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來了

「15隻……不數了！」

數到第十五隻綿羊的時候，李蔚然猛然起身往街道旁的廢墟建築走去，坐以待斃或者等待他人的救援，不是他的風格。

他一向信奉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躍過一截牆頭，來到廢墟建築內部，斑駁的牆壁上還有殘破的壁畫。看不清完整內容，只能從破損的邊角，依稀看出，這是一幅描繪戰鬥的圖畫。作戰一方是人類，另一方是長滿鬍鬚的章魚人。

「布洛丁兩棲人？」李蔚然瞬間回憶起這個章魚人的信息，是遙遠星系布洛丁星球的布洛丁兩棲人。

根據有限的信息所了解，布洛丁星球表面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大海，只有百分之一屬於島嶼。所以布洛丁兩棲人，可以在大海生活也能登上島嶼生活，它們體形巨大，四肢頎長，身高足有五米。

「我依稀記得，布洛丁兩棲人入侵地球的數量並不多，至少囚龍城附近從未有過布洛丁兩棲人的蹤跡……這隻夢幻魘魔又是從哪裡，得到這樣的記憶，布置下現在這個幻境？」

想不通就暫時放下。

李蔚然繼續向建築內部探索，此刻霧氣已經越來越濃郁，基本看不清三十米外的情況。至於活物，他還沒見到一隻，感覺這個幻境並沒有殺傷力，又或者有「高個子」頂住了幻境的殺傷力。

驀然。

一截斷壁上的內容吸引了他，擦掉上面覆蓋的灰塵，可以看清楚這是一行文字，不是雕刻在牆壁上，而是用什麼硬物在牆壁上臨時劃出來。

——「張揚，我們去中心教堂了，你要小心牆角的陰影，它們就躲在裡面偷襲。」

「牆角？」李蔚然瞥了瞥殘垣斷壁的牆角位置，陽光被濃霧遮擋，陰影並不明顯，而且他也看不出牆角陰影中藏著什麼，「這只是幻境還原記憶的細節，還是一段重要的提示，牆角陰影有東西？」

不管怎樣，他都決定小心一點，盡量少靠近牆角的陰影位置。

「寫下這段話的人，去了中心教堂，中心教堂在哪？」

想了想。

李蔚然扭頭離開廢墟建築，重新回到之前的街道，他隨意選擇一個方向，順著街道不斷往前。既然是中心教堂，必然是這座廢墟城市中比較重要的建築，所以沿著主幹道走下去，說不定就到了。

「嘰嘰。」

突然在寂靜的街道上，響起了微小的叫聲。他順著叫聲快步走過去，發現街道一旁的牆角位置，幾隻老鼠正在啃食一截巨大的斷臂。這斷臂的手指被啃只剩下骨頭，但手指骨只有三根。

符合布洛丁兩棲人的信息，布洛丁兩棲人手上就是三根手指，手指間有蹼，方便在大海中遊動。

看到李蔚然走過來，幾隻老鼠不由得停止進食，抬起頭盯著李蔚然。

它們一點都沒有害怕，甚至還齜牙咧嘴向李蔚然恐嚇。

眯了眯眼睛，李蔚然當即提起合金戰刀，走到斷臂前，猛然往地上一戳，把一隻囂張至極的大老鼠戳死。

剩下幾隻大老鼠這才曉得厲害，慌亂逃往建築廢墟。

李蔚然將刀尖的大老鼠挑起來，仔細看了看，這大老鼠十分鮮活，一點也看不出是虛構的幻象。

抖抖刀尖，將大老鼠摔在地上，他又蹲下身子，查看起那隻斷臂。斷臂殘破不堪，還散發著陣陣惡臭味，某些傷口中還有蛆蟲鑽進鑽出。

「有意思，這座城市分明是個廢墟，至少荒廢幾百年。牆上壁畫中有布洛丁兩棲人，街道邊竟然還有布洛丁兩棲人的斷臂……是不是說明了這座城市最後被布洛丁兩棲人攻佔，成為它們的棲息地？」

感覺不太像，畢竟這座城市廢墟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有。

布洛丁兩棲人是外星人，與人類生活方式不同，一個水陸兩棲的外星人，也不太可能生活在乾涸的城市廢墟中。

「所以還有一種可能性，這截斷臂，有可能是留下文字的人類所獵殺。」他現在不確定留下文字的人類，是這座城市的倖存者，還是外來的探險者，至少他們很可能是這座幻境的秘密所在。

現在也沒有其它線索，李蔚然只能沿著這條線索探尋下去。

但就在他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一截斷壁的牆角陰影中，忽然竄出來一道黑色的影子，直奔李蔚然的後背。

說時遲那時快，在黑影即將擊中李蔚然後背時，他猛然一個轉身，穿著鈦合金戰甲的左手擋在黑影前。

哐當！

巨大的撞擊力，將李蔚然撞得往後倒退兩步，與此同時他右手的合金戰刀迅速劈下，將黑影劈倒在地上。

這才看清楚，黑影是一團扭曲的黑霧。

這團黑霧的偷襲被化解，它好似有靈智一般，扭動身體就要逃竄回牆角陰影中。李蔚然反應敏捷，合金戰刀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接將黑霧從中間劈開，分成兩股扭曲的黑霧，在地上不斷抽搐、打滾。

看不到黑霧有五官、軀體，但就是感覺它是一種有生命力的活物。

約莫三秒鐘時間，劈成兩半的黑霧停止扭曲，霧氣越來越淡，化作兩道輕盈煙霧，向李蔚然飄過來。

李蔚然趕忙躲閃，揮舞合金戰刀試圖拍散。

可煙霧是拍散后，散亂的輕煙，依然飄向他。等他繼續揮舞合金戰刀，將剩下的輕煙也拍散，直到再也看不見。可臉上皮膚忽然感覺到清涼，有什麼東西正一點一點鑽進他的皮膚中，涼氣迅速向大腦蔓延。

「什麼鬼東西？」李蔚然皺眉，緊張的檢查自己的身體，發現除了感受到淡淡清涼外，並無其它感受。

甚至這股清涼蔓延到腦袋裡，使他的精神反而為之一震，頓感振奮。

他等待片刻，依然沒有不適感，便先放下對黑霧的疑惑，直接將半截牆壁給推倒，破壞掉牆角的陰影。

這才重新回到街道上，往前走。

幾處憑感覺轉彎后，走上一條最寬闊的道路，這一路上又遇到不少布洛丁兩棲人的殘肢，和啃食殘肢的老鼠。在一部分牆角陰影位置，他剛路過就有黑霧從陰影中竄出偷襲，好在都被他一一化解。

黑霧死掉后，就化作輕煙滲入他臉上皮膚，又匯聚到腦海中，讓他精神不斷振奮，好似得到巨大的滋補。

暫時不知道好壞，他只能等幻境破解后，再去詢問專家。

這時候。

前方霧氣散開，道路最終通往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中央，一座倒塌半邊的教堂映入眼帘。

不等李蔚然觀察清楚，教堂大門口忽然有人對他招手，伴隨著焦急的喊聲：「張揚，你來了，快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