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欺負
趙明把手續辦好，就該去水電班找李隆生報到，正要走段麗莎起來往下扯了扯裙子叫住趙明。
「小趙，以後就在水電班工作了，什麼時候有空，來姐家，幫姐通通下水道？」
趙明不知道是通哪個下水道，感覺晃得厲害，稍稍撅了下屁股，逗得段麗莎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每個月那幾天要來之前，段麗莎就特別的躁，脾氣爆，生理上的需求也特別的厲害。這臭小子剛才一定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了，眼睛佔了姐的便宜，還不讓姐佔佔他的便宜？
看到趙明這模樣，不禁來到趙明的身邊，明目張胆地貼著趙明的手，媚眼一挑，「姐讓你幫著幹活，你難道還不樂意嗎？」
趙明的手垂在身側，被碰了那麼一下，觸電了一樣地趕緊收了手。
沒想到段麗莎動作更快，一把就給趙明摟了上去，帶來的不光有刺激，我的媽吖，這小子會讓人死吧！
趙明猛地一撅屁股，拔腿就跑，段麗莎咯咯的笑聲在身後顯得特別的猖狂。
你等著，老子遲早把你摁在床上給辦了！
基層班組的待令室離機關樓有三百米，出了中門，走到外面的公路，朝右上坡，就是趙明坐三輪下車的地方，左手的高台上一排平房，是經濟民警的辦公區，右手一棟大樓屬於消防隊。
這兩大單位一個屬於涪江市局管，另一個屬於市消防總隊管，但實際上都屬於西川礦區的下屬單位，由供應站代管，裡面的人員也屬於正式工與臨時工混合編。
有賊抓賊，有火救火，最擅長做的事是喝酒打架泡妞，整個西川礦區最流氓的傢伙都在這兩個單位。
這兩個單位一左一右地把守在公路的盡頭，就像進入西川礦區最大倉庫的兩尊門神，進入大門，左手邊一排就是供應站的基層班組待令室。
由於守倉庫的都在倉庫裡面上班，所以這一排待令室也就只有水電班蹲在裡面。
趙明過來的時候，班組的門大開著，幾個人圍著桌子打撲克，四個人打，四個人看，指手畫腳，技術性指導，很熱鬧。
面朝門口坐著的男人就是李隆生，看樣子今天手氣不太好，臉上貼了鬍子，脫了鞋蹲在椅子上，一般只有一直輸的人才有這種待遇。
「李班長，謝主任讓我來找你報到。」
一個班組的人同時看著趙明，李隆生緩緩放下牌，眼睛被煙薰得疼，姆食二指捏著煙屁股，手背揉了揉眼珠子，歪著嘴罵道：「我說今天怎麼一直輸，原來是你狗曰的倒霉東西。」
房間里的人都在笑，趙明當然知道這個笑容代表的是新工人報到，原來的新人就變老人，手裡的臟活累活就可以交給出去，再也不用當孫子。
趙明把頭低了一些，小聲地說道：「李班長，以後我就在你的手下工作，請李班長多多照顧，有什麼活交給我做就行了，我是年輕人，身強力壯，什麼都可以做。」
「喲，班長，看到沒，要不說整個供應站兩個轉正名額為什麼會有一個是趙明呢？這麼懂事，想不轉正也難啊。」
「班長班長，趙明都主動申請了，你一定得成全他。」
李隆生把腳從椅子上拿了下來，往拖鞋裡一鑽，最後一口煙燒到了過濾嘴的海綿，一股子焦味時，杵在了塞滿煙頭的煙灰缸里。
趙明眼疾手快，一下子把煙灰缸拿過來，順手將煙頭倒進了垃圾筒當中，然後再到水龍頭下邊把煙灰缸洗得一塵不染。
就是因為這個趙明，李隆生的兒子本來有機會轉正的，結果也沒有了希望。
當然，這話是馬吉告訴李隆生的！
趙明到了這個班組，根本不會有好日子過，李隆生一口膿痰吐在剛洗乾淨的煙灰缸里，然後把桌上一張紙遞給趙明，「聽馬主任說你什麼都會幹，去吧，這上面的活就是我們班這星期的任務，換換燈炮，打掃一下衛生，什麼的，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趙明咬著牙，咽了一口氣，這擺明了欺負自己新來的，幹活就幹活，自己幹得多一點，受關注的可能性也大一點，現在欺負老子，有你們哭的時候。
對眾人的冷笑，趙明顯得平靜坦然，拿著單子轉身就出了房間。
呸！李隆生啐了一口，「走狗屎運了？我特么讓你累成狗……來來來，繼續繼續，老子不相信今天贏不了你們。」
這話的聲音從趙明的背後傳來，他聽得清清楚楚，心態平和地來到材料庫。
這裡面有供應站的日常所需品，包括什麼白熾燈炮，日光燈管，啟輝器，電線保險等等，日常勞保也可以這裡領到。
趙明才剛到材料庫門口，就聽到有人脆生生地喊，「趙明，趙明，這兒這兒，快來，幫我搬一下東西。」
只見一個穿著藍色工衣的姑娘正朝他拚命的揮手。
當趙明來到這個姑娘面前時，這姑娘的眼中閃過一絲羞意，姑娘二十齣頭，瘦小的臉蛋白裡透紅，可是那工衣下的（不敢寫）卻讓人不敢小看她。
「方圓，怎麼了？」
「明知故問，快幫我把板車推過去，一會火車來了，卡在這兒會出事的！」
一排庫房與大路之間隔著一條蒸汽機火車的鐵道，人倒是可以穿鐵道過去，不過板車就只得從這條凹凸不平的路上坡過去。
板車的輪子是鐵滾子，稍有點不平就會卡住，這不就卡在鐵軌與路面之間的凹槽當中了嗎？
方圓的力氣顯然沒有凶大，推了半天也沒能把它推出來，看到趙明的時候，當然就像看到救星。
趙明瞅著方圓，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方圓下意識一抱著雙臂往後退了一步。
瞧她這警惕的模樣，趙明哼了一聲，昂頭挺胸地就往前面走。
「你給我回來，快回來！」方圓跺腳大喊，「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趙明嘴角一翹，心裡都快樂開花了，想不到在這兒碰到乳牛，今天的日子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