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叫白嫣姝
我叫孤白嫣姝,我的阿爹阿娘最大的願望是希望給我找到一個好師傅,我是一個神,我爹爹亦是一個神,可我阿娘卻是仙,所以我是極難得的混元神胎孕育而生。
當然,我自是懂得,若非神邸直系血脈是沒有得姓的資格,所以在千年前的仙界是只有純狐這個姓的,直到我爹爹和灼承上神的出現,才又多出了孤白、穿封二姓。
當時引起了一陣轟動,卻又無神、仙敢站出來反駁這等藐視神威的蔑視之舉,因為這是上任神皇、亦是神邸直系子孫純狐非親賜的。
雖是名正言順,但千萬年傳下的仙規,總該會有些顧忌之處,於是眾神上仙家不約而謀地選擇了稍稍隱晦,稱孤白採為采睨,稱穿封灼為灼承。
孤白二字意思等同於白,白又等同於空白,並無實意,所以未在重要大場合的時候,大家會稱我白嫣姝,與我關係親近之人會直接喚我一聲小白。
白嫣姝,這名字一聽便會讓人遐想非非,下意識便會讓人覺得我是個乖巧可人、溫柔靜逸的淑家小巧人。
然而這頗多的讚美之詞真真是差強人意了些,讓見過我的仙家神上們都不覺有了上當受騙的感覺,連我自己都不得不嘆息一聲,爹娘真是一廂情願!
我采睨爹爹是仙界神王,我阿娘雖是仙體,卻也是一方水族之主,我出生那年,仙界的仙家皆來道賀,一向隱世的上神也來了大半,就連三界之外的雲峽也繾了人來,一時風光無限。
司天監瞧了瞧我的眉眼,捋了捋鬍子,掐了掐手指,翻了翻天書才道了句:小公主神命所賦,將來定是福綿萬載!
不過才剛道完,我便斷了氣,嚇得那司天監差點沒背過氣去,好在那日來的上神上仙眾多,硬是聯手生生地將我救了回來。
我采睨爹爹氣的將那司天監的鬍子拔了個精光,至今都沒長出來,若不是灼承神上攔著,怕那頭髮也是留不住的。
我雖被救回,卻也因此沉睡了數年,所以這些都是我的好友月疏小仙子告訴我的。
至於我為何會斷氣,為何會沉睡,她也不知曉原因,總不該真的是因為司天監的一句話便如此模樣了。
我是在五歲之時蘇醒的,我阿娘當年生我時傷了大元氣,在我蘇醒前一直是在南水境修養的,那時我靈智初開,對什麼都好奇,卻也什麼都不懂,於是我阿娘特地從南水境趕回來與采睨爹爹商量要給我尋一個師傅教導我。
許是我靈智開得晚的原由,因禍得福,我比起常人有些異同,竟能聽懂未開靈智的獸類言語。
想來我蘇醒也有一年了,零零散散也拜了二三十位師傅了,也不知真是我天資庸笨還是怎的,不僅一點東西也沒學會,還惹了個愛滋事挑事的臭名聲,又無人敢站出來教訓我,生怕我又弱到不小心說重了兩句話便斷了氣,以至於不管是神是仙、不管年紀大小,那是見我就避,倒是有默契得很,所以到此也只有月疏一個好友。
於是,采睨爹爹昨日拉著我的手,笑得一臉奸匿地同我說:小白呀,明日阿爹會尋個理由將穿封灼騙……啊不,喚來,拜與他門下雖是委屈了你些,但我家小白如今才剛開靈智,便暫且委屈些,日後靈智開得差不多了,咱們再踹了他。
我不以為然,爹爹每次讓我拜師前都是與我這樣講的,並且在我被送回來后,那個師傅總是會半月出不了府。
月疏小仙子虛長我一歲,平日也是我倆人結群地四處晃,這日,我左手牽著孟華郎家看大門的天犬二黑,右手扛著靈寶天君的靈寶仙扇,夥同我的好友月疏仙子往天湖上放了把火。
我不得不感息一聲,這扇子真真不是浪得虛名,不過星星之火,被這扇子一扇,竟直接便在湖面燃了起來,沒有絲毫懼水的模樣,看著那望不到邊兒的火光,我頓時就愣了,這可如何是好呀!
我原只想靈寶仙君新制的仙器玩玩,哪曉得有這麼大威力,本是兩個個乖巧可人的良家小仙女,如今怕真是鐵鐵地成了人家嘴裡的『禍根子』了。
月疏小仙子與二黑正趴在湖邊瞧這湖底亂竄的魚蝦瞧得正起勁,我卻沒敢挪步,聽著那湖下傳來的聲音不覺有些臉紅。
「我道是哪個龜兒子敢來天湖放火,原又是這兩個小冤家」
「罵歸罵,扯我龜族做甚」
……
「這再燒下去,咱們怕又得搬家了,這倆禽獸不如的東西」
我知曉天湖下的水族是在罵我與月疏,只是聽到這兒便有些不明白了,於是我秉承著謙虛好學的心態問了月疏小仙子,「禽獸是何意啊」?
月疏小仙子站起來歪頭想了想,指著腳下的二黑道:「大抵是指它一般的物種」。
二黑哼哼兩聲,並未反駁,當然二黑的反駁也只有我聽得見,就如同天湖底下的聲音一樣,自始至終也只有我聽見了。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喃喃著「那禽獸不如便是二黑不如的意思嘍」
月疏小仙子的心思未在我這兒,看戲似的盯著湖底下那條因亂竄而撞上石頭的魚笑了起來,半響才回了我句:正是正是。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禽獸不如的東西是何意呀」
也不知是我說錯了話還是怎的,月疏小仙子噌地一聲從地上一躍而起,嚇了我大跳,眼裡冒火地拉著我的手道:「是哪個,哪個肉羔子說的」
我愣愣地指著那火面之下,頓時,湖下如同轟炸似的聲音震耳欲聾,只聽見『跑啊』『救命啊』『逃命啊』三詞交互切換,當然,這亦只有我聽得見。
月疏小仙子拿起扇子便要再扇個幾下,我還未來得及阻止,便突覺腳下一空,兩隻小腳在空中蹬了蹬,敢情是給人生生提了起來。
我一歪頭,果不其然,月疏小仙子也沒逃得了,我二人一左一右,如同掛著兩件衣服似得,還特沒出息地晃了兩晃。
月疏不愧是久經仙場,不過才愣了兩秒就開口大罵,哪知還沒道出兩字便停住了,我正要詢問,竟連口也張不了,看來是被施了法了。
我轉頭望了眼,心想二黑怕也是遭了黑手,不然怎會連叫也不叫上一叫,哪知我這一眼差點沒將我氣死。
天湖上的火大抵是受了這提我之人的術法,從岸邊如同吞噬般迅速往外熄滅,那場景著實是有些壯觀,那傻狗竟看迷了眼,眼珠都沒動上一動,我心中不禁罵道:傻狗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