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多住幾日

天凌國地處大玹的南邊，至少，在凰九歌的印象中，應該是類似一個江南水鄉的國度。

果不其然，馬車越發的往南邊走來，一路上也愈發的溫暖。

馬車上，凌初羽幾乎每日都陪著凰九歌一起打趣，聊天，就像當初他們在西嶽時候那樣。

其實，凌初羽這麼做，也只是想讓凰九歌笑，因為他知道，每當剩下她獨自一人的時候，她的眼眸中便似有無盡的惆悵，而他，不想看到她這副樣子。

除了凌初羽外，時不時陪著她的還有初月。

沒錯，這一次初月也隨著他們一同回來了，凌初羽每日抽空處理千里迢迢遞過來的奏摺的時候，初月便陪著自己。

而面對初月，凰九歌自然是不能放過。

於是，她又拿出了之前記載的研究成果，卯著勁的和初月開始討論有關蠱毒的一切。

初月不禁無奈，難道他就不能陪她放鬆一刻，難道，他時時刻刻都得鑽研到醫術里去么？

其實，對於蠱毒，原本他也是極其感興趣的，畢竟，這對於他來說，這又是一片新的天地，

但，感興趣歸感興趣，那也總不能讓他在面對她的時候時時刻刻每時每地都是在談論此事吧？

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來說，就好像，燕窩很好吃，但你也不能每日不分時間不分地點不停的一直吃，一直吃吧？

要是那樣的話，即便是昂貴又美味的燕窩，你看到它的時候，也終究是會忍不住想吐的。

而現在，初月對於蠱毒，就是這樣的一種感受。

所以，這一次，他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凰九歌還在研究著的話，「那，那個，我說郡主啊，咱們現在能不能暫且不聊這個？還是說，除了這個，你我之間就沒有別的可聊的了嗎？」

「可是……」凰九歌微皺眉頭，什麼情況？初月瘋了？竟然開始對醫藥不感興趣了？

「對了，皇兄！」現在凌初羽的身份已經公開，初月便也已經改了對凌初羽的稱呼，「郡主每日和皇兄聊什麼，我們就也可以聊什麼。」

「額，這個……」凰九歌語結。

她和凌初羽聊什麼？

那可是上到天文，下到地理，無所不聊。

只是，那也是因為他是凌初羽，她和他之間有的聊，而這些，她也只能和他聊。

可若是初月的話？

凰九歌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她和他相通的，似乎也只有醫術了，好吧。

「那我們來聊聊傷寒雜病？或者，來聊聊葯妝？」

初月無奈，「咳咳，夠了，我就是不想和你聊這些啊！」

說完這句話，他又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立刻兩眼放光的驚喜道，「對了，郡主怕是還沒來過我們天凌吧？身為從小在天凌長大的人，如果郡主感興趣的話，我倒是可以和郡主介紹一下我們天凌的風土人情，也好讓郡主提前適應適應。」

額？天凌的風土人情么？凰九歌笑著搖了搖頭。

「怎麼？你不感興趣？」初月訝然。

結果，凰九歌繼續搖頭。

「那便對了，我就說嘛，以你的個性，怎麼可能對我們天凌不感興趣。」初月自信滿滿的道。

凰九歌卻是笑了笑，「的確，我不是對天凌不感興趣，恰恰相反，我還挺感興趣的。」

「那你還不需要我給你介紹介紹？」初月撇了撇嘴，「要知道，本神醫可是鮮少有給別人做嚮導的機會的。」

「你要給我介紹，我當然也覺得很榮幸，但，若我對這個地方很了解的話，你又該介紹什麼呢？」凰九歌淡笑道。

「很了解？怎麼可能？據我所知，你不是從小在大玹長大的嗎，更沒有來過天凌，怎麼會很了解呢？」初月納悶道，「對了，難道是皇兄？」

凰九歌繼續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的確，她對於天凌的了解，很大一方面原因來自於凌初羽。

初月見凰九歌對這個話題終究是不感興趣，不禁有些悵然。

凰九歌則笑道，「怎麼，神醫要是無聊的話，那我們不妨繼續？」

額？初月嘴角一抽，繼續？

繼續什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所說的繼續是繼續研究蠱毒！

無奈，「我知道你研究這個蠱毒是為了什麼，可，我們已經離開大玹了，不是么？再說，明妃的蠱毒，未必沐王就無法找人醫治，我一直都不明白，你既然已經決意離開，又何須這般牽絆自己？」

這句話剛剛說出口初月就後悔了。

其實，這些時日，她為了蠱毒所付出的心血他全都看在眼裡，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忍不住開口。

