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王鵬發飈

第17章 王鵬發飈

飯後,王睿被叫進了錢氏的房間,錢氏厲聲質問道:「你為什麼不阻止她們進門?!」

王睿無奈,「娘,我阻止不了。」他娘以為他是萬能的啊,真以為他爹是聽他的不成?

「什麼阻止不了,你就是不肯儘力。你要是跟你爹說,如果她們進門,你就不念書了,我相信你爹絕不會讓她們進門的。」自說自話到讓人無能為力。

八歲那年,他不過拒絕額外的功課,就被收拾得慘烈,更不用說什麼不讀書了,這不是找死嗎?他娘一無所知,哪來這麼大的口氣啊。

他耐著性子道:「娘,此事已成定局,不會更改。」

錢氏聽了就哭道:「你個沒良心的,你爹一走兩年,是我辛辛苦苦地把你養大的,結果你爹一回來,你就翻臉不認人。」王睿一聽臉都黑了,他一點都不想提醒她,光憑他爹為他留的十兩銀子,別說養他,就是外加讀書都夠了,結果錢被她截留了,現在她還好意思在那委屈,真是夠夠的了。

錢氏看他不出聲,哭聲一頓,隨後更是語氣強硬道:「你要還認我是你娘,你現在就去跟你爹說,她們要是進門,你以後就不讀書了。」

大郎掃了他娘一眼,他娘明知道以他爹剛才那態度,這話一出口,他指不定就會被打一頓,卻還逼他去做,是因為不在乎嗎?

王睿直接失了耐心,「娘,這事我無能為力。」說著就徑自離開了,身後傳來錢氏的哭罵聲。

一出門就見到了二丫,王睿覺得有些疲憊,揉了揉額頭低聲問道:「二姐,你也覺得我沒儘力?」

「我相信你儘力了。」至少昨天是,「可是大郎,你為什麼不照著娘說的做呢?只是一句話而已。」

王睿轉頭盯了二姐一眼,隨後才說道:「一句話而已?呵,說白了,你就是覺得我沒儘力。」說完這話,他開始往前走,「爹主意已定,我說不說都一樣。你剛才也看到爹的態度了,你覺得我去說,會有什麼後果?」

「爹總不會打你吧?」二丫似乎在開玩笑,但語氣其實是認真的。

「為什麼不會?」王睿覺得二丫的想法很奇怪,她從哪看出他爹不會打他的?就剛才那臉色,極可能會是一頓暴打,而他顯然不想用血肉之軀去嘗試。

事實上,比起二姐她們頂多只見過父親的黑臉來說,他才是實打實地被父親痛打過的。她們都不敢在父親跟前反對,他這個被深刻教訓過的,難道就敢了?若不是二丫以救命之恩相挾,他都懷疑自己那天敢不敢跟他爹提議了。

二丫直覺反駁道:「這不可能。」隨後,緩了下語氣道,「爹在你身上,幾乎傾注了所有的心血,怎麼可能會打你?」他對你不要太心疼了。

「你這話就更奇怪了。你也說了,爹在我身上,幾乎傾注了所有的心血,那麼自然的,也就更加容不得我有行差踏錯了,教導也只會更嚴厲。」大郎對二丫的腦迴路很不理解,既然付出眾多,又怎麼會不要求回報?如此想著,更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二丫一眼。

彼此誰也說服不了誰,姐弟倆算是不歡而散了。

二丫對大郎不肯幫忙,還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惱恨不已,她乾脆打算自己上,挾著一時之氣,就去找了父親。

二丫一到父親房裡,還沒開口,父親已經說話了,「你剛剛跟睿兒在走廊說話了?」書房正對著走廊,一抬頭就能看到。

二丫發現她爹果然夠關注大郎的,只是說個話,她爹居然都會詢問。她不覺得這需要保密,乾脆直言道:「我問他為什麼不照著娘的話去說,他說,就算說了爹也不會同意的,沒得還要被教訓一頓。」

「嗯,我知道了,沒事你就出去吧。」事情打聽清楚了,王鵬就打發二丫出去了。

可二丫的話還沒說呢,如何肯走,「爹,我有重要的事要說。」

「你有什麼事?有事找你娘去。」王鵬語氣有點不耐了,他哪有空聽她說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事實上,要不是看她跟大郎說了會話,他甚至都不會讓她進來。

二丫生怕被趕出去,急忙說道:「爹,是關於以後的,跟趙氏兩母子有關的,對我們家有重大影響的。」誰知王鵬根本不理會,只一味地讓她離開。在王鵬看來,納妾的事還是可控的,不會有什麼超出意外的事情發生,再說連大郎都接受了,二丫何德何能覺得自己能夠阻止?

