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完成

短暫的迷茫過後，黎曦樂也明白了目前的處境，雖說那股拖拽之力消失的莫名其妙，但這次與死亡的擦身而過讓她不想再坐以待斃。

「不能束手就擒，我得做些什麼。」黎曦樂在心中不停地為自己加油打氣。

人總是擅長在劫後餘生后總結反思。

黎曦樂嘗試著動了動手腳，想要在這泥潭中尋找出路。

腳踝處仍舊被死死的固定住，但上半身已經能夠自由活動，這種情況對於此時的黎曦樂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能夠自由活動后，黎曦樂試探的向著四周摸索起來，不一會手就被前方的一個凸起擋住，順勢抓住了它。

轉眼望去，她的手只是在半空虛握著，其下卻是空無一物。

黎曦樂緊緊的盯著手下，用出了吃奶的力氣，想要將手握實，卻是徒勞無獲。

她不悲反喜，牢牢的抓著凸起像是抓著生機，向著前方爬去。

只是僅有一個借力點卻是不夠，不甘心的她又向著四周摸索。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不斷地摸索，終於讓她在那個凸起的斜前方，大概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又發現了一個凸起。

她將全身的力量灌於雙手合手臂，憑藉著上下兩個借力點向上攀爬。

又在第二個的斜前方讓她找到了第三個。

黎曦樂不禁大膽猜想：接下來將會出現第三個、第四個……

只要她肯堅持終會掙脫這個「泥潭」。

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對於沒有退路的黎曦樂來說，這便是絕境中的一線生機。

懷揣著生的希望，她開始了無止境的攀爬。

隨著時間的流逝，每次的攀爬越來越艱難。

每前進一步，全身的力量都會被用盡。

而每次停歇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她不禁開始懷疑這樣的努力是否會得到相應的回報。

每當這時她的耳邊就會響起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丫頭，別放棄。」

不知過去多久，黎曦樂機械的伸出手臂，再次完成了向前攀爬的動作。

她停下動作，被汗水打濕的長發一縷一縷的黏在身上，她卻渾然未覺。

只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呼哧呼哧」的喘息在耳邊徘徊，耳朵里響起的陣陣嗡鳴和越來越模糊的視線。

她的身體似乎到達了極限，好想放開一切，躺到柔軟的大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覺。

思想開始懶散，但身體卻誠實的不肯放棄，雙手任舊牢牢的握著無形的凸起，等待那道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她就會再次拼盡全力奮勇向前。

遲遲等不到的黎曦樂開始自暴自棄，「果然……還是……不行……嗎？連你也……放棄……了吧！」

她索性閉起了模糊的雙眼，放任自流。

此時，在陣法外觀察的趙老卻是急的團團轉。

原先他的聲音還能透過陣法傳到黎曦樂那裡去，為她加油鼓勁。

可現在無論他怎樣叫喊，黎曦樂卻連一絲反應也無。

他心裡清楚這是到了最後一關了，若是黎曦樂意志堅定，捅破最後的壁壘，他們便大獲成功了。

可他看著黎曦樂的表情，像是要隨波逐流、自暴自棄啊。

這叫他怎能不急，怎能不氣。

她已經跨過了千難萬險，卻在這最後一步放棄，致使最終失敗，這不僅會是她的身體成為沒有靈魂的軀殼，還會讓趙老魂飛魄散。

原本趙老不告訴她，是怕這件事給她壓力，可現在看來不告訴她未必是件好事。

此時的趙老悔得腸子都青了，無法，他只能拚命的喊出來，希望黎曦樂能聽到。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禱：「丫頭一定能聽到的……吧。」

興許是趙老的祈禱起了作用，就在黎曦樂意識模模糊糊將要鬆手的時候狠狠地打了個激靈。

她艱難的撐開眼皮，朦朧的雙眼向著空無一物的四周望了望。

意識也在慢慢的回籠，只是背部黏膩的觸感，讓她想要撐開衣衫風乾汗漬。

只是她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是做不到的。

放棄了這樣的想法，她向前望了望，白茫茫的一片后卻是黑漆漆的空洞，像個猙獰的怪獸張牙舞爪的讓人看不見希望，萌生退意。

「呵~」

隨著她的這個單音節字元的吐出，寂靜壓抑的空氣中緩慢的盪開一圈一圈的漣漪，慢慢的盪向遠方，盪進那片漆黑的空洞。

一波波的漣漪衝擊著空洞，密實的它漸漸出現一道道細紋。

雖是極小極小的一點，卻被密切注意著它的黎曦樂捕捉個正著。

「怕的就是你沒反應，如此便好！」黎曦樂的嘴角像上勾起，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

而她的這個笑容讓陣法外的趙老看的一陣惡寒。

「完了，這丫頭聽見了。」趙老嘴上雖然擔驚受怕的，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知道黎曦樂並沒有放棄，他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心情甚好的趙老，此時才想起了那道消失的聲音，「哼哼，小老兒今天心情特別好，就不與你計較了。哈哈~~~」

趙老卻是不知，那道聲音原是想破壞他的計劃，不成想做了黎曦樂的神助攻灰飛煙滅了！

望著空洞中的細紋越來越大，漸漸地變成洶湧的海浪，最後更像是煮開的沸水，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

而隨著泡泡的破裂，隱約可見地下山洞的景色和趙老越拉越大的嘴角。

黎曦樂不再猶豫，瞅準時機，在一個泡泡鼓脹到極點之時，用盡全身解數縱身一躍。

在她的眼中與泡泡的距離任然猶如天塹，心中不斷升起「太遠了，過不去。」的念頭。

死命的遏制住瘋狂的思緒，黎曦樂只能緊閉雙眼，跟著直覺向前飛撲。

終於……

在破口即將封閉的剎那，衝出空洞。

劫後餘生的黎曦樂心有餘悸的向後望了望，原本以為會看見閉合的創口，但她看見的卻是山洞中做為支柱的大樹。

原來還是鬱鬱蔥蔥的大樹，彷彿一夜之間失去了生機，稀稀拉拉的幾片枯葉搖搖欲墜的掛在枝頭，半空中也有枯葉晃晃悠悠的落向地面。

在黎曦樂清醒后，趙老按捺住狂跳不止的心臟，沖著黎曦樂的方向露出了個溫暖和煦的微笑，端的是一派仙風道骨。

黎曦樂卻是看也沒看他，剛剛清醒就好奇的望向身後。

而趙老完美的表情，也在瞬間龜裂。

「咳咳。」趙老只能幹乾的咳了一聲，「那棵樹便是它的實體，如今它已入住你的識海，這裡不久就會恢復原樣。」

彷彿是在驗證趙老的話。

他的話音剛落，腳下的大地就開始抖動，頭頂也是撲簌簌的落下灰塵。

隨著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他們所在的空間在逐漸縮小。

「走了，丫頭。」

話音剛落，趙老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黎曦樂的眉心，而後她的身影也原地消失。

這個不為人知的山洞在兩人消失后漸漸彌合，不曾留下一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