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教室打架
冬日的早晨總是能把人凍得滲得慌。葉以南每次起床都在「起」與「再睡一會兒」之間掙扎。
總之，是一場格外漫長的拉鋸戰。
等葉以南收拾好自己出門時，外面的天色仍舊是霧蒙蒙的。
「啊。」
葉以南伸了個懶腰，從口袋裡掏出mp3，帶上耳機，出發去學校。
「葉以南！」
葉以南走著走著，一輛自行車就橫跨在她面前。
「你幹嘛？嚇我一跳。」葉以南拿掉耳機，瞪著一大早就出來嚇人的蘇衍之。
「嘭嘭。」
蘇衍之笑嘻嘻看著葉以南，拍了拍自行車的後座。
「上來，我帶你去學校。」圍巾蓋住了嘴，他說話瓮聲瓮氣的。
「不要，好冷的！還是你自個兒慢慢騎吧，勇士！」就連說話間都白氣瀰漫。
葉以南誇張的對他俯身作揖，然後抬腳走人，脖子縮在衣領里。
「哎喲，真是冷。」
「喂！」
蘇衍之坐在自行車上，兩隻腳向前划行著，配合著葉以南的步伐。
「你這樣縮著脖子，好像一隻烏龜。」
「還不是拜你所賜。上回借給你的圍巾和手套你都忘記還給我了，你說什麼這都第幾天了，你是想讓它們在你家過冬嗎？」
葉以南語氣涼涼的。幸好頭髮長，勉強能當圍巾使。
「呀，我又忘了帶。」
蘇衍之拍了拍腦袋，懊惱道。
葉以南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她停下腳步，突然對蘇衍之勾了勾手指。
「你過來一點。」
「幹嘛？」看她笑得不懷好意，蘇衍之一臉謹慎，但還是慢慢挪了過去。
「啊啊啊，好冰好冰。」
趁他沒有防備，葉以南快速的將手塞進他的圍巾里，冰冷的雙手貼著他的脖子，凍得他嗷嗷叫。
「知道冷了吧。」
葉以南見他的囧樣哈哈大笑，然後把自己的手收回來插進兜里。
蘇衍之卻將自行車停好，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
「干、幹嘛？」葉以南有點緊張，他可是帶了手套的人，不會也想要使壞吧。她又縮了縮脖子。
「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說著把自己的手套脫了下來，然後將她冰涼的雙手捧在手裡，輕輕柔柔的捏著。
可能是因為帶著手套，蘇衍之的手很暖和。
葉以南這才發現他的手很漂亮，修長、骨感。
「你怎麼受傷了？」
蘇衍之看著那道細長的傷口問她。
「啊這個是我昨天不小心刮傷的。」
「哈~哈~」
「你幹嘛！」
葉以南使勁的將自己的手抽出來。這丫竟然給她哈氣取暖！這麼、這麼……。她紅了耳根。幸好頭髮擋著，沒人知道。
「幫你暖手啊。」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著，又去牽她的手。
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容易讓人誤會嗎？葉以南一緊張竟然就把手背在了身後。
蘇衍之看著好笑，這姑娘怎麼跟個小朋友似的。
強制的抓過她的手臂，想要把手套給她戴上。
「啊！」葉以南呼痛。
「怎麼了？」
「沒有，就是，有點痛。」
蘇衍之納悶，自己也沒用多大勁兒啊。
難道手臂也傷了不成？
他把她的袖子往上擼，動作有些小心翼翼的。
當他看見她手臂上的紗布時，口氣中帶著不掩飾的心疼，「這裡又是怎麼傷的？」
「就是，走路摔倒了。」葉以南縮了縮手，下意識的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跟別人打架了，雖然也不是自己惹事的。
蘇衍之又不傻，大冬天的穿那麼厚，就算走路摔跤也傷不到手臂。
「你打架了？王志遠？」
「沒有啦。哎呀，好冷。」葉以南將袖子全部放下來，然後邁開步子說道，「快點去學校吧，別遲到了」。
「誒你等等。」
蘇衍之叫住她，將手套給她戴好。見她縮著脖子，索性又把圍巾給她圍住。
「那你呢？」
