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千鈞一髮

第二章千鈞一髮

龍秋徽反感葉子軒的自以為是！

她初始以為葉子軒是新晉警員，年少輕狂，不懂規矩，所以忍著他裝模作樣沒有發飆，待王老七告知他只是戴局長一個遠親，還是剛剛抵達華海的鄉下小子，她心中堆積的怒火就爆發了出來，一個無名小卒竟然敢對案件指手畫腳？真是豈有此理！

龍秋徽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雖然她的品行讓她不會輕視他人，也不會仗勢欺人，但骨子裡多少存有名門望族的老觀念，等級有序，不能壞了規矩，這是龍秋徽腦海中根深蒂固的準則，葉子軒的狂妄讓她下意識生出抗拒，也就無視戴局長三字。

「閑雜人等？」

在王老七心裡一顫懊悔把葉子軒拉到現場時，葉子軒正一臉玩味看著發怒的龍秋徽：「龍隊長，你從黃埔警校畢業之後，就直接去了警察大學進修，辛苦拿下一個碩士學位，卻要求到第一線工作，三年懲惡無數，可見，你是一個有正義感的警察！」

龍秋徽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似乎沒想到葉子軒知道自己底細，隨後，又聽到葉子軒話鋒一轉：「雖然我不是什麼警務人員，也沒資格對案子評頭論足，可我剛才提供的線索並非一無是處，你覺得用閑雜人等影射我，合適嗎？至少不該你來說這話。」

「查過我？有點意思，只是你竟然查過我，那就該知道，我最討厭別人自以為是！」

龍秋徽俏臉一寒，聲音一冷：「我不管你有多牛叉，也不理會你跟戴局的關係，這是重案組的案子，也是我龍秋徽管轄，我有信心有能力緝拿兇手，我不需要一個外人指手畫腳，七叔，把他趕出去，馬上！順便記住，下次，不能再現類似情況！」

「龍隊，對不起，對不起！」

王老七尷尬一笑，隨後向葉子軒連使眼色，示意他避避鋒銳。

「行，我走，我走！」

葉子軒目光掃過餐桌的模擬玫瑰：「本來我還發現一條重要線索，相信可以給你們帶來一點啟發，但龍隊長不喜歡我指手畫腳，那我就吞回肚裡，龍隊，你們慢慢處理現場，希望你們能找到有價值的東西，如果沒有什麼收穫，我不介意你來找我！」

他悠悠一笑：「只是，那時候，龍隊要溫柔一點！」

王老七眼睛一亮：「子軒，你發現了什麼？」

「裝神弄鬼！」

龍秋徽俏臉一冷：「滾！」

葉子軒沒有在意龍秋徽的態度，發出一陣爽朗笑聲后就大步流星向門口走去，只是快要出門的時候，他又扭頭望向龍秋徽笑道：「龍隊長，你身體炎熱，無名火大，眼睛微紅，顴白，盜汗，我想，你是脾臟陰虛，血糖偏低，該抽點空去看看醫生。」

「或者，你弄點人蔘、白朮、茯苓、甘草，熬成四君子湯喝一喝！」

在龍秋徽臉色微微一變時，葉子軒手指輕輕一點：「連喝三天必有奇效，至少可以讓你心靜一點，不然你的脾氣會越來越暴躁，到時不僅影響到破案效率，還會讓優秀男人對你敬而遠之，這麼一個大美女，如果嫁不出去，豈不成華海一大笑話？」

現場警員強忍笑意，龍秋徽吼出一聲：「滾！」

喝斥之間，她拿過桌上的裝飾花瓶，毫不留情地砸了出去，顯然她對葉子軒很是不爽，葉子軒看都沒看，反手一抓，把花瓶拿在手裡，隨後夾起瓶中的模擬玫瑰，放在鼻子輕輕一嗅：「龍隊長，謝謝玫瑰，第一次見面就送情花，真讓我不好意思。」

