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朕已經決定要晉封令妃為貴妃了,皇后無需多言。」皇上甫一入坤寧宮便硬邦邦地扔下了一句話,轉身就要走。
皇后沒有阻攔,雖然沒再板著臉卻很難有笑容地平靜說道,「令妃妹妹自入宮以來一直悉心照顧皇上,現在終於生育了皇九女,按理很應該晉封。」
皇上停住腳步回過頭,皺著眉問,「你不反對?」
皇后心底冷笑了下,就算反對皇上還不是會一意孤行下去嗎?「妾身並不反對,按常例很應該晉封令妃,只是太后那,還請皇上親自告知。」
皇上良久沒有言語,想起來前令妃說的話,什麼皇上請不要這樣做,皇后以及太后一定會反對的,妾身不敢因為自己而害的皇上與她們吵架云云,想起這些話再看對面那個一臉平靜大氣的人就覺得是天壤之別,「皇后,跟朕一起去。」
……「妾身遵命。」平靜無波的語調平靜無波的眼眸卻掩不去心裡鼓點的敲擊,「撲通、撲通」每一下都艱難地壓抑著怒氣、不滿以及不甘,握上皇上久違的手,出了宮門,迎著陽光,皇后的眼前一片漆紅,連忙在皇上注意到她的不妥前低下頭去,恭謹地落後在皇上身側的位置。
……
「皇額娘,這是這次準備晉封的名單。」皇上把名單遞給了一旁的近侍。
太後接過名單,一看,第一個便是晉的令妃為令貴妃,便開口道,「皇后也看過,有什麼建議嗎?」
「回老佛爺的話,妾身沒有異議。」皇后微微屈身道。
「那好,就這樣。」太后一靠椅背,似睡未睡地說道。
這就完了?皇上拿著這紙晉封名單訝異地瞪大了眼,感覺似乎有勁無處使的鬱悶。
但沒有人顧得上照顧皇上的情感了,太后已經轉移開了話題,「皇后,上次哀家跟你說的事你去辦了嗎?」
「回老佛爺的話,妾身已經把名單都帶過來了,這些都是當下的一些年輕俊傑的生辰八字及背景情況。」
太后從近侍手中接過名單,細細地審查了起來。
「皇額娘,皇后你們說的是什麼?」皇上感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同時也有些惱怒被無視了,所以開口問道。
「回皇上的話,上次在坤寧宮的時候妾身曾跟皇上說過的,是晴格格要選婿的事。」
「這樣啊,」皇上想起當時只顧著去令妃那壓根沒有聽皇后說話便有些不好意思,但想著反正皇后也不會介意的時候,就看到邊上太后和皇后已經針對人選熱烈的討論起來了,一瞬間感到被排斥的皇上黑了張臉,但皇額娘在不好發作,便道,「皇后,你人選給我看過了嗎?」
正和太后討論熱烈的皇后一轉頭間便明白了皇上的心思,畢竟相處那麼多年不是白過的,「皇上,您那天看過並且說沒問題的。」
「呃……」好像還真的看過,皇上臉稍微有點紅,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太后就開口了。
「把福倫家的也加進去。」太后一臉平靜地說道。
皇后心裡『咯噔』一下,驚訝地抬頭看向太后,這是厭棄了晴格格了還是……?這是對令妃的恩典嗎?還是……有什麼和上一輩子不一樣了?
皇上卻聽得有些遲疑,福倫家的好像只是個小小的侍衛,配得上皇額娘的身邊人嗎?正等著皇后出言反駁,卻看見皇后很順從地應諾了,皇上深皺起眉,似乎好像一夜之間,這個紫禁城裡的人他都看不透了,這不是一個帝王能容忍的,不過既然皇額娘沒意見,他也不會說什麼,這些事必然緩緩圖之,慢慢地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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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勝發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清主子了,在皇上皇后的面前主子就像一般愛撒嬌崇拜父親的小孩子,但一個人獨處時總是很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和別宮裡的小主子一點也不一樣,或者這就在庶子和嫡子的分別?眼見小主子就要往京城環境較差的驢肉衚衕走,趙勝連忙出聲,「主……少爺,那個地方太亂了,還是不要過去。」
「不妨事,隨便逛逛就好。」這次出來十二阿哥是做了很多手的準備的,鑒於他的十五弟也就是現在還沒出生的將來的嘉慶皇帝那朝沒有什麼用得上的能臣幹吏,所以十二阿哥準備挖自個皇阿瑪的牆角了,另一方面,十二阿哥翻閱史書發現自古便有一種說法,當皇帝的老子最怕繼承人不類己,而漢朝這種做法更是到達了頂點,每每都換太子什麼的,雖然現在正大光明匾額後面尚未有任何的名字,但是風雲變幻最怕萬一,若是現在五阿哥登了大位,他作為嫡子絕不好過,現在的十二阿哥能做的只是在尚且年少的時候緊緊地抱住皇阿瑪的大腿,讓皇阿瑪知道他最孝敬父母長輩,是最像皇阿瑪的兒子。
這時一聲哈哈大笑打斷了十二阿哥的思緒,他抬頭望去,卻是在衚衕盡頭那銅紅色大門前一隻狗對著一個少年人大吼,那少年只是哈哈大笑,臉上半點驚惶都沒有,永璂一時好奇便走上前去,問道,「它對著你吼你怎麼還能笑得那麼開心?」
那少年只是笑道,「我若是衣著光鮮,這畜生又怎麼會對著我吠!」
少年這樣一說,永璂才留心的看著他,雖然衣著貧寒,然而卻很整潔的感覺,衣角袖角的地方貼實地補了好幾層補丁,這少年有一雙明亮的眼睛,眉清目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眉心有一顆欲滴的硃砂痣,永璂心裡『噗通』一下,原來是遇上了他。
「我第一次來到城裡,你能帶我看一下這城裡的風光么?」永璂伸出了手,少年卻沒有立刻答應,定定地看了看永璂,少年便綻開了笑靨,「好。」
毫無疑問,善保是個很聊得來的伴,什麼他都能懂一些,什麼時候他都會照顧別人的感受,無怪乎上輩子讓皇阿瑪那麼愛不釋手,然而這輩子……「善保,你想入學么?」
「想。」現在還名為善保的少年斬釘截鐵道,「不止是我,我也要讓我弟弟上學,只有上學才能改變我們的現狀。」
「善保,我若予你一場大富貴,如何?」永璂若無預兆的開口。
善保沒有立刻答應,風動撫柳,吹皺一池心湖。
永璂也不以為意,上前友好地拍了拍善保的肩膀,「我懂你的意思了,不卑不亢好樣的,這些錢你先拿著,就當是我這個朋友借你的,」說著永璂遞過去了一些銀兩,「記住我的真名,我叫永璂。」
和珅毫無疑問是個大才,關鍵是用他的人如何用而已,這一輩子對於和珅,永璂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