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別把你的自私扣上愛的名義!
安盈盈聽到他口中的「媳婦兒」,整個人都傻住了。
「伯母不是說你,說你離婚了嗎?」安盈盈想都沒想,焦急又錯愕的問道。
她知道蘇瑾笙和黎傾心結婚了,前陣子他們結婚的消息轟動一時,她為此還暗自神傷了好久。
可又有爆料說他們已經離婚了。
她還特地找唐穎確認過,唐穎跟她保證說蘇瑾笙的確是已經離婚了。
那顆灰暗的心又好似充滿了活力。
她這才敢大膽邁出那一步,勇敢的追求自己心儀已久的偶像。
蘇瑾笙對安盈盈的話充耳不聞,眼裡絲毫沒有她的存在,忽視了個徹底。
他目不斜視,黑眸中盛滿了柔情蜜意,看著黎傾城漸漸靠近,嗓音低醇,泛著笑意:「你怎麼去這麼久?」
「哪裡久了?」
安盈盈聽見身後幽幽傳來一道如銀鈴一般好聽又清脆的聲音。
明明她的語氣那麼不耐煩,但蘇瑾笙卻沒有半點生氣的跡象,嘴角的笑容倒是越發張揚肆意,「你再不回來我都要去女洗手間找你了。」
這是安盈盈第一次見蘇瑾笙笑,哪怕他在學校里名人榜上的照片,也依舊是冷漠肅穆。
精緻的五官明明那般冷硬,但配上這柔和的笑意,反倒一點都不違和。
菲薄的唇瓣勾勒起一抹若隱若現卻又深深沉沉的溫柔弧度,他的目光那般灼熱真誠。
這清淺一笑,好似所有美景都黯然失色。
而他卻只為一個女人展露笑顏。
安盈盈她不由自主的回過頭去,看向身後的女人,心裡猛然一個咯噔,是中午在餐廳的那個女人。
黎傾城。
明明中午的時候兩人還劍拔弩張的狀態,怎麼才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重修舊好了?
唐穎不是說他們倆沒可能了嗎?
怎麼會這樣?
安盈盈緊緊的咬著唇瓣,沮喪得很。
黎傾城掃了一眼安盈盈,被她那樣的眼神盯得不自在極了。
這女孩兒怎麼回事?怎麼動不動就盯著人看個沒完?
她一出來就看見安盈盈直勾勾的看著蘇瑾笙,一臉痴相。
雖然心裡不爽,可是表面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淡定的走過來,坐下。
她剛一坐下,服務員就推著餐車走了過來,對著面前擋住路的安盈盈說道:「這位小姐,麻煩讓一下好嗎?」
安盈盈猛然回神,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蘇瑾笙嫌惡的聲音:「你還要站多久?」
安盈盈覺得自己已經被打擊得無地自容,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幾乎是落荒而逃,眼底蓄滿了眼淚。
到底是年紀小,何曾受到過這種待遇?委屈得不行。
安盈盈一走,黎傾城的臉色就垮了下來,一副風雨欲來的表情。
服務員上了菜就離開了。
蘇瑾笙一直跟她嘰里呱啦的說著話,她完全聽不進去,埋著頭默不作聲的咀嚼著食物。
合著他完全沒打算跟她解釋一下安盈盈的事情?