「畢竟，應該男士給女士送花，作為回報，今晚給我一個請吃飯的機會？」

七叔他們齊齊呆愣，這小子連龍秋徽都敢調戲，不怕死啊！

龍秋徽沒有回應，直接去摸腰身槍袋，葉子軒溜之大吉。

他的離去，讓整個現場很快沉寂下來，還多了一股壓力，龍秋徽深深呼吸一口長氣，努力收斂自己的怒氣，對葉子軒更加反感之餘，也納悶自己最近火氣大了一點，難道是京城插曲給她生出的壓力？想到那個人那番話，她的心裡又變得煩悶起來。

「幹活！」

半分鐘后，恢復冷艷的龍秋徽，對著十餘名警員嬌聲喝道：「搜查每一個角落，找出每一個線索！不要讓我失望，不要讓我覺得，你們連一個無名小子都比不上，我不想把你們當成一群飯桶！」她向在場警員下達了指令，還側頭看了一眼門外。

她要掌握所有線索，不給葉子軒半點打臉的機會，葉子軒能發現線索，他們也能。

七叔他們齊聲回應：「明白！」

在場警員迅速行動起來，里裡外外把別墅翻了一遍，很認真很詳細，可是除了現場明面反饋的幾個線索外，他們再也沒有其它發現，第三次查完廚房卻一無所得的王老七，走到龍秋徽的身邊低語一句：「龍隊，沒發現，要不我找葉子軒問問線索？」

「雖然那小子狂妄，但眼毒心細，可以讓我們少做無用功！」

龍秋徽還沒出聲回應，懷中的手機就刺耳響了起來，她戴上耳塞接聽片刻，神情緩和兩分，交流幾句掛掉電話后，望著王老七哼了一聲：「七叔，那小子剛才就是撞大運發現幾個細節，你真當他是名偵探柯南啊？他說還有線索，純粹是唬我們！」

「如果他真發現什麼重要線索，哪會藏著掖著不說？早就四處亂叫滿足虛榮心！」

龍秋徽微微挺直傲然身軀，手指在身前轉了半個圈：「你帶著兄弟們繼續搜索別墅，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肯定會有新的發現，我先回一踏局裡，向戴局長報道歸隊，我希望，你們收隊回去的時候，能告訴我有價值的東西，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七叔嘆息一聲：「明白！」

十分鐘后，囑咐完畢的龍秋徽鑽進吉普車，正要啟動車子離開春花別墅，忽然，還沒鎖住的車門被人毫無徵兆拉開，葉子軒像是魅影一樣溜入了進來，大大咧咧坐在副駕駛座上笑道：「龍隊，回警局？正好，我也去找戴局長，順路，一起！」

他的指間轉著一塊玉石，翻飛的讓人眩暈奪目，但很快停了下來。

見到葉子軒出現，龍秋徽一怔：「你還沒走？」

她還看了對方把玩的玉石一眼，飛龍模樣，但只有半截，跟主人一樣不倫不類。

葉子軒一臉無辜：「我也想走，可是走不了啊，我是坐七叔車子來的，但他被你拉著幹活，沒空送我回去，而且我也不敢打擾破案，這裡走去公交車站和地鐵又太遠，足足兩公里，想要用手機叫個嗶嗶專車，結果人家說被警方打壓，最近不接客！」

他把手中玉石放回胸口：「所以我只能在這裡守株待兔，等一輛回警局的順風車了。」

龍秋徽惡作劇的開口：「我跟你不順路！」

「剛才我明明聽到你跟七叔說，你要回局裡跟戴局長彙報！」

葉子軒系好安全帶，擺出死纏爛打的態勢：「龍隊，舉手之勞，你就成全我吧！」

他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上，還從口袋摸出一部蘋果手機，手腳利索的玩起遊戲，搶地主，我搶，加倍、、

看著那張遊戲人生的笑臉，龍秋徽壓制的火氣瞬間騰升：「滾下去！」

「人民警察為人民！」

葉子軒依然不為所動，一隻手玩著斗地址遊戲，一隻手拿過龍秋徽的警員證晃動：「龍隊，你加入警隊的時候，肯定對著警旗宣誓過這句話，你是警察，我是人民一分子，警察順路栽人民一程，天經地義，怎麼到你嘴裡就滾下去了呢？」

