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輕重
唐盛笑道:「原來是金執事!」
金老七枯槁的臉上泛起了一絲乾癟的笑容,對唐盛道:「既然大人看上了這個婢女,而恰巧大人又是她之前的恩客。今時自然不同往日,老朽已經命人來為她治療,大人盡可放心,是暖香閣專為客人配備的女醫師。」
唐盛知道金老七已經給足了面子,自然不會得寸進尺。以他目前的能力,即便這暖閣,這血獵場,這四方賭場再有如何天大的不公,他也只能用這裡的規則,去護一個綠蘿而已,僅此而已。
對金老七拱手道:「多謝金老體諒!」
金老七微微點頭,顯然唐盛這個舉動是他願意見到的,也滿意的。畢竟這個年輕人,有那塊牌子,如果真是個愣頭青,要在這裡鬧得話,為了暖閣的規矩,自己也不好處理。
雙方皆大歡喜,唐盛告辭一聲往門外走去,走出幾步回頭對那兩個女子道:「此次多謝兩位姑娘了,李某銘記在心!」
金老七出聲道:「能讓大人滿意,你們兩個倒也有些福分。明天起,去香樓伺候著吧!」說完依舊背著手,慢悠悠跟在唐盛身後往外走去。只留下兩個在震驚和欣喜中未曾回過神的女子,在原地怔怔出神,哪怕見慣了各種事情,說到底,也只是兩個姑娘啊。
這世道殘酷又真實,大人物隨意的一句話,便能輕鬆改變兩個人的命運。
出門后,唐盛將那塊血紅色的牌子遞給金老七道:「什麼時候出發!」顯然已經是不願意再轉悠了。
金老七並未接那塊牌子,出聲道:「大人儘管收著,雖然這塊牌子不如易大人交給您的那塊,可在這四方賭場內,還是這塊好用些。至於地寶閣以及人寶閣中,自然也能用!」
唐盛想了想,道聲謝收了起來。
金老七繼續道:「綠蘿姑娘治好傷也就準備的差不多了。」
唐盛點點頭問道:「傷她的人?」
金老七想了想道:「規矩自然是規矩,但大人既然開口了,自然可以在規矩之內做一些權宜的變動。那人名叫江海溢,乃蜀地江氏子弟,此番依舊在血獵場中。」
唐盛點頭致謝:「不知可否?」
這句話問的沒頭沒腦,金老七卻點了點頭道:「老朽既然開口了,自然是可以的。大人先回庭院歇息,安排好了,自然會通知大人。」說完背著手慢悠悠往另一邊走去。
唐盛不是什麼絕頂聰明的人,但金老七是。所以他懂了唐盛的言外之意。
第三天早晨,唐盛在院子中一邊轉化靈氣,一邊思索遇到易老后的一系列變故,此行對唐盛的影響不可謂不大,而易老到底又是被何人所傷,易老他們對於目前的唐盛來說已經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可依舊被人追殺,那麼對方又是什麼來頭?想到這裡唐盛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嗎?
金老七敲門走了進來,對唐盛道:「公子,出行已經安排妥當,至於那個江海溢今天在血獵場有最後一場比斗,如果您願意的話,他的對手可以是您!」
唐盛站起來笑道:「多謝金老,那我就會會這個蜀地大族的江公子!」
血獵場一如既往的熱鬧,甚至今天更加爆滿,因為那位江公子已經連贏六場,只要這第七場贏了,那將可以在天機樓的江湖新秀譜上排名,從此在江湖上也算有了名氣。
作為世家豪門出身的江海溢來血獵場自然不會是為了錢財和寶物,而是為了江湖名望,初入江湖的新秀,尤其是這些世家弟子,向來被江湖同道排斥和輕看,要想迅速在江湖上闖出一番名望,最快的捷徑便是這血獵場。這也是為什麼血獵場能吸納三教九流的原因之一,人活於世無非名利權財,這些血獵場都能提供。與其說是血獵場提供的,倒不如說是他背後的四海商盟和天機樓提供的。
江海溢能連贏六場,已經充分展現了他作為世家子弟的能力,或許金老七願意成唐盛之美,也有自己的考量在裡面。
金老七給唐盛送來一把刀,臨走時說了一句:「蜀地潮濕,多山川猛獸,毒蛇蟲蟻。」唐盛回頭抱拳致謝,掂了掂刀,戴上一個牛皮面具遮住面容,推開那扇門走了進去。
江海溢倒不如唐盛想象中的油頭粉面,錦衣華服,反而穿了一身精練的短打,面容白皙,身形微胖。此時正搖著一把扇子笑眯眯的看著走出來的唐盛。
聽著四周沸騰的人聲,唐盛暗道:「電視上演的果然是藝術品,真正生死搏殺,再裝X,再有錢果然也不可能穿那些廣袖大袍,還是貼身衣物好用。自己也算是經歷了不少生死搏鬥,還是被這種外界的慣性思維誤導了。」
江海溢一直笑吟吟的搖著扇子,看似輕鬆,實則目中餘光全在打量唐盛,這第七場想也知道血獵場不可能派出一個庸手,自己第六場已經贏得很艱辛了,這最後一場他是一定要贏得,只要這場贏了,最後兩場直接放棄,獎勵無所謂,目的達到就行。
唐盛抱拳道:「動手之前,想請教公子一個問題。」
江海溢停下了搖動的扇子,看了唐盛三秒笑道:「這倒是有趣,兄台請講!」
「對於生命,尤其是人命,公子是如何看待的?」唐盛一字一字的說了出來,盡量說的清晰,好讓所有人都能清晰的聽到。
「啪!」江海溢一合掌中鐵扇,信步道:「人命只有一條,自然珍貴。可這天地萬物,生命都是一條,有生有死,無論重於泰山還是輕於鴻毛都是命數使然。」
唐盛又問:「那麼對於像江公子這種世界大族來說,你們的命和平民甚至奴僕的命相比,是否一樣重?」
江海溢盯著唐盛微微皺眉道:「自然無法相提並論,這是規矩,也是這世間的道理!」
「道理?這世間的道理就是貴族可以隨意處置平民甚至是奴僕的性命?」唐盛依舊一字一句的問。
「哈哈哈!」江海溢大笑一聲道:「不知何事使得這位兄台會對在下有此一問,那麼我就告訴你,平民和平民的命自然是一樣重的,可貴族的命自然不是平民可以比的。因為貴族的權利和地位是靠著平民無法想象的付出來維持和建立的,所以憑什麼可以相同?這就規則和道理,兄台胸中若有不忿,自然可以去嘗試改變,看看你能否以一己之力改天換地?即便你真的能改,你能改得了人心長短嗎?」
唐盛沒再提問,或許江海溢說的沒錯,可自己堅持的也沒錯。可能這就是兩個世界觀念的直接碰撞,可觀念終究也只是觀念,這世間的道理向來是沒有道理,可維持這世間平衡的卻又處處都是道理。
人心得失,從無對錯,只有立場。
唐盛舉起長刀指向江海溢,那便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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