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今天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轟！！
此話一落，全場啞然失色。
這話，不可謂是不狂。
如果楊環蓉剁了十指，今後，還如何在圈子裡混？
楊環蓉也被林戰的話嚇了一跳。原本，她主動挑起要和林戰比試，只是要找一個機會割了他的舌頭。卻未曾想這林戰居然比自己還要囂張。
可台下眾人，就算再崇拜楊環蓉，但說話做事，都要有理有據。
林戰輸，楊環蓉可割了他的舌頭。
而楊環蓉輸，林戰又為何不可剁了她的十指？
此番，再沒人站在楊環蓉這一邊，所有人選擇了中立。
因為林戰的話，句句在理。
……
言到此處。
林戰再次剝了個橘子，他那態度，令得不少人驚訝。
事到如今，還能夠如此的淡定！
方碧茹已經不知道林戰是要想幹什麼了。楊環蓉今天可是有備而來，反看林戰這邊，也沒個什麼人手。
即便到時楊環蓉毀約，他又能夠怎麼樣？
楊環蓉思索再三。
林戰的挑釁，她不可不接。
而這，也讓楊環蓉考慮了一個問題，萬一自己輸了，又當如何？
答案，很快就出現了。
「今天這是我的場子，我說怎麼玩，就怎麼玩，即便輸了，她又能真的剁了我十指？」楊環蓉心中一陣冷笑。
想到此處。
楊環蓉道：「好，我和你比，如果我輸了，你可剁了我的十指。但如果你輸了，我非但割了你的舌頭，也還要，斷你一條手臂。」
「隨你喜歡就好，楊教授，請……」
林戰示意。
楊環蓉冷哼一聲，便是坐了下來。
雙手撫琴，楊環蓉道：「為了公平起見，我們兩個，彈奏同樣的曲子。就彈奏一首江離雪吧！」
「可這江離雪，又是什麼鬼東西？」
林戰不解。他也從未聽說過，這種曲子。
一旁，方碧茹一陣汗顏。
心說你丫連江離雪是什麼都不知道，又拿什麼和人家比？
「江離雪是楊環蓉自己作的曲子，江上寒客，離人未歸，雪映人紅。又稱，江離雪！」方碧茹沖林戰解釋了一句。
林戰聞言，便示意了一下楊環蓉。
林戰道：「你的江離雪，是什麼鬼東西我不曾知曉。不過聽這名字，還真入不了我的眼睛。這樣吧，你也別彈什麼江不雪了，你自己作的曲，不是人人都會。」
這話，再次讓楊環蓉臉色一白。
林戰無形之中，再次打了個她一巴掌。
這江離雪在業界當中，幾乎很少有人不知道。當初自己的江離雪發布的時候，可是無數人瘋搶，光是錢，就不知道賣了多少。
到了他這裡，卻成為了什麼鬼東西。
「你要彈什麼？」
楊環蓉問道。
林戰一笑，回道：「既是古箏，那肯定是要彈古曲了。我見華夏非物質文化遺產當中，有一種江上寒煙翠的古曲流傳下來。你楊環蓉作為曲藝大師，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江……江上寒煙翠……」
林戰的話，猶如刀鋒利刃，字字鑽心，卻讓楊環蓉渾身一顫。
這江上寒煙翠，當是華夏最難的曲子，直到現在，她還彈奏不好。可沒想到，林戰居然挑了這麼一首。
楊環蓉道：「不行，這個，不能聽你的。」
楊環蓉斷然是不可能拿自己的短處，與林戰相比的。
不過。
林戰顯然，在看他笑話。
「這江上寒煙翠的曲子，而是古人所創。我國古箏曲藝大師，當人人都會，莫不是說楊教授你不會彈奏？作為一名大師，不會演奏江上寒煙翠，說你徒有其名，一塌糊塗，你卻還生氣。」
林戰笑了起來。
笑聲落後，林戰再次說道：「我想，在座的各位應當都聽過這首曲子。這江上寒煙翠，彈的最好的，是華夏第一美人玉玲瓏。想必，你們都略有耳聞吧？」
玉玲瓏。
提起這個名字，那是如雷貫耳。
「楊教授，有道是身為華人古箏曲藝大師，不可不會江上寒煙翠，既然是古人所創。想必，楊教授應當得心應手，而且我們大家，也想要聽楊教授演奏一番江上寒煙翠！」
這時，有人站了起來。
這是一首名曲。
無人不曉，無人不知。
這曲子最難，目前在國內，僅有「玉玲瓏」能夠彈奏出完美的江上寒煙翠。
而這番話，讓楊環蓉的臉色極為難看。
……
「林戰，你這是存心和我過不去是嗎？」
楊環蓉端地出聲喝道。
此番，林戰已是大怒，喝道：「楊環蓉，你最好不要這麼多廢話。你既然請我前來，今天，這江上寒煙翠你要麼彈，要麼，就認輸，你自己選一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就不打你臉了。」
時下，有人已經開始交頭接耳。
不知這楊環蓉，為何不彈。
台階，上不去。
卻又下不來，讓楊環蓉幾近崩潰。
她根本就沒想到，自己出言要和他比試，他居然來了這麼一套。
可如今如果不彈，那麼今後，自己的名義徹底敗壞了。
「要彈，你先彈。」
楊環蓉從台上走了下來，沖林戰喝道。
林戰笑了，起身朝台上走去。所有人都看向他，包括那江夏雪，也是臉色無比難看。
