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氣數已盡
敢讓譚言心自己前來,自然是齊弈等人早已將宮中威脅最大的弓箭手已經解決。
那看似是南梁來的樂師,實則每一個都是顧昭精心挑選的護衛,專用今日保護譚言心,不讓任何人近的了她的身邊。
祭祀台上的中間,那個看似肥胖的男樂師,終於脫下了一身厚重的外衣。
偽裝成胖子,是為了掩蓋她如今已經九個多月的孕肚。
看到這個有身孕的陌生女人,鳳蕾兒突然瞳孔猛的張開。
這個女人的容貌她雖第一次見到,但是這個身形她卻是見過的。是她!是那個聲稱是齊弈妻子的那個青樓女!她沒死,居然她就是那個鳳氏的繼承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處心積慮來到我東越還膽敢謊稱自己是鳳氏繼承人,你好大的膽子!」
「是我謊稱,還是鳳蕾兒你謊稱,你自己清楚。你根本並非鳳氏中人,身上的鳳尾花印記也是假的,你根本沒有資格坐在那個位置上。」
「胡言亂語!你就是南梁來的歹人,南梁與東越曾有嫌隙,你一定是南梁的新皇派來擾亂我東越的人!」
「沒錯,我爹是南梁的慶王爺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我娘正是東越先皇的孫女,是鳳氏正統繼承人。當年我外婆被儲位之爭逼迫的以假死逃出宮外,但是當年的先皇早就得知我外婆是有印記之人,於是將一枚金羚早就賜給她了。金羚便是鳳氏繼承人的象徵,我想這裡沒有人會不知道。誰人膽敢碰我一下,便是叛國重罪!」
此時此刻,不光是賓客,就連侍衛都有些傻眼不知該如何是好。
本以為是進宮行刺的歹人,卻沒想到這人竟然口口聲聲說著他們的現在女皇是假的,她才是繼承人。更何況見金羚如見傳國玉璽,這個婦人居然也手持金羚,那麼不管她是誰,東越中人都不敢隨意輕舉妄動。
「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在亂說,我才是真的女皇,我是真正的鳳氏繼承人!孔將軍快動手給朕除掉他們!」
就在鳳蕾兒下令之時,齊弈一把扼住了一直坐在他身邊的孔秋芝的脖子,站在了祭祀台前,成為了保護譚言心的第一道防線。
「弈…弈哥哥!」
小丫頭瞪大著一雙眼睛,看著如今正掐著她的脖子,卻又並未用盡全力的齊弈,驚異到渾身顫抖。
按照譚言心所說的,孔秋芝是關鍵,宮中孔將軍的禁軍是他們最大的武力威脅,所以那日之後本是不太願意這小丫頭總是來煩自己的齊弈,也開始主動與她靠近。
齊弈並非不知道孔秋芝對自己的情誼,但是因為自己的使命未完成,齊弈也從不敢分心去想這些。可即使如此,他也清楚孔秋芝是無辜的,不過是個真性情的小姑娘。可是自己,還是騙了她。
齊弈並不敢去與她眼神對上,而是將她扼住脖子禁錮在自己身前威脅示意給那意欲動手的孔將軍看。
「齊弈!你做什麼!你放開我女兒,你要幹什麼!你齊家要造反么!」
「孔將軍,我暗影派一向只是為了鳳氏的殿下而活。與您一般,我們一明一暗都是保護鳳氏真正繼承人的安全。但是那鳳蕾兒是假冒的!真正的繼承人是那台上的闌珊殿下!齊弈並非想要與您為敵,今日殿下更是不想開殺戒,只是想要您能夠好好的什麼都別干,安靜的看著!否則…休怪暗影派不客氣!」
齊弈說的沒錯,此次的事情譚言心從未想過要殺害朝臣來鎮壓,這種事情並無意義。但是她需要觀眾,需要見證。需要這些各國使臣的見證,更需要孔將軍這種一朝武臣親眼認可她譚言心的身份。
「你…你是暗影派的…」
暗影派這個門派,東越的朝臣之中不會有人不知。但是就連那個往日一向與齊弈不和的齊家幾個夫人聽到這話,都詫異不已。
「沒錯,我齊弈就是暗影派的掌門人。暗影派有錯,多年前我的舅舅幫助鳳蕾兒這個假的繼承人成為了東越的女皇。卻沒想到鳳蕾兒背信棄義,不僅將我舅舅殺害,更是將知曉她身份的幾個奶娘的全村上下幾百口人全部剷除!這麼些年,這位假女皇坐在那個位置上,四處惹起戰火,驕奢淫逸,所以我暗影派有責任將真正的繼承人找到,彌補暗影派當年的過錯。」
「齊弈!你休要信口雌黃!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做過這些!孔將軍,是朕你才有的今天。還愣著做什麼,動手啊!」
女兒就這樣被挾持在了齊弈的手中,這使得孔將軍沒法子再好好聽從鳳蕾兒的命令,只得也僵持在了這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孔將軍莫慌,當年的人都被鳳蕾兒給殺了個乾淨。但是好在老頭子我命大,從死人堆里爬了出來,各位可還認得老頭子。」
滿朝文武對於譚言心和齊弈或許是陌生的,可是對於當年的周國師,卻是沒人不知的。
沒什麼,比如今瞎眼的年邁老人家親自出現,來的讓人更為震撼的事情了。鳳蕾兒若是要證據,那麼他就是這世上最好的證據!
在座的不少官員,都曾與周國師共事,甚至就是由周國師選拔和教導出來的。
看到往日的恩師竟然成了如此模樣,還從他口中得知自己這些年被鳳蕾兒的迫害,每個人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瞎眼的老人家,鬆開了攙扶著他的白玉的手,嘭的一聲!大力的跪在了地上,幾乎是用盡他全身的力氣呼和道:「老臣願奉殿下為東越的新女皇!」
「暗影派,也願奉殿下為女皇。」
緊接著,是之前早有接觸過的一些文官,也紛紛朝著祭祀台上的譚言心跪下。而武臣之中的孔將軍因為愛女被挾持,也不得不向如今的他們低下了頭來。
雖說真正的計劃者和操縱者,都是顧昭。但是這畢竟是東越朝廷,顧昭將這場戲碼演了個開始,便一直一言未發,只是看著越來越的多人,彷徨疑惑過後也紛紛下跪,直到此時他才吐出一口氣來,微微呢喃了一聲:「大局已定!」
他回過身看向那邊坐在高椅上的鳳蕾兒,本以為她該是一臉挫敗,自知氣數將盡。可是沒有,為什麼她竟然還能是這般沉穩的模樣,這不像是鳳蕾兒的性子,莫非…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