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結局!
葉子玉見王繼恩和一些宮人,宮女都被趕到了宮外……在那個九龍戲珠的屏風後面,葉子玉躲在那裡。
黃雪兒和水仙則是躲在後面的游廊。
很明顯,趙匡胤今晚與趙光義要談論的事情比較私密,宮裡連一個人都沒有,都被趕到了宮外,站在冬日的黑夜之中。
趙匡胤和趙光義坐在一張長條的矮桌上喝酒。趙匡胤的興緻很高,很高興,談論的事情,很多,一開始談論他們兄弟之間小的時候的一些事情,還有趙光義第一次尿在趙匡胤懷中的事情……
很多……之後,談論他們的父親,母親,兄弟,子女……之後,談論他們趙家的江山,從陳橋兵變,道攻打荊南,西蜀,南漢,南唐,北漢……
還談到了未來,甚至是燕雲十六州。
天氣晴朗,趙匡胤有這樣的心態很正常,沒有人願意早死,趙匡胤也是人,貪生是人的本性。
天清氣朗,他就可以再活一個紀年……還有十二年,他還有十二年的時間可以活,他現在上台十六年的時間,已經將華夏統一,再有十二年的時間,或許他可以滅掉北漢,可以從遼國手中奪回燕雲十六州,甚至可以滅掉遼國,也未可知。
他向來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趙匡胤喝了很多的酒……所有人都以為,今夜就這樣在趙匡胤歡快的氣氛中度過了,葉子玉這樣認為,水仙和黃雪兒也這樣認為,趙匡胤本人也這樣認為。
或許,只有趙光義心不在焉,因為這是趙匡胤從洛陽回來之後第一次單獨召見他,與他單獨相處,這是一次機會,因為洛陽執行,不論趙匡胤怎麼說,他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機,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慢性毒藥竟然沒有起到預想的效果,按理說,三個月前,趙匡胤就應該纏綿病榻了。
可是,趙匡胤沒有顯現出病態,反而越來越精神,這讓他很苦惱,他等不及了,今晚必須要動手。
所以,他從陳得玄那裡要了葯,今晚下手。在趙匡胤如廁的時間,他將葯放到了趙匡胤的酒杯之中。
這讓葉子玉看在了眼裡。
葉子玉知道,他不敢放什麼直接致命的毒藥……一個皇帝死了,是有很多人過來驗屍的,烈性毒藥目標太大,他會放普通的蒙汗藥,趙匡胤熟睡之後,他再動手。
可是,風雲突變,原本風清氣朗的天氣,忽然狂風大作。趙匡胤搖搖晃晃從後面如廁回來之後,聽到了外面呼呼的風聲。
趙匡胤臉色陡然變得難看,如在臉上摸上了灰泥一般。
趙匡胤將門推開,一股強烈的風向他吹過來,他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他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王繼恩見趙匡胤出來,趕緊上前一步,要過來詢問。
趙匡胤厲聲喝道:「滾!」
趙匡胤順勢將門關上。
趙光義見趙匡胤情緒陡變,不明就裡,他哪裡知道混沌道士給趙匡胤的算的那一卦!
可是,葉子玉知道。
可是,他來了,他不會讓這一幕上演,如果他今日不來,趙匡胤這一劫真的難以逃脫。
「大哥,怎麼了?」趙光義上前一步問道。
趙匡胤也不理會趙光義,走到桌前,將酒杯中的燒酒一飲而盡,隨即,操起桌上的一把小斧頭向趙光義砸去。
趙光義臉色大變,喊道:「大哥,這是怎麼了?」
趙匡胤瞪著眼睛,盯著趙光義罵道:「我示你為己出,天下誰人不知道,我要將皇位傳給你,你竟然用毒藥殺我,你這個畜生!」
「大哥,這是何人在造謠,沒有的事情!」趙光義道。
王繼恩在外面看見,燈影下趙匡胤在拿著斧頭揮舞,與趙光義爭執,可是,他不敢靠近,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這就是後事大宋第二個謎團……斧聲燭影。
「我在前線打仗,你在宮中睡著我的女人……你是個什麼東西!」趙匡胤說著斧頭背砸在趙光義的背上。
趙光義也不躲,死死地抱著趙匡胤,道:「那個賤女人的事情是葉子玉傳的謠言,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兄弟反目!」
「你還狡辯,還狡辯,你真的就那麼等不及,等不及……朕死了,你再上位!」趙匡胤痛苦喊道。
趙光義跪倒在趙匡胤的腳下道:「哥哥,沒有的事情,沒有的事情!」
趙光義一直在辯白,死也不能承認。
外面風雪大作……鵝毛般的大雪很快將世界染成了白色,似乎要將這世間的污垢一下都洗刷乾淨。
趙匡胤一邊踢打趙光義,一邊罵,一邊往自己的肚子里灌酒,或許,他真的要死了,原本十分晴朗的天,竟突然之間變成了風雪交加,這不是天意能是什麼!