「怎麼了?」蘇瑾笙察覺到她情緒翻天覆地的變化,關懷備至的問道:「菜不合胃口?」
黎傾城戳了戳食物,不說話。
心裡的那股子鬱悶堆積得越來越高。
就連嘴裡吃的東西都感覺酸酸的。
見她不說話,蘇瑾笙有些著急了,他站起身,幾步走到黎傾城面前,坐在她旁邊,低下身子來,湊到她跟前,摟住她的肩膀,輕聲問道:「到底怎麼了?不舒服?」
她吃醋的時候,本來就不想說話,大多是一個人生悶氣。
結果蘇瑾笙一直追問。
她低著頭閃躲著他的眼神,他卻輕扣著她的下巴,抬了起來,迫使她的視線與他的交匯,「嗯?」
被他煩得不行,她面露不耐,推了他一把。
既然他都這麼問了,她也沒必要憋在心裡了。
「剛那女孩兒誰啊?」黎傾城沒好氣的問道,「今天不是還跟人家一起吃飯嗎?怎麼這會兒對她又那麼個態度了?」
蘇瑾笙恍然大悟了過來,沒急著回答,反而得意的笑了。
黎傾城被他這弔兒郎當沒正形的樣子弄得更加生氣了,她氣鼓鼓的轉過頭不去看他。
「鬧了這半天,原來是吃醋了?」蘇瑾笙摟著她肩膀的力度加緊了幾分,嬉皮笑臉的調侃道。
黎傾城的小臉立馬露出了幾抹窘色,心事被他這麼直截了當的說出來,肯定是害羞的。
畢竟她從未在他面前表現過吃醋的樣子。
見她沒否認,蘇瑾笙便更是高興了,甚至還生出了一股子成就感和滿足感。
可是黎傾城第一次吃醋啊。
天啊,真的覺得自己終於熬到頭了。
對於黎傾城喜歡他這件事,終於有了一點真實感。
她的臉紅得像紅蘋果,他實在是沒忍住,湊上前去輕啄了一口,黑眸含著星光一般,閃閃爍爍,「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
黎傾城無語望天。
繼續不搭理他,真的好煩他這種不修邊幅的樣子。
「她就是我媽硬塞給我的,今天吃飯也是我媽騙我出去的。」蘇瑾笙耐心的解釋著:「我壓根就沒多看她一眼,不騙你,她長什麼樣兒我都忘了!」
呵呵呵,黎傾城忍不住冷笑。
「不過還得感謝我媽今天把我騙出去了,要不然怎麼會遇見你呢?」蘇瑾笙說著的同時,手又忍不住亂摸,捧著她的臉親來親去,唇瓣貼著她的臉蛋,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我聽你媽說,她為了你學金融,為了你去美國,還為了你回國,人小姑娘那麼喜歡你,你都不感動?」黎傾城撅了撅嘴,試探性的問道,甚至有些底氣不足。
或許她的喜歡連安盈盈的喜歡都比不上。
人家安盈盈為了他做了那麼多努力,她什麼都沒為蘇瑾笙做過。
「傾城。」蘇瑾笙的神色忽然嚴肅誠摯了起來,嗓音低沉了幾分,「我只要你清楚一點,變心的那個人永遠都不會是我,當然,我並不是質疑你的感情。」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乾脆說透了吧。」
「我們倆之間,最不自信的那個人是我,該提心弔膽怕被拋棄的那個人是我才對,我怕你突然有一天對我厭煩了,或者新鮮感過了。」
說到這裡,倒是把內心深處的那一點恐懼給觸發了。
就算黎傾城喜歡他,他也依舊沒信心,依舊自卑。
怕這只是她的一時興起。
那到時候,他該怎麼辦?
這還是第一次蘇瑾笙對她敞開心扉,說感情方面的事兒。
感動之餘,又滿是愧疚。
是她讓他愛得太辛苦了。
其實她也自卑啊,她自卑自己配不上他,自卑自己一無是處。
感覺他們很像,自卑得只能用自己的滿腹深情回報對方。
她萬分動容的抱了他一下,「好啦,我就問問,坐回去吃飯吧。」
本來以為這一插曲就這麼過去了,結果蘇瑾笙卻依依不饒了起來,像個撒嬌鬧情緒的小孩子,杞人憂天,「要是你哪天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你幹嘛想這些有的沒的?」黎傾城好笑的撇了他一眼。
「要是你哪天變心了,喜歡上別人了怎麼辦?」蘇瑾笙捧住了她的臉,正色的看著她,眸子微眯,隨後又兇狠的威脅:「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有你受的!」
他還真的很沒有安全感。
她曾經那麼喜歡沈遇安,到最後還不是變心了。
那對他的感情呢?是不是也是說變就能變?
