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恰恰舞
夜晚,對於循規蹈矩的人來說,是該睡覺休息的時間點。
但對於某些男男女女而言,這卻是他們夜生活的開始。
燈火酒綠。
東城區新開的這家浪潮酒吧,就是許多青年男女夜晚聚集聖地。
有不乏放縱一回的;有尋歡作樂的;有別有用心的;有情場老手,也有正值青春大好年華的妙齡少男少女……
而今晚,周行文與董明香,赫然正是其中一對。當然,夏曉月除外,她算進的話,那就不叫雙飛,正確的叫法應該是3……
嗯,三個人。
此時此刻,董明香與周行文的斗酒,已經斗到了白熱化。
董明香仍是一瓶瓶的吹瓶,反觀周行文,一直都是一杯接一杯,慢條斯理,一副溫吞吞的模樣。
喝著喝著,董明香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十分鐘之前,她分明從周行文的臉上見到了幾分醉意,連倒酒時,都有些搖搖晃晃。
現在,整整十分鐘過去了,周行文還是那副模樣,搖搖晃晃,搖搖晃晃,就是屹立不動。
「周行文!看不出來啊,你竟然是個喝酒的高手。我們繼續喝!」
「香香姐,沒酒了!」
「沒酒了?這怎麼行!服務員,再來三十瓶!」
「香香姐,你不能再喝啦!」
「我沒醉!」
「醉酒的人都這麼說。真的。香香姐你不能喝了,我們回去吧!」
「小月月,別勸我啦,我真的沒有喝醉。周行文,你是不是想把酒偷偷倒掉?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快喝!」
周行文木訥的點頭,再次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這個時候,董明香已經明顯喝高了,未免發生什麼意外,周行文更不想節外生枝。正當他猶豫著,是否要裝作醉倒,企圖矇混過關之際,一位胸前帶著一塊玉佛的光頭佬,笑嘻嘻的朝著這邊大步走了過來。
俗話說,男戴觀音女戴佛,這位光頭佬,顯然並非俗話里說的常人。
來到周行文身邊,光頭佬旁若無人的坐下,看也不看周行文,目光灼灼的直視對面董明香,特別是胸前那片雪白,光頭佬恨不得連眼珠子都蹬出來。
「混蛋!你眼睛在看哪裡?」
董明香雖然有了幾分醉意,卻也知道來了一位不懷好意之人,當下頓時冷著語氣呵斥。
光頭佬猶自沉寂在自己的強大『氣場』內,他咧嘴笑了笑,「大美女,我可不叫混蛋。我叫…」
「滾!」董明香劈頭蓋臉的就罵。
光頭佬臉色頓時一黑,片刻之後,卻又笑了:「大美人,你知不知道,在這整個東城區,感叫我滾的人,絕對不超過一個巴掌。」
「噢,這麼說,你很有身份咯?」董明香目光充滿挑選了看了光頭佬一眼。
「哈哈,這個嘛,身份有一點,但做人要謙虛嘛。」光頭佬習慣性的張開雙臂,想要仰靠在沙發上。
然後,他卻忘了,或者說,光頭佬根本就沒有在意,在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周行文:「這位先生,你手臂擋到我了。」
「噢,擋到你了。」光頭佬喃喃自語了一句,突然轉過了身,面目猙獰的看向周行文,「你它嗎算哪根蔥?沒看見老子在泡妞?不讓座就算了,還不它嗎的快滾?」
最後一句,光頭佬幾乎是吼了出來,有幾滴唾沫星子都濺到了周行文的眼鏡上。
周行文皺著眉頭,取下眼鏡,用桌上的紙巾擦拭著鏡片。
「你它嗎是聾子是還是傻子?啊?」
見周行文悶頭悶腦的仍坐在那裡,急於在異性面前表現自己的光頭佬頓時大怒,想也不想,一個巴掌就朝著周行文的臉上乎去!
千鈞一髮之際,周行文的眼睛眨了眨,卻讓人沒有動。
一雙柔若無骨的縴手,竟然趕在光頭佬的巴掌落下之前,先一步抓住了光頭佬的手臂。
周行文面無表情的將眼鏡帶上,與身旁滿臉愕然的光頭佬一樣,朝著縴手的主人望去。
竟然是董明香!
她明顯會些身手,制住光頭佬粗壯的手臂后,任憑光頭佬怎樣動作,就是把手臂抽不出來。
此時的董明香,俏臉上紅彤彤的,說不清是憤怒還是醉酒導致的紅潤:「喂!你這人,耍幾句嘴皮子可以容忍,打人可就不對了!」
「那你想怎樣?」
光頭佬一改之前囂張氣焰,滿是橫肉的臉上多出了一絲笑意。他手臂被董明香制住,手掌卻極不規矩,反手就想要亂摸。
董明香俏臉上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急忙放開了光頭佬,拉起一旁仍傻乎乎看戲的夏曉月,招呼了周行文一聲,就要奪門而出。
「慢著!」光頭佬將雙腿放在了桌上,朝著三人的背影大聲喊道。
「還有什麼事?」董明香定身,怒沖沖的回頭。
「這片場子是我手下罩著的。你們幾個來這花錢享受,不能不付賬。」光頭佬笑吟吟的說道。
付賬消費,這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董明香也沒有任何意見。她叫來工作人員,買了單,頭也不回的帶著周行文兩人離開。
光頭佬見此一幕,咧嘴一笑,起身進了舞池,肥胖的身軀開始隨著音樂擺動。
活脫脫像是一條大水蛇,惹來舞池裡一片男男女女的輕笑。
光頭佬毫不在意,仍自沉寂在自己的節奏中,左搖,右擺,提手,踢腿,不亦樂乎。
這時候,光頭佬麾下一位小弟擠進舞池,來到了他的身邊:「吳哥,阿張已經帶人去外面小巷子堵那三個人了。」
光頭佬閉著眼睛,開口問道:「你喜歡貝多芬的交響曲,還是喜歡莫扎特的曲子?」
小弟被問的是一臉懵逼。
光頭佬繼續跳舞,身體擺動道:「貝多芬和莫扎特都很不錯,但前奏太長,我都它嗎的不喜歡!」
小弟懵逼二度。
「那兩個女人,打暈就行,別傷著了,晚點送到我房間離去。那個戴眼鏡的悶油瓶,斷他一條腿,別弄死了。」
小弟一聽,頓時領命而去。人還沒有走遠,光頭佬又大聲交代道:「往他臉上狠狠招待下,就說是我送給他的,叫他不用再對我說謝謝這兩字。」
小弟徹底離開,光頭佬頓時又換了一種舞姿。
熟悉舞蹈的人都知道,這,叫做恰恰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