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下第一劍
而在廣場最外側,卻有兩人聽得是直皺眉頭。
「燕兄,這國師所言的新法,為何與我等所探究出的武學道路如此相似?」
「確實極其相似,但其中一些細微不同之處,仔細想來才是兩者不能混同的區別所在。」
「哦?燕兄此話何意?」
「學武之人凝練內力,與練精化氣的練精部分應該不會差多少,可學武之人所化之氣卻並非國師所言的先天元氣,而是與天地靈氣所交雜而成,至於其中具體部分,國師也未明言,所以也無從得知。」
「那你看這些修鍊之人與我等相比孰強孰弱?」
「夏侯兄是在明知故問?」
「哈哈,我也是不甘啊!學武數十載,不及修鍊之人分毫,你說這是不是個笑話?」
「你不是一向自詡天下第一劍?怎會如此妄自菲薄?」
「哈哈,什麼天下第一劍,不過是燕兄不爭名罷了,算了,再聽下去,怕從此沒信心再提劍,我就先走一步了,燕兄,告辭!」
……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不覺太陽已向西垂,國師已經講完新法,萬法大會也已經到了尾聲。
「……三日後,仙道院正式建立,屆時諸位再來吧!」
國師說話便起身,走下了鑄仙台,而身後童子亦步亦趨,一起上了金轎。
「起轎!」
隨著聲音響起,金轎起身,儀仗隊伍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恭送國師!」
雖不知國師真實目的,但這解惑之恩,廣場上眾人卻不得不給上一拜。
萬法大會已畢,鑄仙台上剩下三人也依次離去。
只見青袍道人周身白霧驟起,一隻白鶴優雅一現,一振翅,捲起大風,吹得在場之人紛紛閉眼,白霧消散,白鶴已翔九天之上向西而去。
眾人再回過頭來,瞧向鑄仙台時,只剩下一個邋遢道士正搖搖晃晃地下鑄仙台,那白衣僧人一如來時無影無蹤。
而邋遢道士則是擠開人群,東一倒西一歪,像是喝醉酒一般地走了。
原先守衛在鑄仙台四周的禁衛也整隊收兵,只留下幾名看守仙道院大門的士兵,齊步離開。
大概是還在回味之前國師所講的新法,廣場上大部分人乾脆席地而坐互相討論。
而這時,廣場邊緣的荀禱剛欲離開,腦中卻似被國師的話所引冒出一些片段,但細想時,卻又想不起任何畫面。
即便如此,腦袋依然像是被門夾了一樣頭痛欲裂。
荀禱拖著沉重的腦袋,欲趕回家,但由於此刻不能辨別方向,只能憑著感覺瞎走,不知不覺便已走到了京城外……
京城外十里處,密林中,兩人持劍對峙,一者乃是一中年劍客,一者滿臉鬍子,看似粗獷,實則原本一儒生。
「夏侯兄,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在下並不想和你交手。」
「但我現在銳氣漸失,若是再不與燕兄交手,怕是此生再無機會。」
「真要如此?」
「當真如此!」
「哎!刀劍無眼,夏侯兄,我們就點到為止,如何?」
「呵!還是請燕兄全力以赴吧!」
哎!
一聲嘆息,燕姓男子背後抖開一劍袋,一口青峰乍現,青如碧水橫流,耀人奪目。
手持劍,指尖輕彈,劍上乍起波紋,似流水一般,甚似奇異。
夏侯見此不禁讚歎:「真乃絕世之劍,配上燕兄正好合適!」
語畢,長劍出鞘,一身烏黑,不見任何光芒。
燕姓男子卻是認得,那口劍所用材料正是傳說中的,不見一點金屬光澤的烏鐵。
燕姓男子心中鬆了一口氣,至少這兵器上不會佔太大便宜。
現場氣氛頓時一肅,靜若無聲。
兩人的眼冷冷對視,此刻只有兩名交手的劍客,不存朋友。
下一瞬,兩人身邊劍氣自發,鏗然交擊,大地之上,被雙方劍氣劃出一道道淺痕,周遭樹木盡被摧折。
第一波的交匯兩人不落分毫,隨即夏侯眼神一變,搶先進攻。
長劍直刺,迅若流星,眨眼間十丈距離已至,鋒銳的劍氣切割著空氣發出「噝噝」聲響。
及至眼前,劍勢乍然一變,靈巧而動,竟是背身反手,一劍防不勝防,只一招,便逼得燕姓男子被迫後退數步。
燕姓男子方才遲疑一瞬,先機已失,胸口一絲淺淺的血痕象徵著對方眼中此刻只余對手。
不暇多想,夏侯劍再進,深寒劍氣透人心骨,招式卻如羚羊掛角變化莫測。
或許是夏侯戰意太強,竟將自己逼入一個未曾想過的新境地,一劍又一劍,殺意不顯,卻是難以防範。
燕姓男子同樣一斂爭鬥之意,劍法沉穩大氣,一如泰山難越,夏侯靈巧之招盡數折戟。
同樣的劍境,在兩個不同的劍客手中綻放著不一樣的風采。
一者變化萬端,如天上白雲捉摸不定。
一者剛正沉穩,如萬仞高峰難攀其頂。
鏗!鏗!鏗……
長劍交鳴,劍氣縱橫,交手數百回合依舊是難分勝負。
鏗!
一聲之後戛然而止,雙方默契後退數步。
夏侯苦澀嘆道:「哎!原來燕兄早就到了此等劍境,既然如此,那就一招定勝負吧!」
隨即長劍橫立,一股雄渾內力自指尖順著劍脊直透劍尖,劍上乍露鋒芒,三尺劍罡明滅不定,時隱時現,如擇人而噬的毒蛇。
哎!
再次嘆息一聲,燕姓男子口中吐出一語:「無奈啊!」
內力攀自極限,手中長劍上傳出一陣流水之音。
之後劍身碧芒大作,周遭一丈之處竟現一青色溪流繞身而走。
劍勢至極越限,兩股駭然劍氣驀然一交鋒。
空氣安靜了一剎那,隨即暴虐的劍氣向著四周竄出,隨之而來的則是一股氣勁洪濤,將十丈方圓內所能見之物攪得粉碎,煙塵瀰漫,大地自腳下裂開一道道豁口。
一會兒,煙塵散盡,一人手中長劍已斷,頹然離去。
而燕姓男子則是看著這一幕,伸出手想要叫住夏侯,但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
哎!
一聲嘆息之後,只能默默放下,他有預感,或許從此兩人之路將會不再相交。
劍袋一卷,鋒芒盡斂,佇留了一陣驀然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