黎傾城知道蘇瑾笙就是個幼稚的大男孩,她無奈的勾了勾嘴角,腦子中忽然想起了什麼,她抬起眼皮,直視著他漆黑的眸子,眼神有些飄渺和沉重:「如果哪天我們吵架了,或者.....哪天我不在了,你去畫室,我放顏料的壁櫥後面有一格暗屜,裡面有你想要的東西,你看了就明白了,你就會知道我的心意了,不過你得答應我,只有以上我說的兩種情況發生你才能去看,你要是偷偷去看了,我就生氣了,不理你了!」
蘇瑾笙的眸子冷了幾分,閃過恍然和迷惘,蹙著眉:「你不在了是什麼意思?」
黎傾城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傷感。
「你——」
「鈴鈴鈴。」
他的話被突然炸響的手機鈴聲打斷。
他充耳不聞,依舊緊盯著她,就在想繼續追問之際,她退出他的懷抱,「你先接電話吧。」
他平復了一下心情,摸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眼角跳了跳,握著手機站起身,「我去外邊接下電話,你先吃。」
一邊走一邊接聽:「說。」
「蘇總,白薇薇剛才心臟突然停止跳動,陷入假死狀態,不過已經搶救過來了。」
「怎麼回事?」
「透過血管注入了空氣,造成了心臟拴塞。」
「心臟還能不能用?」
聽到「心臟」這兩個字,蘇瑾笙立馬緊張了起來,完全沒心思去管為什麼白薇薇會被注入空氣,他全然只在乎心臟。
「幸好發現及時,不過,蘇總,白薇薇這種情況,換心臟這種大手術,真的太危險了。」醫生有些為難和膽怯。
「我才管不了她危不危險!」蘇瑾笙的語氣殘酷冷情,因為黎傾城剛才那莫名其妙的話,他心裡有些惴惴不安,所以換心臟這件事兒必須加快進度了。
掛了電話過後,他翻了翻通訊錄,是一個美國號碼,撥了過去。
可一直卻無人接聽,英眉更是皺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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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蘇瑾笙出去接了個電話過後,臉色就不是很好,眉毛緊緊的皺著,下顎線條隱隱緊繃,像是有什麼沉重的心事壓著他。
她問他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他只回了一句工作上的事。
回到家,已經來電了。
本來打算把摔碎了玻璃碎片和泡麵收拾乾淨,蘇瑾笙卻搶先她一步,替她收拾了。
她便去了浴室洗澡,洗到一半突然間沒熱水了,凍得她直哆嗦,簡單的沖了沖泡沫,裹著浴巾灰溜溜的跑回卧室。
蘇瑾笙站在陽台上打電話,她本來沒有太在意,還以為他在處理公事,怕打擾到他,於是就放輕了腳步走進去。
他的嗓音刻意壓得很低,生硬凝滯:「之遇,你最近忙嗎?手術排得多不多?」
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麼,他煩悶的嘆了口氣,以往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蘇瑾笙,此時語氣卻多了一抹請求的意味:「我想請你幫個忙,來蘇城一趟,傾城的手術,我需要你親自操刀,別人我不放心。」
片刻過後,他沉重的嗓音總算緩和了幾分,「嗯,儘快吧,有合適的供體,謝了。」
哪怕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可是黎傾城卻聽得一清二楚,她擦頭髮的動作猛然一頓,臉色刷的白了白。
蘇瑾笙掛了電話,轉過身來,剛好跟黎傾城錯愕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太陽穴猛然一跳,有那麼一瞬間的不自然,可隨後立馬恢復淡定,掃了一眼她濕漉漉的頭髮,責備道:「怎麼不把頭髮吹乾?」
說著,就去找吹風機。
黎傾城攥著毛巾的手握緊了幾分,她沒辦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她怎麼就忘了她當初離開他的初衷了?
「蘇瑾笙,你想跟我在一起嗎?」
她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讓蘇瑾笙愣了愣,隨後堅定的點頭,「想。」
「那就放棄心臟移植的念頭!」她的面色肅然,一字一頓,字字清晰又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