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閣（上）

清晨，我被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吵醒，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主人！」雪糕跑到我身邊來，「學校有魔族入侵，你快起來啊！」有魔族入侵？恐怖襲擊嗎？

我趕快下床穿好衣服，跑出了宿舍。校園裡有無數魔族正在跟同學們打鬥，還有些魔族張開巨大的惡魔翅膀飛在校園上空，進行「空襲」。無數巨大的翅膀擋住了天空，天看上去格外陰暗，帶著強烈的壓迫感。黑色衣服的魔族和白色校服的同學們混戰，黑與白「交相輝映」，水、火、光、花、冰滿天飛舞，這場景看上去藝術極了。

我趕快凝結冰錐，尋找雪霜凌的身影。終於，我看見他了！我看見雪霜凌倒在地上，血染紅了他潔白的襯衣。雪霜凌俊秀的臉上沾滿了血污，我的瞳孔急劇收縮，半天才能移動身體。「霜凌！你沒事吧？」我趕快跑了過去。

「小凌，你快走，」雪霜凌的聲音很微弱，有氣無力的，「這些魔族可能是來抓你的。」「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啊。」一個魔族的聲音傳來。我抬頭看見了一個張開翅膀的魔族，他笑著露出帶血的尖牙。

「校長呢？老師們呢？」我問雪霜凌。雪霜凌沒有回答，我嚇壞了，趕快蹲了下去。無論我怎麼喊他，搖晃他，雪霜凌都沒有任何反應了。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了下來，落地成冰。

「校長和老師早就跑了，不然你覺得他們會留下來保護你們嗎？」魔族歪著嘴笑了。

我凝結了冰錐，向魔族刺去。「你為什麼要殺他？他哪裡得罪你們了？」我發瘋似的拚命亂刺，卻沒有一次命中。我弱小不堪，我的世界是一片污濁的黑暗，雪霜凌是我的世界唯一的光亮。你怎麼可以殺他？！

魔族手指間血紅的花瓣翻飛，妖艷而血腥。花瓣似刀刃般鋒利，劃過我的身體。一口血吐了出來，我跌倒在地。「你們是朋友吧？」魔族玩味地看著我，「可是我殺了他，你除了拿著小小的冰錐胡亂刺幾下以外，什麼都做不到呢。」魔族的笑聲尖銳而刺耳，像一把尖刀刺進我心裡，再也拔不出來了。

「你是差生，你什麼都做不好。」「任務是顧雨完成的，關你什麼事？」「可是我殺了他，你除了拿著小小的冰錐胡亂刺幾下以外，什麼都做不到呢。」……這些聲音不斷在我耳邊響起，一遍遍反覆，如同魔音。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拚命抓住自己的頭髮，眼淚大滴大滴的砸下來。

「幹什麼呢？快跑啊！」林清堯衝過來牽制住了魔族，朝我喊道。我回過神來，爬起來拚命向前跑去，跑出了學校。

我一邊大哭一邊奔跑著，眼淚模糊了眼前的路。我太弱小了，我沒法保護對我來說重要的人，甚至沒法保護我自己，沒法生存下去！我不能再這樣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我發現天空好像突然變得陰暗起來。地上憑空開起了一朵朵彼岸花，突然出現的妖艷的血紅花朵看起來詭異極了。彼岸花在我面前漸漸生長起來，向前路延伸過去，像是指路一樣。我順著彼岸花生長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個哥特式的建築出現在了面前。不羈風格的建築物是我平時所喜歡的，但此刻看上去陰森極了。我走上前去，看見門上刻有三個大字「生死閣」。在這三個大字下面，刻著一個0。

0，是毀滅，是虛無？還是萬物的起點？

天空中下去鵝毛大雪，雪糕撲了過來，緊緊抱住了我。「主人，不要去！」雪糕對我說，「生死閣至今還沒有人能活著走出來。」

「這是什麼地方？」我疑惑地問。「傳說中這是一個可以逆天改命的地方，可以改變人的血統。因此很多人尋找生死閣，但鮮少有人得見生死閣的真容。見到生死閣的人紛紛進入，想要改變出身，結果無一生還。」雪糕答道。

我推門的手頓了一下，落了下來。

原來0的意思是無一生還。

要不，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