可，話一出口，他便知道，她又要傷心了，只是，話已經出口了，她也已經聽到了，便自然沒有收回的餘地了。

果然，幾乎是初月的話音剛落，凰九歌整個人都表情立馬就頹喪了下來。

初月見自己闖了大禍了，連忙火速跳出馬車去尋了凌初羽來。

結果，自然是逃不掉凌初羽的一聲聲斥責。

又過了些日子，柳城終於到了。

柳城是大玹進入天凌以後經過的第一座城池，這裡不是很繁華，但卻頗有一種安居樂業的寧靜感覺。

只是，入城的一幕倒是似曾相似。

青鳶在車隊的最前方，而凰九歌和凌初羽的馬車則在後面。

車隊剛剛進到城門裡，百姓看到青鳶，再看到這馬車的一剎那，立刻便恭敬的跪了下來，齊聲山呼，「恭迎羽皇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似曾相識，是因為這一幕讓凰九歌回想起了當初和南宮月一起到霜城時候的情形。

但如今仔細看來，眼前的情形卻又大不相同。

因為霜城的百姓對於南宮月是恭敬，更是火一般的熱情，他們見到南宮月會歡呼雀躍，甚至會簇擁著上前。

而這柳城的百姓則給凰九歌一種徹底的敬畏感。

他們朝著凌初羽跪拜，那虔誠的模樣，一度讓凰九歌懷疑，凌初羽在這些人心中是不是根本就是神，那是一種絕對而又徹底的敬畏。

而對於神，百姓們自然是渴望已久的。

就像，凰九歌甚至聽到其中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的竊竊私語，「娘親，羽皇陛下今日終於回來了。」

不知為何，凰九歌心頭一酸，這終於兩個字怎麼聽起來讓她有一種罪惡感呢？

隊伍下榻在一家皇家別院，凌初羽說，要在這裡休整幾日。

其實，誰都知道，所謂的休整也只不過是因為他擔心凰九歌，想讓凰九歌休息休息罷了。

凰九歌原以為在這邊境之城，即便是皇家別院，若要住進去也需好好洒掃一番，卻不料，剛剛走進去，就被眼前的情景給驚呆了。

那一刻，她發誓，如果不是剛剛走進門的那個大牌便上寫著的皇家別院幾個字，要不是凌初羽事先告訴過她，她恐怕要以為這裡就是凌初羽在天凌國的皇宮了！

這裡不僅不需要洒掃，早就被人提前收拾打理的一乾二淨，更是十分的高貴典雅。

這一刻，凰九歌簡直要懷疑，這凌初羽的財富，是不是太過於超出她的認知。

也是這一刻，凰九歌才理解了，為何凌初羽不和當初的南宮月一般，去找一個客棧住。

他將她安置在了一處最好的院落，也是距離他的院落最近的一處院落。

看著她驚艷的表情，凌初羽微微一笑，「你看起來，很喜歡這裡？」

「這裡這麼好，我當然喜歡啊！」凰九歌毫不猶豫的回答，她的感覺，就好像自己現在根本就是一個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的野丫頭，可，這裡是真的好，至少，比沐王府要好出許多許多倍！

「喜歡就好。」凌初羽繼續笑了笑，「那我們便在這裡多住幾日。」

「啊？」凰九歌一愣，「多住幾日？」

「是啊，你不是喜歡這裡嗎？」凌初羽反問。

「那，你的意思是，多住，幾日？」凰九歌繼續問道。

凌初羽見她欣喜的模樣，不禁開懷，「你喜歡就好，只要你喜歡，縱然是讓我把這天凌的都城搬來這裡，也是沒什麼不可以的。」

額？

「開什麼玩笑！」凰九歌無奈。

「那，我們便在這裡住上一年半載？」凌初羽繼續徵詢意見。

凰九歌若有所思，「好倒是好，那天凌的凌都呢？你的皇宮比之這裡如何？」

凌初羽無奈一笑，「那是皇宮，你覺得呢？」

「那我們還是住上幾天就走吧，現在我都有些期待你的皇宮到底是怎樣的盛景了！」

凰九歌由衷道。

凌初羽聞言，微微一笑，「好。」

凰九歌心思雀躍，便連忙收拾好了自己的一切。

第二日，正當她在呼呼大睡的時候，外面，初月忽然大叫著，要邀請她一同出去逛街。

凰九歌氣悶異常。

眼睛都沒睜開呢，就大喊一句，好好的睡著覺呢，逛什麼街！？等她睡醒了再說不行嗎？

初月無奈，可即使是無奈也只能忍著，誰讓，她有皇兄這個靠山呢？

於是，好不容易等到她睡醒，初月便又來喚她一起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