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綉荷包
一頓晚膳,是味同嚼蠟,姜嬛隨意碰了些便擱了筷。
姬以羨為了遷就姜嬛特意放緩的速度導致他如今碗中的飯還有大半,他輕飄飄的往姜嬛的碗中看了眼:「不吃了?」
「飽了。」姜嬛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面上寫下兩個字,過了一會兒,又接著寫道,「我先去沐浴更衣,世子爺慢用。」
姬以羨加快用膳的速度,等著他吃完,去院子中溜圈回來,姜嬛剛好沐浴出來,沒有被划傷的肌膚,瑩然如玉,胴體誘人。
他淡淡的瞥了眼,便將目光收回,重新盤腿坐在了羅漢床上,姜嬛本不想理會他,剛準備翻身上床歇息的時候,卻覺得這般早休息,太過無趣,便讓琴兒尋了針線來。
琴兒掌了燈,在小几上擺了一盞。
見著突然明亮起來的地方,姬以羨笑了笑:「你這侍女被你調教的不錯。」
「不過是仰仗玲瓏罷了。」姜嬛寫道,目光內斂,似與那沉沉的光影融為一體。
「玲瓏可沒你這樣的本事。」姬以羨說了句,便開始寫文章,姜嬛瞥了幾眼,也沒什麼好奇之心,便低頭綉著手中的帕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風從半開半掩的窗子吹進來,姬以羨擱了筆:「給我也綉一個荷包吧,你這手藝還挺不錯的。」
姜嬛看著自己手中手藝平常的帕子,沒說話,其實她最擅長的可不是這個,而是蘇州的雙面綉,因為教她女紅的那個綉娘,是蘇州人。
可如今在廣陵王府,她又哪裡敢綉什麼雙面綉。
蘇州乃是大秦富庶之地,雙面綉也是獨門秀藝,哪裡是一般人能學的。
也並非是大燕沒有雙面綉,而是大燕的雙面綉,幾乎都在長安中權貴人家中流傳,可謂是千金難求。
「你以前的荷包了?」
「舊了。」姬以羨說道,將他寫的文章提起來,放在了姜嬛的面前,「要不要瞧瞧?」
「我雖然識得幾個字,不做個睜眼瞎,可要我讀懂你們這些文人做的錦繡文章,可真是為難我了。」姜嬛提筆,略提了一句,「若是舊了,再找舊人做個新的便是。」
姬以羨將他寫的文章給折了起來,壓在書中:「是我母親留下的。」
姜嬛有些歉疚的低頭,一心一意的開始綉著帕子。
燈火如豆。
等到了次日朝雨過來的請安時候,姜嬛明顯的發現她要比之前又要乖巧了一些。
因為怕兩人干坐著無事可說,朝雨便挑了以前一些好玩的事說給她聽,權當是打發時間了,瞧著朝雨說著說著也來了興緻,姜嬛乾脆將人帶著去了羅漢床那裡,讓朝雨說著,算是給她解悶,一邊將昨兒做了一半的綉帕拿起來。
琴兒看了眼笑道:「世子妃,世子爺不是讓您給他秀一個荷包嗎?」
姜嬛含笑著搖頭,似乎在說自己並不會做一般。
對面的朝雨瞧見,便立馬接了口:「世子妃不會做荷包沒關係的,妾以前也沒什麼本事,只是剛好綉活還不錯,不若讓妾給世子爺做一個荷包如何?」
說著,朝雨也不等姜嬛應承,便將手伸到了籃子里,將針線給找了出來。
琴兒目瞪口呆的看著朝雨,剛準備說上一兩句,就被姜嬛不著痕迹的給拉住,既然要做,那做便是了,反正對她而言,又不是大不了的事。
朝雨倒是興緻勃勃的,她手腳快,不一會兒便將形狀給縫製出來,而且針腳也不錯,看上去倒是在這方面下過功夫的人。
甚至是和她的相比較起來,真的是天差地別。
姜嬛看著自己綉了一半的帕子,笑著將它揉成一團,丟進了籃子里,乾脆撐著頭一心一意的看著朝雨綉荷包。
朝雨似乎也沒有料到姜嬛會這般如此,可當她的目光看著自己手中的綉品時,也不免生出了幾分恣意驕傲。
畢竟就連原先教她女紅的娘子,也誇她有一雙巧手,玲瓏聰慧,哪裡又能是一個啞女可比的。
兩人就這樣一個綉,一個瞧著,如此一天便也就如此虛晃過去。
等著朝雨將這麼一個荷包綉好之後,林氏卻冷不丁的又派人端了一盅湯來,說是給姬以羨補補身子。
姜嬛也早就不耐煩去,將林氏身邊的侍女打發走之後,她還在想怎麼將朝雨騙過去的時候,那人卻主動請纓。
「世子妃,您身子不好,不若這盅湯,就讓妾給世子爺端過去的,妾也好將今兒縫製好的荷包,交給世子爺。」說著,朝雨的手便搭在了那托盤之上,似乎已經是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