二丫張了張嘴,她想說她有前世的記憶,知道將來發生的事情,可看著父親不耐煩的臉,到底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父親把她當妖孽給燒了。經了前世后,她再不覺得父親對她有多少情分了。

她直到緊張得頭上都冒汗了,才終於想到了一個理由,興奮道:「爹,我曾經救過大郎,看在這個份上,你把趙氏她們打發了吧。」

王鵬瞬間變了臉色,聲音急促道:「救了大郎?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把話說清楚。」

二丫看著父親眉眼間的冷厲,整個人都慌了,顫顫巍巍地把能說的不能說的,統統都說了。等到後來,父親要帶她去堂屋作證,她甚至都不肯拒絕。

王鵬很快就把全家找來了,他首先盤問王睿,說道:「你前年落水了?」

王睿不想問的是這事,他瞬間有些無措,畢竟沒照顧好自己,父親可能會發飈。但父親既然問了,他也不能不答,只好避重就輕道:「對,不過發現得早,二姐帶著趙大郎及時將我救上來了。」

王鵬聽到果然如此,語氣更加不善地接著問道:「二丫救上來的,那如果二丫不在,是不是就真溺水了?」

王睿瞬間有些張口結舌,「我……」

王鵬神色不耐,厲聲質問道:「說話,是還是不是?」

王睿不敢撒謊,硬著頭皮答道:「是。」旁人不知,他自己還是知道的,他當時都失去意識了,絕沒有自救的可能。

饒是早有心理準備,可如今聽了,心下還是一個哆嗦,這兒子差點就沒了。

王睿一見,趕緊去扶他,「爹,爹,你怎麼了?」

王鵬看到王睿,身上突然有了力氣,狠狠地抓著他的手,惡狠狠地道,「你給我好好站在邊上,你的賬,我們一會再算。」

隨後,王鵬又讓二丫把這兩年的事情當著大家的面,從頭到尾再講述一遍。

錢氏急得對著二丫直使眼色,可二丫卻全不理會,只面無表情地自管自地全說了,畢竟她都說過一回了,如今再想改口也晚了。錢氏看著二丫全無保留,不只說截留銀錢的事,就是王鵬失蹤后,她態度變化都說了,當下直滿臉恨意地瞪著二丫,可二丫卻只管低頭,根本不看她。

聽完后,王鵬把矛頭指向錢氏,怒道:「錢四娘,我還沒死呢,容不得你作妖。再說,就是我死了,夫死從子,也絕不容許你欺到睿兒頭上來。」

錢氏一下慌了,想開口又不知從何說起。

王鵬也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毫不留情地接著道:「再說,錢氏你是怎麼到王家的,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你」

錢氏怕他再說出什麼來,突然出聲打斷道:「他爹,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給大郎惹麻煩的。」說著更是哀求地看著他。

王鵬被打斷後,倒也不再繼續,如今不同往日,家裡多了趙氏母子,有些話就不能隨便說了,不然,對大家都沒好處。

不過,隨後王鵬又提起了那十兩銀子,大郎都讓她給停了學,王鵬自然不會讓銀子還留在錢氏那裡,不然那得多堵心吶。可憐錢氏,一直不捨得破開那個銀錠子,最後什麼也沒撈著,直把她心疼得直抽抽。

之後,王鵬又將矛頭指向二郎,「還有你,你竟敢將你哥推下水!混賬東西,你竟敢要你哥的命。」

錢氏聽了,嘴唇都哆嗦了,這罪名如何擔待得起,「當家的,那是個意外。」

王鵬只是不聽,他拿起藤條就沖著二郎打,他對二郎害大郎落水非常震怒,下手全不留情。

二郎卻是驚呆了,他從沒挨過打,更沒見過這麼怒氣勃發的父親,頓時愣在原地,連逃跑都不會。直到藤條落到身上,這才驚醒過來,之後,更是痛叫不已。

錢氏見了更急了,邊攔邊說道:「他爹,他爹,那是意外,那只是意外。」

王鵬恨道:「意外又如何,意外也是會死人的。」雖有阻擾,但阻止不了他要打二郎的決心。

二丫此時卻有些呆愣,她在想,當年大郎溺亡,二郎瘸腿是報應的話,如今大郎還在,可作為報應,一頓打是不是也是二郎該受的?