上天讓他三更死,他便活不到五更,趙匡胤在這一刻精神崩潰了,這麼多年對趙光義不滿也都發泄了出來。
趙光義雖然痛哭流涕,矢口否認,可是,他心中想的卻是,原來趙匡胤對他做的事情是了如指掌,幸好今天早有準備,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蒙汗藥的藥性太強勁了,趙光義為了穩妥,拿的都是增強型,趙匡胤還是堅持不住了,一頭栽倒在地上。
地上鋪的地毯,即使這樣栽下去,也死不了人。
整個房間瞬間歸於平靜,聽到的只有外面鬼哭狼嚎的風聲。
趙光義看著倒在自己身邊的趙匡胤,怔怔地愣了一段時間,隨即嘴角露出了一絲淺笑。
他沒有說話,而是將趙匡胤扶起來,搬到了床榻上。趙匡胤體重不輕,趙光義費了很大的力氣。
之後,趙光義竟然打起了呼嚕,呼嚕聲很響,葉子玉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他在假裝趙匡胤打呼嚕,因為此時的趙匡胤處於昏迷狀態,沒有呼嚕聲。
這呼嚕聲足以讓外面的人聽到。
「對不起,大哥,我會將你一手打下的江山治理好的!我向天,向列祖列宗發誓!」趙光義小聲道。
葉子玉知道,他要實施殺人了。
趙光義從身上掏出一根明晃晃的,三寸長的釘子,然後,他從身上又掏出了一把小斧子……
他伸手摸著趙匡胤的腦袋,陳得玄教給他的,在人的頭蓋骨上有一道縫隙,可以將釘子砸進去!
這是一個預先設計好的,巧妙的殺人。
即使太醫驗屍,在大宋皇帝身上,他也不會伸手去摸趙匡胤的頭頂,只會認為他這是突然死亡。
因為,外面的太監,宮女聽到了趙匡胤的呼嚕聲。按照,趙光義之前設計好的,他將趙匡胤釘死之後,會大搖大擺地走出去,此時,趙匡胤還在熟睡,其實他已經死了!
可是,這些太監宮女,發現趙匡胤死的時候,至少也是明天早上了。
妙!
可是,在趙光義全身心砸下那一鎚子的時候,他高度緊張,沒有注意到後面,他後腦勺挨了一下,栽倒在了床榻上。
葉子玉貓著腰爬到趙匡胤的床榻邊上。
水仙和黃雪兒爬了過來,雖然不太雅,可是,擔心外面看到,也只能如此了。
水仙伸手,一根銀針將點著的火光打滅幾盞……影子也便暗淡了許多。
隨即水仙幾根銀針就要插進趙光義的腦袋中。
黃雪兒一把抓住水仙的手腕,道:「胡鬧!」
「殺了他一了百了,這個畜生!」水仙道。
「趙匡胤從來也沒有說殺他,你殺了他,我們全家不都得抵命……子玉與趙匡胤再近,還能近得過人家兄弟之情!」黃雪兒道。
「那現在怎麼辦?」水仙道。
黃雪兒看著葉子玉。
「水仙,你能將陛下弄醒嗎?」葉子玉問道。
「只是蒙汗藥,很好弄的!」水仙說著,來到趙匡胤的身邊,回頭看著葉子玉道:「確定要弄醒嗎?」
葉子玉點點頭,「看他如何處置吧!」
水仙幾根銀針扎在趙匡胤的臉部,胸部,虎口處,片刻之後,趙匡胤呻吟了幾聲,從昏迷中醒轉過來。
過了良久,趙匡胤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用葉子玉勸說,趙匡胤便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所有的主動權都回歸到了他的手中。
但是,葉子玉沒有從他身上看到太多的憤怒……顯現出來的倒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在今晚一開始的時候,天氣晴朗,趙匡胤知道自己還可以繼續活下去,他覺得自己命不該絕,是天意,是天讓他繼續活下去,所以,他有一種天命所歸的慶幸,激蕩……
可是,此時,他還活著,便與天命無關了,全部依賴於人力,他心中的想法又發生了改變,與之前不同了。
過了良久,趙匡胤問道:「子玉,你將如何?」
「臣會離開京都,不論接下來是什麼,臣能幫陛下的都已經幫了,不能再做什麼了!」葉子玉坦然道。
「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朕!」趙匡胤豁達一笑道。
「什麼?」葉子玉問。
「帶朕一起走!」趙匡胤真誠地笑道。
葉子玉發自內心笑,宛若一朵盛開的月季花。
窗外的雪將整個世界染成了純凈……這似乎是真的純凈。
夏日的海灘上,一群孩童在海邊戲水,幾個婦人挽起褲管走在海灘上,留下深淺不一的腳印。
「老趙……海島的姑娘怎麼樣?」
「像這海水,有點咸,像這海鮮,有點生猛……不一樣的滋味……哈哈!」
每一個人的選擇不同,或許我們不應該強求別人的選擇與自己的一致,而是試著理解,理解別人的選擇……這樣整個世界才會變得豐富多彩!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