「這種情況下，男人應該保持著紳士風度照顧女人。上車吧，我們先去吃早餐。」蘇衍之不再追問她的傷口來源，拍了拍車後座，叫她坐上來。
「哦。」
怎麼每次的最後，都是她乖乖妥協了呢？
啊，真是傷腦筋。
依舊是複習複習。
葉以南看著歷史書，覺得這是她勉強能夠接受的書了。
「秦朝建立的中央集權專制統治的政治制度具有很大的開創性，奠定了中國兩千多年……」
她絮絮叨叨的念著，想要在腦海中留下一點印象。
終於熬到了下課的時間，她把書一丟，迅速的趴在桌子上睡覺。
「砰！」
一聲巨響傳來，嚇了葉以南一跳。
「打架了打架了。」
葉以南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聽到有人說，「蘇衍之竟然找王志遠打架，我的天什麼情況？」
嗯？什麼？蘇衍之？
她抬起頭一看，王志遠躺在地上，不遠處是他撞倒的垃圾桶。蘇衍之捏著拳頭站在他面前。
糟了！
葉以南急急忙忙站起來，跑去拉住還想動手的蘇衍之。
「你瘋了？」幹嘛在教室打人？
「你昨天叫人和葉以南打架了。」
原來他聽到了王志遠說的那句「你放學給我等著」，以為傷她的人是王志遠。
王志遠心裡有苦說不出，是叫人堵了葉以南沒錯，可是，被打的是他的人啊。
他捂著鼻子，指縫間流出一股溫熱的液體。
血、血。
「啊，媽媽~」他躺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吼著。
葉以南趕緊拿紙給他，想把扶他起來。
沒想帶他卻坐在地上不起來。
「老師來了、老師來了。」有同學大聲彙報著。
「什麼情況？誰打架了？」陳老師聽到有人跟她說班上有人打架，趕緊的就跑過來了。
一進教室就看見後面一片狼藉，垃圾倒了一地，王志遠捂著鼻子坐在地上哭著喊媽媽。
「哎喲喂，這是怎麼了？還流鼻血了，快點快點，把他送去醫務室。」陳老師一陣緊張，擔心這孩子出點什麼事。
「誰打架？」她環顧四周，看戲的都跑了，只有葉以南和蘇衍之站在那兒。
「是我。」蘇衍之乖乖的自首道，用眼神示意葉以南不要說話。
「葉以南，你是怎麼回事？」陳老師又問葉以南。
「我……」
「她是勸架的。」蘇衍之搶在葉以南之前回答她。
陳老師面目嚴肅，將蘇衍之帶去了辦公室。
於是上午的課蘇衍之和王志遠都沒有回來。
終於在午休的時候蘇衍之回來了。
「怎麼樣了？」葉以南有點擔心，趕緊問他。
瓊市一中對打架鬥毆的事頗為上心，因為以前發生過在校園裡鬥毆捅死人的事。校方領導都不敢掉以輕心。
「沒事，王志遠沒什麼大礙，而且是他有錯在先，他自然不敢說些什麼。」
蘇衍之說得輕飄飄，忽然神色一緊。
「怎麼了怎麼了？」葉以南有些急，他這樣的好學生打什麼架，背上處分就麻煩了。
「你這是在擔心我嗎？」蘇衍之又笑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到底怎麼樣，急死人了。
「罰了一篇兩千字檢討。」
「還有呢？」
「沒有了。」
「就這樣？」
「就這樣。」
「不可能吧？」
「真的就這樣。」
蘇衍之看她緊張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你倒是急什麼？自己打架受傷也沒見你急過。」
「這怎麼一樣呢？」
「哪裡不一樣？」
「我們……」我們就不一樣啊。一個天生就適合在陽光底下的人，一個只能在黑暗中行走的人。
葉以南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我睡了」。
我們什麼呀我們，你倒是把話說完啊。
蘇衍之回想起王志遠的態度，也覺得奇怪，怎麼會不追究什麼呢？
而同樣回到座位上的王志遠，捂著隱隱作痛的鼻子，心裡一陣憋屈，爸媽昨天還叫他討好蘇衍之，今天被他打了他們也是不會管的。
這蘇衍之怎麼是新來的蘇市長的兒子啊！個倒霉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