錢氏幾個對著王鵬哭訴求情,他都並不停手,二郎的喊痛聲越發凄厲。錢氏心緒暴躁地喊道:「二丫,二丫,快來求情,發什麼呆啊。」

錢氏的叫聲終於讓二丫回神了,此時,二郎的確已經被打得很慘了。二丫神情滿是慌亂,怎麼辦,怎麼辦,她的求情在她爹眼中有用嗎?

錢氏看她還傻楞著,氣惱道:「二丫,你可是救過大郎的,完全可以拿來給二郎將功折罪的。」

對,對,聽到這,二丫終於想起來了,她這輩子可是救了大郎的。對著二郎,二丫從來只有無底線的補償,她深吸口氣,立馬開口表示她救了大郎,那算是對二郎做錯事的補救了,讓父親別再教訓二郎了。

聞言,王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果真停了手,不過卻警告她,既然救大郎的人情已經用了,以後就不要一用再用了。

王鵬原本對二丫救了大郎是非常感激的,只是如今看二丫用救大郎的恩情來給二郎將功贖罪,這份感激立馬就少了大半了。大郎差點丟了命,他不過是對二郎毒打一頓,二丫居然就祭出了救命之恩。若不是她救了大郎,他早就大耳刮子甩過去了,這樣的女兒還真讓他要不起。

事後,王鵬拽著大郎去了書房,顯然這筆帳還沒算完。到書房后,王鵬怒氣勃發,吼聲震天,怪大郎沒戒心,怪他不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更是說道若是他就這麼沒了,是打算讓他回來時,去見那冰冷的墳頭?說到後來,更是拿藤條擊打桌子,幾乎把藤條給抽散架了。大郎見了這架勢,又偷覷了眼藤條,臉都嚇白了。

王鵬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藤條,又看了看他嚇得慘白的臉,果斷把藤條又放了回去。當年的事,不止大郎有陰影,王鵬自己也有。大郎的陰影如果只是疼痛的,那他的顯然更多。

當年,大郎的病情反反覆復,甚至有時還會陷入昏迷,整個人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來,他看著都害怕,為此,他常常把大郎抱在懷裡,時不時地去確認他還在。那些日子,他從不願去回想,好在大郎最後挺了過來,不然他都懷疑自己,會不會後悔得把自己給埋了。大郎病癒后,他心勁一松,緊跟著也病了,病了大半個月,回來還糊弄大郎說,自己是出遠門了。

轉回當下,王鵬想著,罰總要罰的,「去,到老宅跪著懺悔去。」大郎鬆了口氣,應聲就過去了。

這大半天折騰下來,王鵬也累了,乾脆就睡在了書房。一覺醒來,天都黑了,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他乾脆溜溜達達地去了老宅。看倒霉兒子還老老實實地跪著,他乾脆把人抱了起來,抱坐在膝蓋上,王鵬本就比常人高大,抱起來倒也不違和。王鵬一面撫摸著他的背,一面后怕道:「還好我兒沒事,還好我兒沒事。」

王睿聽了,眼圈瞬間就紅了,反手緊緊抱住父親,「爹」。

沒人知道,當初溺水時他的驚慌,也沒人關心,他得救后的驚悸與后怕,沒人願意聽,他溺水的過程,更沒人想知道,他受過的委屈。所有人都只擔心,他會不會因此找二郎的麻煩,甚至巴不得溺水的事從不曾發生過,就是他自己,為了心裡好過點,都只能刻意地將這些事遺忘掉。

時隔一年多,聽到父親對他的關心與后怕,他頓時止不住地心酸。

另一邊,二丫發現鬧了一堆事後,趙氏母子居然還是好好的,更是氣個半死。事後,又跑去跟王鵬糾纏,可是王鵬始終沒應承,只說不會讓趙氏她們欺負到二丫頭上。二丫無奈,只能接受這個事實,恨恨地跺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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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農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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