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驚人的秘密

第六章,驚人的秘密

裡面漆黑一片,他似乎睡了?

傾城的月光灑在門沿上,投射出她細長的影子,門扉上的濯涼傳入掌心,讓她稍微定了定神,也冷卻了她衝動的心,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裡面突然傳來幾聲劇烈的咳嗽!

她心一慌,想也沒想便猛地推門進去!

迎面一陣花香襲來,讓她懵了片刻,所以,在她看清新知府的處境時,她腦子突然冒出幾個問題,她在哪裡?她在做什麼?為什麼要來這裡?

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場景應該是他生命垂危的半躺在床沿,頂著一張雪白的臉,吃力的起身想去倒杯水喝……

所以,朗朗月光下,當她看到泡在浴桶里的男人,臉色紅潤,雙瞳如墨,青絲蕩漾,水面層層波紋輕拍打著他富有張力的胸肌,若影若現的花瓣下,胸前的兩顆小葡萄十分惹眼……

她沒骨氣的流鼻血了!

這還不算最糟糕的,最讓她羞愧的是站在新知府旁邊受驚不小的大夫!

而新知府只是微微皺著眉頭,用種難以描述的眼神望著她,這時,她才發現大夫很可能因為她的闖入扎錯了針!

只見大夫不慌不忙的把針拔出來,接著擦了擦額頭的虛汗質問她:「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大人內室?」

任鳶飛咽了咽口水,把鼻血擦乾,隨機應變的回道:「我……我就是流鼻血了,聽說大夫你還在這裡,我就過來瞧瞧!」

她說得言辭鑿鑿,有板有眼,竟讓大夫無言以對,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后,只得泄氣道:「那你坐一旁,我先給大人扎針。」

任鳶飛快速的瞄了眼新知府,發現他淡淡的挑著眉,嘴角揶揄,輕飄飄的月光下眼神意味不明。

她呼吸一緊,皮笑肉不笑的轉過身,立刻為自己的智商搖旗吶喊,虧得她聰明,她慢悠悠踱步到桌邊,徑自倒了茶喝,又問道:「對了,為何不點燈?」

怎麼說不點燈都有些詭異吧,尤其是兩個大男人!

說著她就起身去點燈,可她的手剛碰到燈座,就被大夫急急地出聲呵斥了!

「不要點!」

她回頭看到一臉緊張的大夫有些莫名其妙,或許是發現自己太過激動,大夫很不自然的轉過臉,看著浴桶,咳了咳,平復道:「點……點燈招蚊子,沒看到大人光著身子嗎?」

這解釋……

任鴛飛抽了抽嘴角,只得訕訕的轉過身,目光卻在無意間落在月光下那一片片光潔的肌膚上,良久,當她意識到這樣的舉動有些輕浮后,又轉開臉,舉頭望天。

雖然她已經是個經驗豐富的媒婆,但是……如此香艷的場景,她也是頭一回遇到,鼻血還在流,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她不禁擔憂的道,「大夫,你……你還要多久?」

「急什麼?」,大夫不耐煩的回了句,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嫌棄。

任鴛飛皺緊眉頭,剛才她太緊張竟然沒注意到大夫的一個小細節,她緩緩朝著浴桶挪去。

見她湊過來,大夫不自然的轉了轉身,只給她留下個側影。

任鳶飛不僅沒有理會大夫的羞怯,還將大夫仔仔細細的瞧了個遍!

花白的鬍鬚,半禿的頭,稀疏的眉毛,咪成縫的小眼睛,指節分明朗朗有力,穴位精準,毫不含糊!

或許是在府衙呆久了,她看人的眼神多少有些審視的意味。她摸著下巴,又在腦海里反反覆復的想了想,最終確認道:「我怎麼沒見過你?你不是凰游鎮的人!」

他雖然是個老頭,卻是個五官外形十分扎眼的人,她在凰游鎮摸爬滾打了二十年,家喻戶曉,就是見到一條貓,她也能準確無誤的分辨出這是哪家的,而且,這個大夫的口音明明有些京都調,卻故意放緩語速,佯裝生氣提高中氣來掩蓋。

這欲蓋彌彰的手法,實在不怎麼高明。

「任官媒好眼力,老朽確實不是凰游鎮上的人,從京都遊歷到此,住在小鎮外的五豐山已半年有餘。今日才在小鎮上租了醫館,想不到一開張就來了筆大生意。」

任鴛飛聽完,拿出一個『是不是太巧了?』的表情看著他,卻沒有說明,總覺得這老頭一言一行似乎都和新知府很熟絡的樣子,「那你們之前認識嗎?」

大夫冷笑一聲,「怎麼認識?認識我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見任鴛飛神色依舊古怪,大夫打量了她一眼說道,「你的鼻血不用瞧了,就是肝火過旺,受了刺激,太過激動,導致血氣上涌,只要摒棄雜念,剋制自己,自然也就好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用種心知肚明的語氣說道,「我想受了什麼刺激,任官媒是比較清楚的,對嗎?」

