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巔峰之戰
此時的陸機神色駭人至極,其右臂無力的垂落身側,鮮血順著肩膀位置的創口嘩嘩直流。
狹長的雙目緊緊眯起,陰冷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
安子善咧了咧嘴,唇角浮起一抹苦笑,「你這老東西命真大,這都弄不死你,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吶……」
陸機受傷的右臂創口位置泛起淡青色光華,隨著光澤流轉,血流不止的傷口慢慢癒合,這一幕看的安子善呆若木雞。
這,這尼瑪是什麼原理?
難道這老東西的領域也有汲取生命力自愈的能力?
可剛才自己並沒有感受到生命力被汲取啊!
安子善面色更加黯然,忍不住嘆道:「你這老東西本事還真多,這麼大的傷口,肩膀都差點給你砍下來,居然還能肉眼可見的癒合。」
「嘿嘿……」陸機抿緊的薄唇縫隙中漏出一絲冷笑,陰森徹骨,「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你給我帶來太多的驚喜了,你越是強大,我就越是迫切的想得到時空之盤。」
「安子善!時空之盤賜予你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任你百般掙扎,也是徒勞,現在我看誰還能救你。」
他話頭稍頓,又是惡聲道:「剛剛我好言相勸你乖乖配合,可你卻如此不識相,現在後悔了嗎?」
安子善默然,目光平靜的望著陸機幽幽道:「後悔?談不上!我知道你不會殺我,至少在剝離時空之盤前不會,既然死不了,我怕什麼?」
「我只恨沒能殺了你,你放心,雖然我殺不了你,但神道和姜守寧不會放過你的,你想獻祭二十萬京城市民,做夢!」
「哈哈哈哈!」
陸機猛然揚天大笑,那笑聲回蕩在山間,卻沒有驚起一隻飛鳥,那些飛鳥早在兩人爆發大戰之後感受到冥冥中的威脅逃離開來。
「安子善,你很聰明,我確實不會殺你,但……」
說著,他肩頭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好似沒有受傷一般恢復如初。
但蒼白的面色證明了安子善的努力並不是徒勞無功,至少這樣的傷勢恢復消耗的超凡之力定然不是少數。
隨著傷口的癒合,陸機唇角掛著殘忍惡毒的冷笑緩步走來,安子善瞪大了眼,心頭浮起不詳的預感,望著陸機那猶如老巫婆般的獰笑,渾身蹭的冒出一層雞皮疙瘩。
頭皮散發著微微的麻木感,說話的聲音都有了絲絲失真,「你,你想幹什麼?」
陸機獰笑道:「幹什麼?你不是不怕死嗎?那你怕疼嗎?」
「你這小子油滑的很,你說我把你手筋、腳筋挑斷,你還能不能繼續牙尖嘴利?」
安子善愣了,繼而面露驚恐之色,打小他就怕疼,小時候跟安子良作下禍事被張母追打,每每使出絕招掐大腿安子善必然求饒。
而安子良卻是梗著頭,咬著牙嘶吼,『不疼,使勁……』。
嘴角狠狠的抽了兩下,安子善眨巴了下眼哂笑道:「這就不用了吧……,你放心,從現在開始我絕對不反抗,絕對配合你,怎麼樣?」
「再說了,你真要挑斷我手筋和腳筋,我又不能走,不還得你背著我。」
說了沒兩句話,陸機已經走到安子善面前站定,似笑非笑的盯著安子善,那狹長陰冷的雙目像是毒蛇一般散發出可怖的氣息。
「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話音剛落,不待安子善反應過來,陸機屈指一彈,一道淡青色光芒一閃而過擊中了安子善左腳腳踝后側。
「啊……」
倏忽間,一股鑽心劇痛從腳踝後傳來,疼的安子善臉都扭曲變形了,他下意識動了下左腳,然而下一秒面色便蒼白如紙,目露驚恐之色。
左腳沒有任何知覺了,曾經那種腳筋牽動著足部的感覺完全沒有了。
「你,你斷了我的腳筋?」
陸機輕笑道:「對,怎麼樣,從現在開始,我說什麼,你做什麼,如果你不乖,不配合,我就繼續斬斷你另外一隻腳筋還有兩隻手筋,聽明白了嗎?」
