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黃雀在後

第116章 黃雀在後

從白紹恭一進門,棉蓉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壓制著她的妖力,為了不讓自己顯露原形,她只得以妖力與之對抗,奈何對方太過強大,棉蓉用盡全力也只能勉強維持住人形。

白玉笙看她這個模樣,眼下自己又走不開,只暗暗囑咐她偷偷離開,好在這些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玉珫身上,沒什麼人注意到她離開。

棉蓉一走出院門,瞬間就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一陣微風吹來,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身上的衣衫幾乎都濕透了。

「你這隻小妖,跑得倒是挺快的。」略帶玩味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棉蓉後背一涼,心底生出無端的恐懼。

「你也不必害怕,我不是找你的麻煩。這個東西,代我交給楚恨,記住,一定要親手交給他。」

棉蓉的手中多出一個木質的盒子,入手很沉,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不可偷看,更不能將它偷偷扔了。」

棉蓉感覺從背後吹來一陣風,雙腿便不受控制的往前邁,「去吧。」

白玉珫哆哆嗦嗦半天也沒講出個所以然,白紹恭剛剛平息的怒火又再次燃燒起來,猛的一腳踢在白玉珫的身上,「來人,把這個逆子拖出去,打入天牢!」

「父皇!」白玉珫再次撲了上去,白紹恭厭惡的背過身子。

「陛下...」白玉珫的下屬終於忍不住為自己的主人辯白,「王爺不肯說,是因為這是太子殿下逼迫王爺寫的。」

「高聰!」白玉珫呵斥道,「別說!」

「太子?」白紹恭狐疑的看了看白玉珫,「這是怎麼回事?」

「高聰!」

高聰卻是沒顧白玉珫的阻止,一五一十的說到:「回稟陛下,十日前,太子殿下找到我家王爺,要他出面綁架雨小姐,並寫信威脅俞平郡王回京密會。」

白紹恭聽著高聰的話,眼睛卻一直盯著白玉珫,「你就這麼聽太子的話?」

白玉笙對他們這場審判實在不感興趣,從高聰提到太子他就大概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無非就是太子位高權重,身為臣子他不得不聽命,保不齊還有些無傷大雅的把柄在太子手中,抖點自己的料,把太子栓死,他現在只想知道安安被關在哪裡。

楓林別院面積不大,只有五間廂房,算上后廚、庭院等能夠藏人的地方找起來也就半個時辰,可是安安的情況特殊,連看守的人都不需要,拿個屏風一擋,便很難發現。

「俞平郡王,皇上叫您呢。」

白玉笙想得入神,白紹恭連喊了幾次他都沒聽見,氣氛尷尬又嚴肅。

白紹恭不悅的瞪了他一眼,「玉笙,你對此有何看法?」

問他的看法?白玉笙苦笑到:「煩請陛下做主。」這麼簡單的陷阱白玉笙不相信皇帝看不出來,的確,方才他也看到了太子的人在這兒,這個局擺明了就是要拉太子下水,也或許根本就是皇帝授權,借個由頭廢黜太子也是有可能的,「只希望能夠儘快找到安安,也好讓雨門主安心。」現在神農門在風國地位卓然,白紹恭必然得看雨暮雲的面子,安然無恙的把安安送回去。

這一場鬧劇,最終以白玉笙軟禁京都,太子貶謫而告終。白紹恭還找了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拉著白玉笙一起祭天酬神,上演了一出叔侄友愛的親情大戲,那些亂軍沒了由頭,暫時的平息下來。不過,太平只是一時的,白玉笙心中始終有些不安,若是再發生一次這樣的事,不知道還能不能保護安安。

白玉笙看著手上藍色的鐲子,這是海藍臨走前交給他的,裡面有三隻靈,可以幫助他逃離這裡,只是,天下之大,又有哪裡是安全的呢?

桌上的燭火明滅,一股寒意籠罩了全身,「你又何必想這麼許多,只要你當了這天下的主人,就再也不必懼怕任何人。」

這聲音如此熟悉,聽在耳朵里無比寒冷,若說三皇子白玉珫工於心計,長袖善舞,是一頭笑面虎,那麼這二皇子白玉珺則陰鷙毒辣,詭計多端,是一條藏在暗處的毒蛇,一不小心就會被它的毒液傷到。

高大的身影擋住了窗外的月光,白玉珺大半的身子都隱沒在黑暗裡,只有那張陰冷的臉在燭火的照耀下異常的明顯。白玉笙想著自己與這位二皇子素無來往,平日里也未曾與他有過過節,他這時候來找自己又是什麼緣由?

「靖都王,你說笑了。」

「這起綁架事件,還沒讓俞平郡王想明白嗎?」白玉珺從容的坐下,臉上陰晴不定。

白玉笙看著他,恍然大悟,「是你設的局!」

「老皇帝想要平息叛軍,老三想要搬倒太子,本王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白玉珺直愣愣的盯著白玉笙,「本王的目標從來就是你!」

「我?」白玉笙不明白。

「為什麼當初萬象會選擇你?本王要看看究竟你有什麼特別之處。」白玉珺說著,指尖生出一把薄薄的利刃。

「你不是靖都王!」白玉笙驚恐的看著他,「你到底是誰!」

白玉珺冷冷一笑,「你還不配知道我的身份!」鋒利的刀刃劃破了白玉笙胸前的衣裳,若不是白玉笙躲得快就要直接劃開他的胸膛了,「還有那個獲得鬼心的姑娘,叫安安是吧?」

白玉珺來勢洶洶,下手果斷,白玉笙左右閃躲身上還是被劃開了幾道口子,情急之下白玉笙只得啟動了靈,暫時擺脫了白玉珺。

「頡漵!又是你!」白玉珺憤怒的吼叫響徹夜空。

渾身是血的白玉笙撞開了神農門的大門,雨暮雲看到他也是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傷了你?」