任鴛飛兩頰一紅,尷尬的咬了咬唇,瞪了大夫一眼,反咬一口:「還不是你這個大夫長得太丑!」

大夫:「……」

新知府:「……」

大夫黑著臉望著她,一副『你看都看了,你還要怎麼樣的表情?』

新知府則是,『看都看了,你不打算說點什麼的表情?』

無形的壓力,讓她呆了呆,就算人家黑燈瞎火的洗澡,但也是她莽撞在先啊!自知理虧,她咬咬牙,準備離開,目光卻被落在屏風下的一件衣衫所吸引,上面似乎有些血跡?

她腦子空白了一瞬,目光開始有意識的掃視著周圍,這才發現浴桶的邊上竟然也有一滴血!

而且血跡尚未乾涸!

她身形一僵,能夠明顯的感覺此刻的空氣中多了一分緊張的意味,甚至能感覺到兩道目光鋒利的正注視著她。

難怪有那麼濃重的花香,想來是為了掩蓋血腥味以及藥味吧?她腦子快速轉動,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緩了緩灰白的臉色,裝作打了個哈欠,極力表現的正常些,「那……那就不打擾兩位洗澡的雅興了,我先回去睡了。」

說完她風一般的離開了房間,但她虛浮的腳步,已經露餡了。

任鳶飛離開后,大夫望著浴桶里至始至終都未吭聲的男人,冷冷道:「要不要殺了她?」

男人從水裡緩慢站起,光潔細膩的肌理,一塊塊凝聚在他比例完美的身軀上。大夫從容的給他取了藥包扎他後背的箭傷,他額頭冒出一陣虛汗,剛才他不開口說話,是怕一開口就泄露了他嚴重的傷勢,可她還是敏銳的發現了,想到她說謊總是信口拈來的模樣,他勾唇露出蒼白的笑,許久才答覆大夫,「無妨,我相信她。」

「相信她?」大夫一臉錯愕,「你葯吃傻了?居然相信一個媒婆?」

男人長長的墨色髮絲垂盪在身前,劍眉直入鬢角將他那雙深邃的眼睛映襯得愈發黝黑,想到任鳶飛的時候,他忍不住輕笑,「你看不出她喜歡我么?」

大夫一震,聳了聳眉,「喜歡你的多了去了,那又如何?」說完,大夫臉色一變,「你不會也看上她了吧?」大夫一臉的驚惶,任鳶飛的身影立刻跳到他的腦子,他嘴一抽,「論長相她在眾多仰慕者里不算最好的,家世更不用說,氣質談吐一塌糊塗,更要命的是她還是個媒婆!你想過我的感受么?」

「義父。」男人輕輕喚了一聲,沉默了一下,回頭看著他,眼裡的堅定,不容置喙,「她會是最適合我的那個女人!」

大夫怔了一下,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說,「你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了!」

新知府卻神氣的笑了,隨即他話頭一轉,問道:「查出兇手了么?」

大夫收拾著藥箱,頭也不回的說,「你是在來的官途上遇刺的,哪有那麼容易查出刺客,不過我倒是鎖定了幾個目標人物,等我確定了會給你證據。」臨走,老頭又回過頭說:「如果你還想在床上有所作為,你的雙臂近期就不要太過用力活動,還有……我近期要離開這裡一段時間,身上的葯你自己記得按時更換,你爹死的冤枉,他的那本賬冊你一定要妥善保管。」

新知府淡淡點頭,迷濛月光下,他高深莫測的眸中閃過一絲狠戾。

任鳶飛像是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秘密,躺在床上十分忐忑。

這個新知府究竟是什麼來頭?為什麼會受傷?難道他在救自己的時候就已經帶傷在身了?所以,才會那麼不經意的就暈倒?她伸手捂住眼睛,一臉的悔恨,早知道今天出門就翻翻黃書了!不僅差點小命不保,還陰差陽錯的撞見了知府大人的小秘密!她抱著被子縮在牆頭,突然在想,知府大人會不會派人暗殺她?

惴惴不安了片刻,她實在抵不住困意,昏昏睡了過去。

第二日,江府三屍案正式開審。

任鴛飛精神恍惚的朝縣衙走去,一路打著哈欠。

同去縣衙的六子看著她眼睛上的黑眼圈,吃了一驚,驚悚道,「老大你這陽氣虧損的如此厲害,昨夜被色鬼壓床了?」

任鴛飛白了他一眼,想到昨晚夢見自己一直被追殺,她冷著個臉沒有理會六子異樣的眼神,而是拖著疲憊的身子瞅著師爺旁邊的空位坐了下去。

師爺見她一副懨懨欲睡的神情,砸了咂舌,打趣道,「昨晚被月老召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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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的媒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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