安子善疼的揪起的面容下,殺機毫不掩飾的瞪著陸機,而對方只是回了他一個居高臨下的冷笑。
陸機放下心來,剛才的所作所為他不乏試探的意思在內,現在看來安子善是真的耗盡了超凡之力,已經是待宰羔羊,毫無反抗之力了。
這時,他才獰笑道:「安子善,現在說說吧,神道究竟怎麼了?」
安子善雙手曲張,青筋畢露,十指摳進泥土中,強忍著鑽心的劇痛,嘴唇被牙齒咬破,灑下絲絲血跡。
目露仇恨之色死死的盯著陸機,慢慢道:「你不是看到了嗎?你以為我所使用的超凡之力來自哪兒?」
陸機挑了挑眉,意外道:「你的意思是,神道他居然同意把自己的超凡之力傳給你用?這不可能!」
「我不相信神道他不想得到時空之心,我不相信他有這麼偉大!」
說著,他的面容陡然猙獰起來,猶如失心瘋般吼叫著。
安子善目光微沉,「我沒說他同意的,這是意外,他也曾試圖剝離時空之心,但不知出了什麼意外,導致他不但失敗了,反而損失了很多超凡之力。」
陸機聞言愣住了,眯起的雙目滿是疑篤,「你怎麼知道?他跟你說的?」
安子善抬頭鄙夷的望著他,譏笑道:「他對我不利,怎會讓我知道,老東西你出門沒帶腦子嗎?這是我自己的分析!」
然而他的話絲毫沒有讓陸機著惱,反而因為他的話像是想到了什麼,面色陰晴不定起來。
一邊想著,不時看向癱坐在地的安子善,半晌后陸機才幽幽道:「安子善,剝離時空之心需要獻祭的事兒,是神道告訴你的吧?」
安子善一愣,詫異道:「是又怎樣?」
「嘿嘿,是的話,你知不知道神道為什麼放棄剝離時空之心了?」
陸機目露狡黠之色,詭笑道:「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了。」
「他年紀太大,超凡之力損耗眼中,已經沒有力量剝離時空之心了,而且,他還需要超凡之力維持壽元。」
「你以為神道是真的好心保護你?」
「你以為神道就不想得到時空之盤?」
「你可能並不了解神道,他來自神農氏部落,炎帝榆罔被蚩尤所敗後部落里僅剩的兩名巫之一,雖然榆罔是大巫,但跟黃帝的戰鬥中被重傷,整個部落的希望都存於神道一人身上……」
陸機冷笑著侃侃而談,說著神道的一些秘密,最後才道:「所以,安子善,不要輕信神道,否則你會後悔的。」
安子善表情淡然,古井無波的望著陸機,雙目微闔,因為腳筋被斷不時的劇痛引得唇角不自覺的抽動著。
對陸機的話,他看似沒有任何反應,然而心頭卻是盪起了片片漣漪。
神道對他,畢竟是有前車之鑒,說完全相信是神道,他做不到。
但,事情對他來說沒有更好的選擇,只能合縱連橫。
在這種情況下,再加上自己掌握的已知的信息和對唐柔的信任,在他心裡,神道至少要比陸機可靠的多。
如果說尋找合作對象,那必然是神道,而不是他陸機。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姜守寧才是最好的選擇。
陸機見安子善沉默不言,唇角輕翹,諱莫如深的笑了笑,手掌一揮,一道淡青色能量沁入他的左腳筋位置,止住了流淌的鮮血。
劇烈的疼痛也因為這股清涼的能量而有所緩解,然而安子善下意識抽動了下左腳,筋脈依然是斷的,左腳沒有知覺。
他的小動作完全落在了陸機眼中,他輕笑一聲道:「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我會治好你的腳筋,而且前面談過的條件,依然有效。」
「待我剝離時空之盤后,復活你,易算師協會還是你的,怎麼樣,安子善?」
安子善微微仰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好!」
陸機滿意的笑了,右手一揮,一道淡青色能量從手中湧出,整個將安子善包裹起來,懸浮在空中。
就像一個淡青色的氣泡跟在陸機身後,氣泡跟陸機之間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緩緩升空。
此時,一陣飛機的轟鳴的聲由遠而近,安子善半躺在淡青色氣泡中打眼望去,那飛機似乎是陸機來時乘坐的那架。
安子善面露焦急之色,神道和姜守寧怎麼還沒到,再晚一些就來不及了啊!
