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鷹鉤鼻漢子

聽了家丁的說話，眾人大吃一驚。雷罡面色一凜，霍然站起，急步向大門口走去，錢志文等幾個小弟連忙跟上。來到大門口，值守的家丁早已將大門關緊，並上了門閂。站起門后，可以清晰聽到門外人聲嘈雜，胡呼怪叫，此起彼伏。好象有一隻巨獸在外邊緋徊咆哮。四個家丁面無人色地站在門邊，兩腿如篩糠一般抖個不停。

雷罡哼了一聲，叫家丁抬個梯子過來，架在院牆上。雷罡爬上牆頭探頭一看，不覺暗暗一驚，只見大門口亂鬨哄的站著一大群人，無數的火把照得大門口亮如白晝，有不少人正在或起鬨，或怪叫，或咒罵，或打唿哨。而在遠處的房屋中，也不時隱約傳來喝罵哭叫的聲音。

雷罡一開始以為是山匪賊寇，但細看這些人的衣著打扮都象是貧民百姓，不由得眉頭緊鎖，心中卻是大為奇怪：這此人圍在門口意欲何為？不過，被人這樣圍堵著宅門，也令他大為圭怒。

雷罡深吸了一口氣，揚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圍堵在我家門前！」聲音如同悶雷，滾滾而去，聲威攝人。原來他這一喝竟是運上了內家真力。

大門口原本暄嘩嘈雜的人群一下沉靜下來，人人立定不動，一齊抬頭望向牆頭的雷罡。

雷罡再次潛運內力，吐氣揚聲：「你們究竟想幹什麼？不怕王法嗎？不怕砍頭嗎？速速離開！」

人群發生一陣輕微般騷動，稍微後退了幾步，但依然沒有散去。

雷罡一見，望著這亂糟糟的人群，略一沉思，走下梯子，招手叫錢志文和麥驥，細語幾句，兩人點點頭，迅速離去。雷罡叫上練如山和王明東，走到大門，用平靜的語氣吩咐四個家丁將大門打開。見雷罡鎮定如昔，四個家丁也定下心來，當下取下門閂開門。雷家的大門用堅硬如鐵的花梨木造成，份量不輕，四個家丁一齊用力，將大門向兩邊推開。

王明東跟在雷罡的身後，心裡有點兒緊張。大門緩緩向兩側打開，只見門前火光晃眼。王明東掃視了人群，只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正詫異地望著緩緩打開的大門。

大門還未完全打開，雷罡就快步走出門來，就到門前的石階上。王明東、練如山快步跟上，兩個家丁卻依舊站在門邊，警惕地打量著人群。

雷罡站到門前，輕輕鬆了口氣。他知道方才要是有一兩頭目鼓動人群乘大門將開未開之際蜂擁而上，情形就兇險了。雷罡站在門前，抱拳向四周團團一揖，運起內力，揚聲道：「小可雷罡，乃是這宅子的主人，不知各位到寒舍來，有何指教？」聲音響亮有力，只震得各人耳朵嗡嗡發響。加上他身體健碩高大，站在門前猶如鐵塔一般，威勢壓人。

人群頓時鴉雀無聲。雷罡凝目掃視人群，站在最前面的那一排人在雷罡的目光逼視下，不覺向後縮了兩步。

人群中忽然一陣輕微的騷動，十多條大漢分開人群，魚貫走到前面向兩邊排開，跟著一人慢步從中間走出來。此人對著雷罡一抱拳，道：「雷總鏢頭請了。」

雷罡冷眼打量，只見來人身形中等，略顯瘦削，小眼睛配一隻鷹鉤鼻，目光陰鷙，顯得兇狠彪悍。雷罡也是一抱拳，道：「未知閣下何人，來到寒舍所為何事？」

來人再次抱拳，揚聲說道：「在下同眾鄉親流落到雷家莊。聽說天威鏢局雷總鏢頭不但武功高強，更是仗義為人。今日上門來，向總鏢頭討口飯吃。想來雷總鏢頭不會怪我們眾兄弟不請自來的罷？」