「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彈奏江上寒煙翠的。要知道，這首曲子，就連頂級大師都彈奏不好。」楊環蓉冷喝道。
「別的不說，比你，綽綽有餘！」
「你……」
林戰在古箏前坐下。
不少人紛紛拿出手機，準備錄像。
「方小姐，口罩借我一用。」林戰突然沖方碧茹說道。
方碧茹啊了一聲，但反應過來之後摘掉了自己的口罩，丟向了林戰。
林戰接過，戴在了臉上。
那口罩上，散發著方碧茹的余香。
見林戰陶醉的樣子，方碧茹不由跺了跺腳。隨之也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此番。
楊環蓉雙手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衣服，整個人，緊張到了極點。
和江夏雪一樣，直勾勾的盯著林戰。
接著，林戰雙手撫琴，開始彈奏。
江上寒煙翠，日落夕陽斜。
天邊由上雲，青煙猶自追。
誰家出雲女，卷步自江來。
……
每一首旋律，每一道琴弦撥動，台上的林戰，都把控的極好。
所有人，目不轉睛，靜靜聆聽這首曲子。
林戰的曲子，彷彿是在唱一樣。
神韻、靈魂無所不在。
每個人都從林戰的身上，看到了玉玲瓏的影子，仿若，他們猶如同一個人。
整個大廳里。
散發著曼妙的旋律。
林戰雙手撫琴的樣子，也第一次讓人感受到，原是古箏，並非女人之物。
五分鐘。
一曲作罷，但台下，已經無人言語。
所有人，都被這男人的琴聲所吸引，回味無窮。
方碧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男人，不免有幾分花痴的看著林戰。
林戰從台上走了下來，坐在了方碧茹身邊，將口罩，重新還給了她。
「楊教授，到你了。」
林戰說道。
楊環蓉已經獃滯在原地。
就算心中一萬個認為林戰很差，但，自己騙不了自己。剛才林戰的彈奏，和當初的玉玲瓏，又有什麼兩樣？
玉玲瓏的曲子她聽過，而且學習過很多精髓。
可無論如何，都達不到玉玲瓏的境界。
這一曲落下，楊環蓉已經開始顫抖。
甚至，開始絕望。
「楊教授，到你了。」有人提醒了一句。
楊環蓉才兀自反應過來。
江夏雪看著她，又看向林戰。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誰。
在顫步之中，楊環蓉走上了高台，在琴前坐下。她用力的深呼了一口氣，雙手撫動琴弦，開始回憶江上寒煙翠的曲譜。但是，她忽然發現，自己許多年沒有去看，竟然已經忘了大半。
驢唇不對馬嘴的曲子傳來。
雖說悅耳動聽，可大家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彈些什麼。
楊環蓉彈奏結束，獃獃的站了起來。
台下，唏噓聲一片。
「原來楊教授連江上寒煙翠都不會彈，這是什麼驢唇不對馬嘴的曲調？連我都不如。」有人說道。
「是啊是啊。這沒道理啊。估計是楊教授這些年，從來都沒有看過這首曲子，以至於，連曲譜都忘記了。」有人議論。
「楊教授這幾年光忙著賺錢了。」有人低語。
這些話，落到了楊環蓉的耳朵里，讓她呆若木雞。
就連江夏雪，也早已陷入原地，就似乎，腳下是泥潭深淵一樣。
……
啪！！
林戰打了個響指，道：「楊教授，曲都已經彈了。看樣子，您老是錢賺多了，有很長時間沒有彈琴了吧？這手，似乎都生疏了。如果您沒意見，您的十根手指，我可要收走了。」
台下，沒有人再說話。
楊環蓉的確是彈的狗屁不通，甚至，連音律都不對。
忽然間大家都明白。
這些年楊環蓉被捧高了，早已忘記了如何彈琴。她只顧著消費自己的榮譽，譜寫曲子賣錢罷了。
可即便如此。
林戰想要拿走楊環蓉的手指，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那楊環蓉深呼一口氣，今天，這裡是自己的場子，都是自己的人，林戰，又能憑什麼拿走自己的手指？
「我承認，我對這首曲子並不精通，我輸了。可是林戰，即便是我輸了，你又真的有本事剁了我的手指嗎？恐怕我借你仨膽，你也不敢吧。」
楊環蓉冷笑道。
她只需將林戰滅掉，然後，讓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隻字不提此事，那麼自己，還是眾人心目中的大師。
似乎，她想多了。
「我說取你十指，就斷不會少一指，今天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林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