「幸虧這裡沒有記者，不然你就給警隊抹黑了！」

葉子軒一本正經：「龍隊長，以後可要注意言行！」

「混蛋！」

龍秋徽幾乎要被葉子軒刺激瘋了，想要一腳把他踹下去，卻最終顧慮後果壓住念頭，葉子軒怎麼說也是局長遠親，她狠狠瞪了葉子軒一眼，發泄似的一踩油門，轟！吉普車瞬間飆射出去，同時重重的哼出一聲：「你得罪我，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龍秋徽把車子開得飛快，出了別墅的主幹道，吉普車就向轉角處欄杆沖了過去，速度很是驚人，在快要衝到欄杆的時候，吉普車忽地轉向，嘎——，隨著一記車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車尾突然甩過車頭，在距離欄杆三米處的地方劃出一條弧線！

龍秋徽做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地漂移轉向。

所作所為很明顯，想要葉子軒感到害怕。

可讓龍秋徽鬱悶的，葉子軒沒有絲毫驚懼，相反微微眯著眼睛，感受窗外徐徐灌入的清涼晨風：「龍隊，你開車起動快，先踩油門再看路況，這是一個壞毛病，還有，你剛才飄移時擔心撞壞車，剎車踩的過早，不然，你可以相距一米時甩尾！」

確實擔心撞壞車的龍秋徽雙手一緊，隨後放鬆，不置可否：「說起來天下無敵，做起來有心無力！」

油門猛踩，向前方竄了過去。

葉子軒笑著拋出一句：「對了，你車子的三號氣缸有問題，連接進氣歧管的固定螺栓下面的密封墊變形了，導致管子微量漏氣，問題很細微，在低速行駛時根本感覺不出，但長時加速就會出現緩慢無力，你是開快車的主，安全起見最好換一換！」

跟龍秋徽對話期間，他依然從容玩著遊戲。

龍秋徽的譏諷笑容一滯，眼裡也都了一抹驚訝，毫無疑問，葉子軒一語中的！她車子這段時間確實出現長時加速無力的狀況，只是開去修理廠卻怎麼都找不出故障，儀器檢測顯示一切正常，如今葉子軒卻能指出問題所在，不得不讓她感到意外。

儘管問題還沒有得到驗證，但能第一次坐她車判斷出問題，這小子有點水準。

「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心裡對我很驚訝很欣賞呢？」

此時，葉子軒一副欠打的樣子：「龍隊可以考慮以身相許！」

龍秋徽一拳轟過去，葉子軒卻敏捷躲開：「冰山警花，七叔誠不欺我啊。」

龍秋徽一擊未中，臉色越發清冷，隨後又在油門加上兩分力度，讓車子飛快向前，在葉子軒手指點擊遊戲時，她猛地來了一個剎車，想要給葉子軒一點教訓，可是車子急剎，葉子軒卻穩如泰山，身子像跟椅子綁在一起，沒有半點前前傾！

龍秋徽生出一抹鬱悶，尋思這小子有點邪門。

車子再度飛馳，在龍秋徽準備再來一次時，低著頭的葉子軒淡淡開口：「龍隊，十字路口了，專心開車！」

龍秋徽微微鬆掉油門：「葉子軒，不要挑釁我的底線！」

戴局長都要敬她三分，區區葉子軒叫囂純粹找虐。

「嗖！」

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只見原本漫不經心的葉子軒，耳朵一動，整個人騰地坐直，傾斜靠在龍秋徽身上，巨大力量壓住龍秋徽動作，隨後，左手一轉方向盤，右手一按她修長的大腿，將要停在路口等紅燈的吉普車，油門盡底，利箭一樣飆了出去！

「葉子軒！」

龍秋徽臉色巨變：「你瘋了？」

「轟！」

位置剛挪，一輛寶馬西來，連撞六車，滿路破碎！

原地，一篷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