雷罡尚未回答，鷹鉤鼻漢子轉頭望向眾人，大聲道：「兄弟們，雷總鏢頭是這雷家莊的大財主，又是天威鏢局的總鏢頭，財大氣粗，等會他請眾兄弟吃飯喝酒，大家可不能講虛套假客氣！」身後幾個大漢轟然應是。

其中一人大聲道：「老子好幾天沒有喝酒了，雷大財主既然這麼好客，沒說的，一醉方休。」

另一人嘻嘻怪笑，故意高聲道：「癩皮七，還一醉方休的呢。你這龜孫子就慣會耍嘴皮，別不要到時兩杯黃湯下肚，就又哭又笑的自個兒唱戲。」

這話一出，旁邊眾人轟然鬨笑更有幾人連聲怪叫。想來這癩皮七酒量甚淺，以往出過不少洋相。鬨笑聲中，眾漢子狂叫要吃飯喝酒，一人言說要殺豬烹羊，另兩人言說必須得大喝三天才對得雷大財主云云。這些人越說越興奮，言語也越來越粗鄙無狀，說得好象自己到這雷大財主家中吃喝，是給了這雷大財主無上的面子。更有幾人叫雷罡必須安排美貌丫環服待，否則就是雷罡辦事不力，能力低下。好象他們自己這夥人才是這宅子的主人，雷罡不過是一個管家似的。

這些人故意高聲談笑，聲音刺耳，又有點肆無忌憚，直將雷罡視若無物。

雷罡見這夥人言語無禮，雖然口中叫自己做雷總鏢頭，但並無絲毫敬意，顯是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心中又憤怒又奇怪，也暗暗警惕。

王明東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來歷，覺得這幫人猶如同原世界的黑社會幫眾似的。他望望雷罡，只見他雖然眉頭緊皺，但面色沉靜，不覺心下大定。而練如山聽得這幫人的胡言亂語，早已怒火上沖。練如山踏前一步，就要指斥對方。雷罡伸手一拉他退後，示意他暫且不要妄動。雷罡想了想，上前一步道：「朋友，我雷罡雖然薄有家產，但也不是什麼大富之家。如朋友要想眾鄉親得到周全的幫助，還是去找官府才是。承蒙朋友抬舉，我雷罡為了朋友，不敢不挺身而出，救助一二。但朋友你這近百號人，我一個人勢單力薄，是照顧不來的。朋友，你說是不是？」

那鷹鉤鼻漢子陰陰的一笑。說道：「雷總鏢頭太謙虛了。江湖上誰不知道你雷總鏢頭家大業大，富得流油。嘖嘖，不說別的，單這門口的兩個石獅子，就夠我們兄弟們吃香喝辣的了。難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雷公」雷總鏢頭，還會擔心被我們這區區幾個人吃窮了嗎？咱們還是別客氣的好。我跟雷總鏢頭你初次相識，也不好意思為難你。可是我的這些兄弟們啊，都是粗魯的漢子。可不懂什麼禮貌謙讓。餓起肚子來，可不會聽我的說話。要是闖進貴府，驚擾了貴府的家眷，大家的面子就不好看了。哈哈哈！」鷹鉤鼻突然仰天大笑。圍著他的那些漢子又是一陣鬨笑怪叫，眼睛放出餓狼一般的光芒來。

雷罡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剛才暗中打量，雖然對方一大群人，但除了圍在鷹鉤鼻漢子周圍的高聲起鬨怪叫的那十多人外，其餘的人只有少部分隨聲附和，附和的聲音也並不整齊響亮，可見這些人只是並不堅定的追隨者，只是希圖萬一鷹鉤鼻漢子一他們得手，他們好藉此機會分得些殘羹。而其餘更多的人都是默不作聲。

雷罡計較已定，也就不再與對方虛與委蛇。既然鷹鉤鼻漢子他們對雷府視為囊中之物，自己也就不會束手待斃。

雷罡哈哈一笑，喝道：「對江湖上的朋友，雷某一向以禮相對，以義相待。但雷某也不是泥做的人兒，不會任人捏打。既然閣下視我雷家莊為案上魚肉，欺上門來，那就試試我雷某的拳頭硬不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