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奈何pa牆
清晨第一縷陽光懶懶的從東邊爬出,透著淡黃的金光,曲文伯府翠玉院里響起一陣尖叫聲。
「夫人……夫人害我……」
曲清歌睡得迷迷糊糊間彷彿心靈相通般翻身坐起。
「更衣,我要去找我娘!」她心急火燎,等不及冬蟲的動作,就自己摸了衣衫往身上套。
「小姐,別著急!那是翠雲院里的劉姨娘在叫喚。」冬蟲笑著安撫她。
「她那是喚的我娘,你當然不急,你滾開!」冬蟲的臉在她面前突然放大,她腦中閃過冬蟲的背叛,她明明早就知道曲清玉和阮修述暗通款曲,不僅不告訴她,還因為想做姨娘反而幫著狗男女害她。她信任她,把最重要的玉府印章交給她保存,她卻直接捧給了阮修述……
曲清歌雙手緊握,手指「咯咯」作響。
「小姐,小姐,奴婢錯了,是奴婢不會說話。」冬蟲嚇得連忙跪下,心中暗道小姐以前明明那般溫柔,善解人意,與她們做下人的說話從來不會大小聲,這病了一場,怎地連性子都變了?
夏草拍下冬蟲親自伺候了曲清歌,扶著她匆匆往寧馨院去。
到了門口卻被一群孔武有力的婆子攔了下來。
「站住,二小姐,寧馨院已經被封了,二小姐暫時不能進去。」
「為什麼,為什麼要封我娘的院子!」曲清歌試圖推開她們的鉗制。
這群婆子她認識,她們全都是老夫人院子里的,為首的婆子姓崔,早年守寡,只有一個遺腹子,是老夫人院子里的管事婆子,老夫人一向與玉氏不睦,她們守在這裡,玉氏還能撈著好?
她們越不讓她進去,她越是迫切的想進去看看,便毫無顧忌鬧騰開來。
看她鬧得狠了,為首的崔婆子攔住她冷冷地道:「奴婢等只是奉命行事,若是二小姐想知道,還請前往老夫人和老爺的院子去問個清楚明白。」
「我不,我哪兒也不去,我現在就要進去,你們開不開門?」曲清歌一想到她有可能會失去母親,心裡好似被千萬根針扎了似的,痛得挺不直腰。
「還請二小姐不要為難奴婢!」曲文伯府最大的是老夫人,崔婆子是老夫人跟前最得臉的管事婆子,她自然不俱曲清歌,對於她的軟磨硬泡、威逼利誘全都不看在眼裡。
曲清歌急出一身薄汗,凜冽的寒風吹得她瑟瑟發抖,腦中靈光一閃,她想起了外祖父曾經說過的話:打蛇打七寸,拿人拿短處。
上輩子她就知道崔婆子最重要的人是她那死鬼男人留給她的兒子劉大頭,他借著崔婆子的關係,在京郊最好的南庄做莊頭,積年中飽私囊貪墨了不少銀兩,還時常撩撥村裡的大姑娘小媳婦,是個極其不規矩的人。
曲清歌挺直胸膛,招手喚過她:「崔嬤嬤,借一步說話!」
崔婆子將信將疑上前。
「你若不讓我進去,我就將你兒子劉大頭前段日子在莊子上欺壓佃戶的事說出去,讓他幹不成庄頭。」帶著少女溫雅的嗓子里說出這般清冷的話,崔婆子從胸前一直涼到了腰背,忍不住出聲求饒:「不……不要,求二小姐饒他一次罷!」
劉大頭在莊子上的事只有極少數知道,沒人舉報就沒人管,可要是由二小姐說出來,伯爺自詡君子風度,行事公平公正,一旦坐實定不會饒過他。
「今夜子時把門留條縫。」曲清歌不給她反悔的餘地冷聲吩咐。
「不……不行啊,二小姐,這裡老夫人叮囑了,日夜不得離人,前面……前面往南五十步有個豁口,還得辛苦小姐爬牆進去,。」崔婆子提心弔膽,不敢不幫她,也不敢幫得太明顯,她知道玉氏這回怕是沒救了。
爬牆就爬牆,曲清歌眼帶警告的瞪了她一眼,支開所有人獨自溜到豁口處看了一眼。
圍牆不高,旁邊還有樹,再加上豁了一個口子,雖然不容易卻也難不住她想見玉氏的心。
她摸摸低矮的桂花樹,計算著上去的步伐。
突然聽到身邊響起一聲長長的嘆息:「如此佳人,奈何爬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