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初露鋒芒
?以利亞教練大大擁抱了喬納斯一下,拍拍他的肩:「我知道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時刻,但是你是個男子漢了,能承受住任何痛苦。現在,你想上場比賽嗎?還是需要休息到冬歇期過後?」
喬納斯點點頭:「我想比賽。」
「好,我相信你,」以利亞微笑地看著他,「你現在就去熱身吧!」
第五十四分鐘的時候,喬納斯上場了。這個月他瘦了不少,衣服里空蕩蕩的。岳一然大聲地為他加油,單薄的聲音很快被開姆尼茨球迷海浪般的噓聲蓋過,喬納斯卻恍若未覺,快速地在球場上跑動著,尋找著可乘之機。他在球場上最大的優點就是專註,這讓他總是能把客場踢得像主場一樣。
機會!
開姆尼茨隊球員拉瑪接到卡多索高傳之後,在斯圖加特大禁區內嘗試頭槌,只見一個圓點向球門飛去,皮球略略高出球門彈到界外!
真險,岳一然捏了把冷汗。她這邊覺得慶幸,開姆尼茨的球迷們可就不太高興了,他們揮舞標語,整齊地唱著隊歌,如一*的聲波武器向球場襲來。
第六十分鐘的時候,斯圖加特隊取得控球權,阿比蓋爾把球傳給喬納斯,喬納斯帶球單刀,在開姆尼茨隊的包抄下,他只能在大禁區外就急急嘗試左腳射門!
「哎,真可惜啦!」皮球稍稍偏出了左球門,已經站起身來準備喝彩的岳則安懊惱地坐下。
岳一然有些好笑,她爸爸是能坐著絕不站著的文人,和各種運動完全絕緣,看起比賽來倒是激情得很,眼鏡都擦了好幾次了!看那架勢,真是恨不得自己衝到球場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無人防守的斯圖加特隊納斯爾插入右腳補射,球從右上角飛進球門,球進啦!此時比分改寫為1:1。
岳則安又站起身,雙手呈喇叭狀大聲吶喊著納斯爾的名字。臉都激動得漲紅了。
艾達把他拉坐在凳子上,輕聲斥道:「別忘了你有高血壓,這麼激動小心腦溢血。」
利昂翻了個白眼:「那小子也不怎麼樣啊?」他看著旁邊的岳一然道,「你覺得他哪裡帥?」
「不是進球才叫帥的,」岳一然哄道,「就像你唱歌,並不是觀眾多就叫帥,追逐夢想的信心和毅力最帥啦!當然,我認為你也很帥。」利昂這種性格只能順毛摸。
利昂撇撇嘴,不說話了。
整個下半場雙方都處於僵持狀態,雖然都有幾次射門機會,但均未成功得分。
比賽進入傷停補時階段,第四裁判已經亮出顯示牌,下半場補時4分鐘。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都很焦躁了。
開姆尼茨隊球員卡多索將球直塞給禁區內的安迪,安迪準備抬腳射門的時候,邊裁舉旗示意他已經越位了。
斯圖加特隊取得一個自由球的機會,喬納斯主罰。他帶球跑在前面,從速度上來看,他並不是最快的,但他總能把球控制在一個適當的幅度內,為自己下一步行動創造更多的可能性。帶起的風吹起他的鬢髮,他能感覺到身後有人追了過來,這人離自己越來越近,就在快要碰上他的時候,喬納斯突然加速,從看台上來看,就像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
此時離比賽結束不到兩分鐘。
對斯圖加特青年隊來說,這是最後獲勝的機會,也是在冬歇期前暫時回到安全區的定心丸。而對開姆尼茨隊來說,這球是不惜犯規也要防住的。
開姆尼茨隊的後衛馬特向喬納斯衝去,他身形高大,站在喬納斯的面前簡直像一座小山。喬納斯抬起頭,馬特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喬納斯輕笑了一下,右肩微微下沉,馬特以為他要從右邊突破了,身子剛往右邊一歪,喬納斯立刻從左邊漏過了他,這是一個假動作!馬特再想改變重心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罵罵咧咧地跟在他後面,防守他的心已經死了,反正要保級的也不是他們,負這一場對他們來說也不算什麼。
現在喬納斯已經來到禁區內,前方只剩下門將了。門將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主動出擊,喬納斯把球往左邊帶去,被他逼到一個極小的角度內,他抬腳射門了!
他會進嗎?岳一然的心懸得高高的!
球擦著左邊框直進球門!
「嘟……」一聲哨響,比賽結束了,比分定格在2:1.
