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也許存在的物證
「我當時一路急趕著去南邊馳援,行到半途時看到了陳兄發出的信號。」
「是宮前輩讓我留在那等你們這隊過來,本來的用意是想讓我引你們繞路去包抄妖靈的後路。」陳詩琪此時補充道。
「是。但詩琪聽我說了北面的情況卻改了主意,催我掉頭,還與我一道來了北面。」
「多謝陳兄來援了,不然這邊還真有點棘手,主要是……拖了汪真人和老周的後腿……」李靈蘊嘆口氣黯然道。
「咳咳咳,哪的話李丫頭,」汪誠庸皺眉道,「如今抄了妖靈了巢穴,毀了他們煉丹的窩點,人人都有功勞,談何脫不脫後腿的!」
「是,真人教訓的是,」李靈蘊自知失言,如此說豈不也是抹殺了蕭、阮幾人的功勞?忙低頭致歉。
「不過這樣一來南邊沒遇到麻煩吧?」
張純恩和煦一笑,「南邊無事,南邊的妖靈本就是佯攻,見偷襲不成便也沒再下死力,宮堂主一到便退散了。其後宮堂主覺得妖靈行動有異,又見陳兄遲遲未至擔心北面也遭了埋伏,這才叫我與禪月法師過來看看。」
「原來如此……」
一番話解開了眾人的疑惑。
「各位在最危機時刻都能夠堅持自我,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如此方才能夠聯手破滅了妖靈的一樁陰謀。新一代能有如此諸多的才俊在,老道是真的能夠放心退休了……」
汪誠庸笑呵呵的看向周圍的一個個年輕人,心中欣喜,當真可說是老懷大慰。
「真人謬讚。」
眾人一邊答謝,心中回想也是多少有點后怕。
此次行動因為情報有限中間又斷了聯繫,各組人簡直就是蒙著眼睛過河,一步步向前全憑經驗默契。
若非張純恩機警早有準備,若非周崇禮力排眾議敢下決斷,若非李靈蘊幾人的拚死拖延,若非陳詩琪的臨時決策,宮郁人的統籌全局,只怕錯了任何一環,眼前的結果也將全不一樣。
即便是梁澤西的堅持已見一意向南,此時看來也可說是歪打正著了。
「那……既然梁兄的嫌疑擺脫了,這內鬼……又是何人呢……」阮文良突然問道。
只是一時間卻是無人答他,只因聰慧的此時心中早已想到,隊中有如此勢力,而又兩次都參與冀州任務的人,此時只剩下了一個。
宮郁人。
「宮堂主此時正在追殺南面潰散的妖靈,派我來前也囑咐了,若北面也遇妖靈伏擊便儘力拖住,他不時便至。」張純恩道。
他這是在為宮郁人辯白了。
汪誠庸心裡暗嘆一聲,他本是對宮郁人絕無疑心的,可眼前的證據指向,加上那鬼面人所述的投名契上的內容,卻也容不得他不思量一二。
郁人啊郁人。你到底是真的問心無愧,還是心機就能深沉到如此滴水不漏呢?
「啊?」梁澤西突然反應過來,「難、難道你們還懷疑宮前輩不成?」
汪誠庸暫且瞞住了洞中鬼面的話不提,只是道:「協會內有人對郁人有所猜疑,但我是相信郁人的。」
眾人點頭,蕭懲惡憤憤不平道:「嘁,我們都是在一線拼死拼活的,誰家沒有個親戚友人葬身妖靈之手!這幫高坐幕後的卻還要懷疑我們?要我說最可能跟妖靈勾結的應該是他們才是!」
這話雖然不是針對梁澤西說的,但他作為修士協會的內探多少也覺臉紅。
陳詩琪忙打圓場,「好了好了,協會的各位委員多半也都是退役名宿,年輕時不也是跟你我一樣在一線拼殺出來的嘛。妄自懷疑誰,都是不好的。」
「盧探查定然是知道些什麼的,只可惜我們來晚一步……」李靈蘊黯然道。
「是啊,盧探查生前曾受酷刑逼供,妖靈留他性命必是想逼問些什麼……」陳詩琪沉吟道,「可妖靈是想知道些什麼呢?」
盧弘真的目的和調查進度?似乎不是多難猜和多重要的事。
修士協會內部的機密?探查也不是協會高層,所知的訊息恐怕也是有限。
「會不會是……」梁澤西猶猶豫豫道,「盧探查留下了什麼重要的物證?」
「物證?」
「凡事總講究個證據嘛,我們做密探的也不可能光靠口說為憑,尋到了妖靈或內鬼的蹤跡總要留個錄音、攝像什麼的以為憑證,所以微攝、錄音筆這種東西總是不離身的。可我們為盧探斂屍時卻一樣也沒看見。」
蕭懲惡打斷他,「咳,盧探查都被折磨成這樣了,什麼微攝、錄音筆這種東西肯定早就被搜去毀掉了。」
「是。但……萬一盧探查被抓前留下了一樣,藏起來了呢?」
眾人同時一怔。
這倒似乎能將眼前的疑點解釋得通了。
「就算是有這麼一樣東西,可妖靈沒找到,內鬼也沒找到,我們又該上哪找去呢?」汪誠庸吧嗒口煙,皺眉思索。
這時張純恩卻是突然一笑,開口道,「真人,也許我們並不需要去找。」
「哦?」
「若真如梁兄猜測的那樣有這麼一件證物留存,那麼我們只要尋出近來誰在找它,那也是一樣。」
汪誠庸緩緩點頭,心中已是有了計較。
正這時,西面劍光劃過,卻是周崇禮御劍折返歸來。
幾人招呼他落下,眼見他獨自一人李靈蘊詫異道:「嗯?老周?羖傲呢?」
「跑了。」周崇禮無奈搖頭,隨後又道,「太師叔,咱們通知其他組的人放棄搜捕吧,紋吉到了。」
「紋吉!」眾人紛紛愕然。
……
而此時,讓人聞名而怯膽的大妖紋吉則正站在一具屍首前沉默不語。
地上躺著的是一隻尺許長的鼠屍,正是寸莒。
隨後匆匆奔至的羖傲一臉驚慌的呼道:「寸莒在哪、寸莒在哪?怎麼……怎麼就死了?丹藥呢?!」
「沒了。」紋吉壓抑的聲音,沉沉道。
「怎麼會?巢穴以北再沒有討伐隊的修士,寸莒一路向北怎麼就好好的死了?」
紋吉淡淡瞟他一眼,「一切都是你在指揮安排,我才剛到不久,你問我,我問誰去。」
羖傲聞言一窒,緊接著背後的冷汗便是涔涔而下——他已想到,自己作為此地主事之人,丟了丹爐失了丹藥,這趟就算囫圇的回了藏地,只怕藏地王也要扒他筋抽他骨的!
「誒誒你別動!」羖傲突然一聲高叫止住了紋吉伸向寸莒的手。
「此地前後無人,莫不是你覬覦大王的神丹先到一步殺了寸莒吧!」
「嗯?荒唐!」紋吉怒斥,「你一雙瞎眼看不見這周圍打鬥的痕迹嗎?」
「哼!誰知是不是你弄出來的障眼法,」說著蹲下身軀一探,「屍、屍體還熱著!分明就是剛死不久!」
紋吉目光一寒冷,冷冷盯著羖傲道:「我若是心懷不軌,便不能在這兒殺了你么!」
「呃……我、我跟兄長說笑呢……」羖傲腿上一軟,差點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