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可描述的話
肖振豐跟肖媽媽去美國半個月,剛下飛機就意外看到不遠處的肖然,兩人意外至極,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兒子竟然親自來接機。
肖振豐瞟了肖然一眼,「恐怕沒什麼好事。」
肖媽媽拍著他的肩膀,「說什麼呢,兒子能來你還不開心啊。」
「還開心,哼。」
肖媽媽遞了個眼神,「肖振豐。」
「你看著吧,你兒子絕對不是那麼善良的人,我就不信他沒有別的目的。」
果真是親父子,完全跟肖振豐預料的一樣,肖然見到他們的第一句話就是:「有個事需要你們幫忙。」
「這剛下飛機,有事不能回家說嗎?」
肖然說:「急事。」
肖媽媽問:「什麼事啊。」
「我要結婚了,微微的戶口得麻煩你們幫個忙。」
肖振豐突然咳了一聲,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這太突然了,出門前剛在一起,半個月就要結婚,肖媽媽還真跟不上孩子們的節奏,她笑說:「然兒,不用這麼著急吧。」
肖振豐也說:「結婚的事過陣子再說,你先回上豐上班,收購的事情已經開始在準備,正缺人手,我也跟TAV董事長簽訂長期合作合同,美國這邊你比較熟,我打算讓你回來負責。」
肖然直接回他:「肖董事長,收購的事情我可沒說要參與,至於跟TAV的合作,我可以負責,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還談條件?」
「回上豐之前我要先結婚,結婚的費用,你先開十個億的預算,等我上班再幫你賺回來。」
肖振豐一聽,只感覺胸口一股熱流正在拚命往上涌,老血都差點要吐出來。
他怎麼不上天?
「對了,你不在,我讓老羅訂了架私人飛機,度蜜月應該要用到。」
……
肖然的辦事效率一向極高,這戶口的事情解決之後,結婚證很快就到手了,婚禮很快排上日程,肖夏微真是一點都沒準備,只能聽他安排。
覃子蕭給肖夏微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在畫室里忙著,她告訴了他地址,他直接開車過來接她。
他選了一個安靜的咖啡廳,倆人面對面坐著,中間是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大概只有一米的寬度,甚至只要他伸手,就能夠到她的手,可是,他再也不能越界,因為他已經收到肖然寄給他的結婚請帖。
「你好嗎?」他問。
「我很好,你呢。」
「我,還好,就是有點忙。」
兩人微微沉默,覃子蕭開口:「畫室挺好看的。」
「哦,肖然選的,我還挺喜歡的。」
肖然,這麼熟悉的名字,他聽她說出來,卻如此陌生。
「你今天約我見面,是有什麼事嗎?」她岔開話題。
「其實,也沒什麼事。」
肖夏微低了低頭,輕輕叫他的名字,「子蕭。」
他頓了一下,才回應她:「嗯。」
「我們之間,是我對不起你。」
「不,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我哥,這一切也許都不會發生。」你,還在我身邊。
她抬起頭,剛好看到他滿含熱淚的眼眶,她只好又低下頭去,「你找我,是因為上豐收購旗順的事吧,這件事,我可能幫不上你。」
他沉默,然後低下頭笑了一下,「沒事。」很久之後,他才說:「本來也是我先對不起肖然。」
「不,你沒有對不起他,我們都知道旗順都是你哥在管理,肖然不會怪你,我們都不會怪你,所以你不需要自責……」
他打斷她,「不,你不知道。」
「子蕭。」
「當初他把證據交到我手上的時候,我應該……」他終究還是沒說下去。
聽到證據,肖夏微有些疑惑,問:「證據?什麼證據?」
覃子蕭猶豫了一下,說:「一份,一開始就可以讓我哥停止收購SJ的證據。」
他眼裡儘是愧疚,她卻驚呆了!
「他本來可以直接交給警察,可是他給了我,而我卻沒有阻止……」
肖夏微沒聽清他後面那句話,便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微微。」
她突然站起來,就這樣居高臨下看他,依然不敢相信。
他沒有抬頭,只是說了一句:「對不起。」
她心裡突然難受,顫抖的雙手拿起椅子上的包包,抬腳就走,路過他身邊的時候,停下腳步說:「子蕭,其實你不用感到愧疚,我知道你一定努力過了,謝謝你,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他一動不動,直到她的腳步聲消失,他才感覺到心臟在不停抽痛。這一刻,他才真正相信,她終於離他而去了。
其實他還愛著她,他一直愛著她,可他心底里的那句我愛你,他再也不能對她說。
雖然她仍然是他忘不掉的女孩,但他,卻再不是她的覃子蕭。
分手的情人,雖然還是朋友,可是朋友,再也不是以前的朋友,到底做不成最初的朋友。
微微,對不起。
他在心裡呢喃了這麼一句。
肖夏微沒再去畫室,而是直接開車回家。
路上下了很大雨,雨刷在不停擺動,她卻是看不清,她眨了下眼睛,才知道眼中有淚水。
一回到家她就抱著肖然,兩手緊緊攥著,一句話都不說。
她異常的舉動讓他整顆心都化了,他拉開她的手,問:「怎麼了?」。
「我去見子蕭了。」她很老實回答,兩隻眼睛盯著他,看他的反應。
肖然頓了一下,然後笑問:「然後呢?」
「其實你對他一直很愧疚對嗎?」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她卻踮起腳尖去親他的嘴巴,「那一次的確是個錯誤,可其實我並沒有怪過你,所以你以後不用再感到愧疚了。」
他內心震動,「微微。」
簡單的兩句話,淺淺的一個吻,卻已讓他難以自控,等不及她回應,他直接吻上她。
他抱著她上床,直接欺身上去。
把她吻得七葷八素,他卻停下來,「如果那天你叫的是我的名字,我也許就不會愧疚了。」他一直覺得她應該是他的,可是那天,她心裡想的,嘴裡念的,都是覃子蕭,所以他才會一直心存虧欠。
肖夏微沒聽懂,「什麼?」
他壞笑說:「那天的話,跟我說一次。」
「說什麼。」
「那天你對著我跟他說的話。」
「什麼話。」
……
當天晚上肖夏微就給趙曉燕打了電話。
「他非要我把那天說的話再跟他說一遍,可我真不記得自己說什麼了,那時候……那個樣子……」
「我覺得你一定說了一些不可描述的話。」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情到深處,說什麼都有可能啊。」
「反正我一定沒說過什麼不可描述的話。」
「你清醒的時候是說不出來,但你吃了葯之後就不可能再保持冷靜啦,哇,肖夏微,你們兩個人都吃了葯啊,那更不得了。」
「趙曉燕。」
「嗯。」
「我想跟你絕交。」
「好好好,絕交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