球員們都歡呼起來,他們把喬納斯拋到空中,在對方球迷的一片噓聲中,露出燦爛的笑容。德甲的冬歇期是五大聯賽中最長的,有將近一個半月,誰也不想帶著輸球的心情度假啊!這樣總能暫時輕鬆一下了。
一開始,大家對以利亞對喬納斯的偏愛都頗有微詞,但球場畢竟是一個用實力說話的地方,有一個實力強大的隊友,他們也忍不住要偏愛啊!特別是喬納斯性格謙和,平時對技巧上的問題有問必答,在球場上也從不搶功。和他在一個隊里,確實受益良多。
特地趕來為斯圖加特隊助威的球迷都站起身來,大聲唱著隊歌,為年輕的隊員們喝彩。艾達拉了拉利昂,利昂才跟著唱起來,不過聲音可不比任何人小。
岳一然就站在他身邊,不得不承認,利昂有一把好嗓子。德國球隊的隊歌都不大好聽,只要求氣勢十足,歌不在好,管用就行。就是這樣一首歌,利昂愣是給唱的悅耳多了,斯圖加特隊真是應該請他去錄隊歌。
在大家慶祝的時候,喬納斯不自禁地看向看台,岳一然正在和利昂言笑晏晏地說些什麼,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心底不由有些失落。在這個世界上,他並不是誰的唯一。
阿比蓋爾攬住喬納斯的肩膀:「你在找什麼?」
喬納斯搖搖頭,神情落寞。
「明天就是冬歇期了,」阿比蓋爾笑嘻嘻地說,「莉莉絲邀請了萊娜一起在薩克森州玩上幾天,她已經答應了,怎麼樣?你要去嗎?」
「她要和她的家人在一起吧!」喬納斯說,他看見岳則安和艾達來給他加油了。對了,利昂不僅是她的朋友,還是她的家人呢!
「她父母的假期只到明天,」阿比蓋爾說,「她說早飯過後就來和咱們回合,你要是實在不想去就算了,我叫上索比希,他明年就要去英超了。英超的薪水是咱們的多少倍啊,給他找個女朋友省得這小子不想回來。」
「好了,你別逗他了,」約翰走上來推開他,對喬納斯說,「這是隊里的集體活動,以利亞先生安排的,你想不去也不行,莉莉絲和萊娜都只能算作家屬。」
聽到「家屬」,喬納斯眼神一黯,如果漢娜還活著就好了,他們可以一起度假,不知道她以前有沒有來過這裡。
地點選定在距離開姆尼茨八十公里處的德累斯頓,這裡是薩克森王朝的首都,被稱作「易北河上的佛羅倫薩」。
大家坐在大巴車上熱烈地討論著,喬納斯興緻不高,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
岳一然順著他的視線向窗外看去,湛藍的天空下,層層疊疊的山巒似乎要聳入雲層,即使已到冬天,森林依然翠綠一片,路邊偶爾也能看見一兩朵黃色的小花,在寒風中沐浴著陽光。
「真美啊!」岳一然攥住喬納斯的手,感嘆道。
喬納斯側頭沖她淺淺笑了一下,手卻握得更緊了。
岳一然知道,有些傷痛是要自己慢慢走出來的,誰也幫不了他。外婆去世的時候,她年紀太小,不懂死亡的意義,只知道她又成了沒人要的孩子。到了斯圖加特以後,她才明白,原來死亡就是她和外婆永別了。這世上再不存在這個人,如果靈魂一說只是對生者的安慰的話,她的外婆就像裊裊升起的輕煙,散在空氣中,抓不到但又無處不在。在她的記憶里,在昏黃的燈光下,給她做著小衣服,等她野回來了,外婆便抬頭沖她走來,斥道:「怎麼又弄了一身汗?小心著涼了。」口氣倒是挺凶,眼睛卻一直帶著笑。
喬納斯的手很冰,岳一然這才注意到,他只穿了一件薄襯衫。此時大巴車上開著窗戶,風正好對著他吹,岳一然想要鬆開手幫他披上外套,卻被他緊緊抓著,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
岳一然只好說:「你把衣服穿上吧,挺冷的。」
喬納斯搖搖頭:「不冷。」
岳一然瞪了他一眼,剛準備說些什麼,一件外套從天而降:「我做做好事給你穿上,一件外套而已,你們要嘰歪多久?」
後座的阿比蓋爾站起身,嬉皮笑臉地說。
岳一然臉紅了,她覺得自己是在管教不聽話的小孩,但是頂著十幾歲的皮囊,人家倒以為自己在大庭廣眾下打情罵俏呢!她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時候女俠出現了,莉莉絲站起身,沖著阿比蓋爾的嘴就兇狠地吻去,含著他的嘴唇還能聽見斥責的聲音:「就你話多!」
車廂里想起一片掌聲,還有人模仿起親吻時的水聲,連以利亞先生都虛坐在體能教練的身上,摟著他的頭,做出親吻的姿勢。一個身材「豐滿」,一個五大三粗,這畫面太美,大家都不敢看。
oh,mygod!岳一然捂住臉,這群人,真是太!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