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魔都

年後，凌強返回工廠，向領導遞交了辭職申請。他想告別暗無天日的工廠，懷揣著從那裡掙來的2萬塊錢一路向西，來到了魔都上海。

凌強這次闖蕩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方樂瑤。

過年期間，這個漂亮活潑的女孩給了他足夠的信心，強子相信只要自己肯追求，她一定會為自己敞開心扉。

海上吹來的溫潤的海風讓東部地區濕潤而多雨，強子從崑山到上海的高鐵只有不到30分鐘，出了車站，這裡林立的高樓，匆忙的行人和遍地的中高端轎車，讓人心靜不下來。

強子海投的簡歷，邀請他去面試的是一家名為「居家地產」的大型房地產中介公司，強子根據手機導航來到徐匯區市中心一處門店。

門店位於一條種滿大樹的老街旁邊，街道不寬，兩側密密麻麻地停滿了各式各樣的汽車，正午時分陽光正烈，枝繁葉茂的大樹擋住了直射下來的陽光。道路兩側是6層高的板樓小區，看起來像上世紀的房子，裡面居住的多是本地老人和租房外地人。陳舊小區的對面，是一處奢華的高檔小區，從外面往裡看去，儘是一片綠色，對岸附屬著一片商業區，裡面購物、餐飲、娛樂，應有盡有。

強子來到老街旁「居家地產」的門店。這樣的門店幾乎每條街每個小區都會有一處，售賣附近小區的樓盤，與此競爭的還有大大小小的不同門店。這幾年國內房價正處於高位，房產買賣市場日趨白熱化，面對日益高昂的房價，百姓們都慌了，紛紛掏空家底買房換房，生怕以後漲得更高。

之前電話和強子溝通的是一名居家地產的店組長，兩人約好上午見面。

門店門口，一名身材肥胖，面相和善的男人正在門口站著，像賣保險的推銷員一樣穿了一身黑色西裝。

「請問是凌強嗎？」男人遠遠看到強子趕過來，打著招呼。

「我是。」

「你好，我是居家地產的店長戚永強，是今天來給你面試的面試官。」戚永強聲音渾厚，一臉期待地看著初來此地的強子。

強子被帶到裝修精緻的店裡，前台一個西裝筆挺的男銷售員笑著對戚永強說：「店長又招來一名幹將啊！」

戚永強回答道：「好好乾活。」

前台圍擋的後面電話聲此起彼伏：

「這裡有一套便宜的三居室……」

「新上一套南北通透的兩居……」

……

強子想起自己兩年前在天津買房的場景，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相比而言那時候的生澀不成熟，這裡的工作人員都顯得正規而專業。

強子被請進一個談單室，店組長端來一杯熱水，兩人開始正式面試。

戚永強拿出一個筆記本坐在前面，說道：「請先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凌強，畢業於安徽學院，畢業后曾在天津一家房產銷售公司從事置業顧問。任職期間熟悉房產銷售流程和帶看銷售談單細節，任職期表現優異，業績優秀，獲得店長和經理的認可。」

「具體做的業績如何？」

「天津房價不高，一套房子50萬左右，我月成單都在三單以上，客戶都比較信任我，從我手裡賣出去的房子沒有違約退費。」

「上海的房產市場和外地不一樣，房價高，市場競爭激烈，因此成單量少，但是成單金額大。你了解過北京房市嗎？」

「我從網上了解過，也實地去售樓處問詢過，二手房這一塊了解的不多。這行業壓力大，但是回報也高，我喜歡這樣有挑戰性的工作。」

「你做過那麼長時間的房產銷售，你認為幹這一行業，最重要的是什麼？」

「真誠。」強子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戚永強雙眼發亮，似乎找到了千里馬，繼續說道：「這裡可不比天津，即使你有工作經驗也得從零開始，要參加入職培訓一周，只要你能吃苦，這裡有廣闊的平台。如果幹得出色，你的收入將會很可觀，歡迎你的加入。」

強子臉上露出笑容，如釋重負地說道：「謝謝！」

戚永強說：「你先在上海找好房子安定下來，兩天後給我答覆，到時候給你安排培訓。」

強子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決定就在這家公司干著，畢竟自己有過工作經驗，幹起來也不生疏。

從店裡走後，強子試著聯繫此時正在學校讀書的方樂瑤，他想租間房子，但是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市場價，就打算找她打聽打聽。最關鍵的是，這次上海之行，強子沒有告訴別人，自己來這裡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一個人，這是藏在他心底的秘密。

方樂瑤對強子的到來感覺很意外，也十分高興自己在這裡有了個家鄉熟人，恰好兩人工作的地方離得不遠，她立即奔來找強子。

上海林立的高檔公寓和小區套間對於強子來說都太貴了，他只想找一個單間，和別人合租的那種，只需要滿足最低生活要求。

方樂瑤說：「我認識一個中介，專門出租隔斷間，價格便宜，就是住宿條件差點。」

「沒關係，我只有一個人住，有張床就行，不要求別的。」

路上經過一家奶茶店，強子想到自己同桌高中時候最喜歡喝的就是珍珠奶茶，買了兩杯遞給了方樂瑤。

「謝謝！」方樂瑤眼睛笑成了月牙。

他越來越覺得，這個曾經的同桌，像這個充滿活力的城市裡走出來的靚麗的女孩，身上散發著高雅的氣質，而此時的自己卻顯得有些土氣了。

強子想到這，走路不自覺得挺直了胸膛，別人似乎都在看著自己和「女神」，雙手都不知道要放在何處。

他「嗯嗯」的接著方樂瑤的話。

兩人來得到一處高出地平面數米的小區里，方樂瑤和一位在此等候的東北大哥打招呼：「凱哥，是個單間吧?有沒有窗戶？」

「對，有窗戶，價格合適，廚房衛生間啥都有，能洗澡。今天好幾個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