門口那洋妞聽得懂中文嗎？」

「不懂，怎麼了？」

「你這些貨是不是沒報海關？」

高雷有些尷尬地說道：「王先生，你看……我只是個翻譯跟私人助理，連公司正式員工都不是，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個人覺得，你我還是不要知道得那麼多為好，反正你個人不但沒有損失還大大地賺了一筆，你又何樂不為呢？畢竟，生意就是生意，Business，just.Business。」

「嗯，其實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們再降低點價格……當然了，你們也是有好處的，我保證我的賬面上做得乾乾淨淨，比如說我將我公司賬面上的進貨渠道改為散收，這樣就保證誰也不知道你們這個『白山公司』賣了木材……」

「真能做到這一點嗎？」

「能！這年頭誰都得機靈，就准他們貪官污吏撈，難道我們小老百姓就不能撈了？就像你說的，生意就是生意……」

「嗯……王先生這邊請，我們好好再談談……」

注1：中國木材網是真實存在的，對本書所描寫的木材生意有疑惑的話，請自行上中國木材網查閱相關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