正想著,一聲暴喝從遠處天邊傳來,「陸機!放下安子善,束手就擒,饒你不死!」
安子善精神大振,循聲望去,只見兩道人影從蓮山縣城方向御空而來,其速甚疾。
隱約間,能夠辨識出,就是神道和姜守寧。
果然,御空飛行的能力是A級超凡者都會的。
陸機聞言扭頭望去,看到神道和姜守寧御空而來,嘴角扯過一絲嘲弄,「你們來晚了!」
說著,他不管不顧的徑直往飛機上飛去,按照這距離來看,陸機應該比神道他們更早上飛機。
一旦他帶著安子善上了飛機,那一切都晚了。
神道面色大急,扭頭看向姜守寧喝道:「把那飛機打下來!」
姜守寧面色陰沉的點點頭,抬手揮出一道土黃色拖著尾焰的光團,陸機瞥到他的動作,嘴角閃過一抹譏諷之色。
這速度和距離,根本不可能打到飛機。
然而,這抹譏笑還未散去,陸機的面色瞬間大變。
只見從岎山周邊響起幾聲巨響,三枚拖著白色煙痕的導彈從三個方向沖著飛機而去。
「混蛋!」
陸機怒吼一聲,雖有心阻止,卻已經來不及,在他這個方向上,只能阻擋一枚導彈,但那於事無補。
半躺在氣泡中的安子善愣了下,這才注意到岎山周圍布滿的軍車,看來是軍隊來了。
「轟!」
天空中接連想起三聲悶響,飛機炸成一團四散的火光從天而降。
陸機看都沒看一眼,陰沉著臉緩緩落了下去,卻沒有落到之前跟安子善交手的位置,而是靠近山頂的位置上的一塊巨石上。
山頂旁有一片茂密的叢林鬱鬱蔥蔥。
他剛落下,把安子善甩到身後依然處於氣泡中,神道和姜守寧便同時落在了他的對面。
「陸機!把安子善放了!」
姜守寧怒喝道:「放了他,我允許你離開華國境內,之前你做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陸機歪了歪頭,眉腳上翹嗤笑一聲道:「姜守寧,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還是說你習慣了第一家族家主的威風,忘記了自己的修為?」
姜守寧面色一沉,冷冷道:「陸機!我知道你是A級巔峰的修為,僅憑我的修為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還有神局在,而且偌大的華國是當時五大強國之一,擁有的底蘊和能量超乎你的想象。」
陸機目光微凝,遲疑道:「神道,你想好了,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知道你戰力大損。雖然我不能把時空之盤讓給你,但我可以承諾,等我掌控了時空之盤,一定想辦法送你回神農氏部落。」
「雖然你改變不了部落的命運,但至少你不會客死他鄉,至少你能夠跟部落共存亡。」
「怎麼樣,跟我合作?」
姜守寧目光一緊,下意識看向旁邊的神道,整個人閃電般退了開去,跟神道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
神道因為陸機的話愣住了,沒有注意到姜守寧的動作,他的目光中閃過複雜之極的光芒,因為陸機的話想起了很多很多。
部落里的日子,他的族人和重傷的帝君,那一幕幕舊時光彷彿突然歸來,在面前,眼底流淌。
不知何時,眼底悄然浮現的淚水衝破了眼眶的束縛,潸然而下。
口中哀嚎道:「君上,族人,我是部落的罪人吶……」
陸機身後的安子善看到這一幕,心頭微動,輕嘆一聲,目中閃過複雜之色。
姜守寧面色微變,急聲道:「神局你……」
話未說完,便被神道打斷,他扭頭含淚道:「姜家主不必多言,我說過其實你姜家便是我部落血脈的延續,這偌大的華國便是炎黃血脈的子孫,既如此,我不悔。」
說著,扭頭再望向陸機,目光冷厲下來,「陸機,任你巧舌如簧,休想動搖我等。」
「你只有一條路可以走,放了安子善,離開華國境內!」
陸機見狀很是可惜的長嘆一聲,輕笑著回道:「可憐,可悲啊神道,你做了錯誤的選擇,看來你只能客死他鄉了!」
「讓躲著的人都出來吧!」
他大笑一聲道:「沒想到為了我,你們費這偌大的功夫,而且姜守寧,我真的有些佩服你了,你姜家什麼時候出現的第二名A級強者?」
「藏的真嚴實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