「安安呢?安安在哪兒?」白玉笙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只著急找尋安安。

「安安她在房裡,她沒事。」雨暮雲給丫頭們使了個眼色,自己攙著白玉笙走進了內院。

「我要帶她走,這裡留不得了。」

「要走也讓我先幫你處理好傷口吧。」

「不,我在這兒會連累你們的。」白玉笙推開雨暮雲,「他會找來的。」

「不會,他找不到你的。」雨暮雲勸慰到,「我會處理的。」剛才她已經命丫鬟們洗掉了血跡,就算白紹恭派人來尋,沒有切實證據也不敢貿然搜府。

「不,你不知道他。要小心,要小心。」由於失血過多,白玉笙此刻十分虛弱,可他卻強撐著沒有暈過去,「雨門主,讓我帶安安走,現在,馬上!」不管去哪裡,也不能留在京城了。

「好,好。」雨暮雲知道白玉笙對安安的感情,若不是情況危急,他不會這樣。

安安還是一動不動的捧著鬼心,像一個雕塑一般,白玉笙挽住安安,「安安,我帶你去找大叔好不好。」

白玉笙再次啟動了靈,藍色的光圈將他兩人圈在裡面,白玉笙扯出一個笑容對雨暮雲說到:「謝謝你。還要,千萬小心靖都王。」

前有元修化身墨陽王,白玉笙認為現在的靖都王也一定是某個擁有神力的人變化而成,而且還知道以前的事,說不定是認識大叔的人。所有,白玉笙選擇去尋找海藍,一來快要庇護安安,二來也好提醒大叔。

未域海的特殊性導致奇諾山一接觸到海面就完全不受控制的沉下去,而它下沉的位置又正好對準了乾邕兩族辛苦新建的海神宮,所以蘭韻去往禁地除了海藍的事之外,更重要的是乾邕兩族的未來。

「父親,您找我。」鍾逸疏在聖朴面前乖巧得像只小兔子。

「你母親已經從禁地回來了。」聖朴看起來憂心忡忡,「那位已經去世了。」

聖朴說的那位,便是那個神秘的乾族人了,據說他從上古時期一直活到了現在,一生從未離開過禁地,除了參加那個人的葬禮,不過那時候還沒有鍾逸疏,據說去世的那個人在乾族德高望重,身份尊崇,乾族為他守喪三萬年。鍾逸疏也聽大人們提到過,似乎是乾族信奉的大神,消失了許久,有一天卻突然沉入了海底。

「父親,他到底是誰啊?」鍾逸疏一直以來都十分好奇這個人的身份,只是每每問起,父親都不願回答。

聖朴沉默了許久,就在鍾逸疏以為他又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開口了,「她叫若華,是聖女的姐姐,也是我乾族人的先知。」

關於乾邕兩族的往事早已被編輯成書代代相傳,為的就是要後代子孫吸取當初的教訓,和睦相處。

「末日之戰的時候,由於眀愈術遭到重大破壞,聖女以及邕族的族長都被捲入了另一個時空,而先知,也有一半的神識被捲走了,剩下的這一半在帶領先祖們抵達未域海之後,便沉睡在了海底,直到海神宮建成,她才蘇醒過來,只是永生也無法離開。」

鍾逸疏驚掉了下巴,「只有半具身體竟然也能活這麼久!」

聖朴瞪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先知曾經說過,她之所以能夠蘇醒,是因為她的妹妹又回到了荒星,不過可惜,我們找尋了許久還是沒能找到。」說著,聖朴長嘆了一口氣,「若是能夠找到,就算不能延長先知的生命,至少也能了卻她的心愿。」

「現在外面的局勢太亂,我跟你母親打算帶領族人去往未域海的更深處,你那位名叫海藍的朋友,讓他走吧。」

「可是父親!」鍾逸疏大聲喊到,聖朴的目光射來,他不自覺的降低了音量,怯怯的說到,「難道我們就只有躲嗎?」

「這是先知的指令,務必要保護族人!」聖朴面容威嚴,說出的話更不容反駁,「族人的生命高於一切!」

「可是…」鍾逸疏沒勇氣與他爭辯,只得退讓一步,「他在海礁上等了您許久,求父親見他一面吧。」

「逸疏…」聖朴不是不願見海藍,而是不能見,「來,先坐下。」

鍾逸疏聽話的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

「你也聽說過,從上古時期一直活到現在的除了先知,我和你母親之外,還有一個人,名叫蘇慕,是予神君的侍女。」

「二十萬年前,沉睡的先知突然醒來,還帶來了一個預言,神滅。過了不久,予神君的軀殼就沉入了未域海。這是我們乾族的習俗,身死以後便葬入未域海。」

「作為乾族的保護神,他的隕落直接導致族人們神力的退化,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們失去了翱翔天空的翅膀。」

「他是怎麼死的?」鍾逸疏一直認為予神君是書里的人物,是當時的人們虛構的神仙。

「神力耗盡。」予神君的遺體落入未域海的時候聖朴便立即出去調查過,可惜一無所獲,予神君是因為什麼耗盡了神力到現在也是一樁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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