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欲加之罪
一排排的話筒當即就簇擁到了她眼前,差點撞上她的面門,那群記者擠破頭地想找到一個絕佳的位置來做這次採訪。
「何慕小姐,請問您是否因為傍上了大款而拋棄了自己相戀三年的男朋友,做了那位有錢男人的情|婦。魏超無法放下對你的感情,找你談和,可你卻謀害了魏超。請問這些都是事實嗎?」
「何小姐,聽說你的金主是S市某位著名的企業家,可以透漏一下是誰嗎?」
「何小姐……」
一個接一個地問題讓何慕應接不暇,頭痛欲裂。
她完全沒搞明白這群記者莫名其妙的跑來問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問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且魏超的事姜易度不是私下解決了嗎?又是怎麼被媒體得知的?
但可以看出來,他們似乎誤解了什麼。
「你們誤會了,事情不是你么你想象的那樣。」從來沒經歷過這種場面的何慕,只好儘力做著蒼白的解釋。
「那請問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這個……」何慕有些猶豫,當晚的事情本來就過於匪夷所思,隻言片語根本說不清楚,而且牽著的人和事都太多,如果她說了,還不知道會造成什麼影響。
「何小姐,您這是無話可說嗎?」
閃光燈閃的何慕連眼睛都難以睜開,她用手做擋,「別拍了!你們這是在侵犯我的肖像權!」
「超兒啊!我的兒啊——!」
記者的緊緊相逼本就讓何慕夠雜亂無措了,可事情遠沒有她想的那樣簡單,門口突然又走進來三男兩女,他們拉著橫幅,其中一個年近半百、衣著粗鄙的婦女老淚縱橫地被其餘幾個人攙扶著。
一走過來,就跟大街上專業的碰瓷戶一樣,『咣當』倒在了這群記者面前。
她拍打著大|腿哭天搶地,臉上的褶皺都跟著一抽一抽。
「魏超啊,我的兒!你怎麼年紀輕輕的就走了,留下我這孤家寡人後半輩子可怎麼活啊——」
記者面面相覷,話筒全部轉向了跪地不起的婦女。
「請問您是魏超的母親嗎?能跟大家說說他的情況嗎?」
中年婦女止住了哭聲,操著一口方言擺出悲痛欲絕的神情,「魏超是我的兒子。他從小就聽話懂事,學習一直很好,很讓大人省心,大學畢業以後就來到了這個大城市,從一個小職員做起,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當上了客戶經理。他每個月工資不多還老是往家裡寄,他是我們一家人的驕傲和指望,么想到這麼年紀輕輕的就……」
她抬頭怨毒的剮了何慕一眼,登時從地上站了起來,指著何慕的鼻尖,嚷嚷,「都是你,就是你這個女人!是你害死了我的超兒!」
失心瘋一般,女人撥開人群直直衝向何慕,何慕還沒退兩步,就被女人揪住了衣服,她個頭只到何慕脖子的位置,但由於長期干農活的緣故,力氣卻大的驚人。
「你還我的超兒!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為了錢你什麼都乾的出來!殺人償命,你卻還逍遙法外,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猛烈的糾拽搖晃讓何慕腦子發懵,她的腦袋如同要炸開一般,痛的四分五裂。
喊叫聲,吵雜聲,讓她頻臨崩潰的邊緣,終是忍無可忍,何慕一把推開搖晃她的婦女,不管不顧的喊,「不要再顛倒是非,混淆視聽了!明明是他綁架了我朋友,是他要敲詐我!是他咎由自取自尋死路,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胡說!你這個滿嘴胡話的、心腸歹毒的女人!我的超兒這麼懂事,他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我看就是你為了脫罪故意編造的借口!」
「你這個女人,太不是東西了!」
「就是,要不是看你是個女人,我早就揍你了!」
跟在婦女身邊的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所謂三人成虎,何慕一時竟有些百口莫辯。
這時,一個女記者擠了過來,將話筒遞到何慕嘴邊,「何小姐,您說是魏超綁架了你的朋友,請問是正在這裡住院的路萱笛小姐嗎?請她出來說兩句吧?」
突襲而來的不安敲響了何慕理智的警鐘,那晚的經歷對路萱笛來說是一場驚怖的噩夢,如果被這些記者打擾,肯定會揭開她心中的傷疤,她的狀態才剛好一點,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刺激。
這個話題何慕沒辦法再接下去!
「不是。」她斬釘截鐵的對記者說,「跟路萱笛沒關係,她現在正在住院,請你們有點職業操守,不要去打擾一個病人!」
「那您說的朋友是誰呢?讓她站出來說說當時的情況,對您也是有利的。不然,觀眾怎麼能相信您所說的話。」記者不依不饒。
「抱歉,恕我不能相告。」何慕不想再跟這些記者糾|纏下去,他們為了一個新聞往往可以放下做人的底線,費盡心思的套話,到最後還不知道會扣一頂怎樣的帽子在她頭上。
言多必失,何慕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她轉身想走,可魏超的母親發現了這個苗頭,上前拽住了何慕的衣服,記者瞬間將她四周圍的水泄不通。
「看吧,編不下去了就想跑,你糊誰呢?」婦女身邊的一個尖嘴猴腮的女人呸道。
何慕簡直無語,她瞪視著女人,冷笑一聲,「大姐,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閑?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沒工夫聽你們在這兒編故事。如果你認為是我害死了魏超,請你們拿出證據,否則這個鍋我不背。」
說罷,扭頭快步離去。
「狗仗人勢!」女人不屑的罵道,這句話才讓在場的人如反應過來一般,記者們瞬間又將話筒舉向了那三男兩女。
此時,在一個陰暗的角落,何柳望著這一切,揚起狡黠而幸災樂禍的笑容。
……
何慕幾乎是狂奔到路萱笛的病房,可當她推開房門的一剎,卻看到了一個不和諧的身影,頓時令她渾身不爽。
沐建勛正坐在床邊將削成塊的蘋果喂進路萱笛的嘴裡,何慕難以置信的望著這一幕,剛才經歷的一切讓她的大腦還在嗡嗡作響,現在更是凌亂不堪。
「笛子,你在幹嘛?」她走上前,沒理沐建勛,對躺在床上一臉愉悅地路萱笛詰問道。
「小慕,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樣,遲院長那邊還順利吧?」路萱笛尷尬的舔了舔嘴唇,還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直接無視了她的問題,何慕重複道:「我問你,你在幹什麼?」
路萱笛自然明白何慕的意思,她怯怯地低下頭去。
「我說你怎麼這麼多問題?你的眼睛是擺設,在幹什麼你看不到嗎?」沐建勛聽不下去了,站起來護住路萱笛。
何慕壓根不看他,從鼻腔哼出輕蔑的一聲,「我的眼睛只看得到人,可看不到畜生。」
「你他|媽什麼意思?!」沐建勛頓時火了,兩人原本就互相看不順眼,現在更是針尖對麥芒。
路萱笛拉住沐建勛的衣角,又望向何慕,咧嘴笑道:「小慕,其實……這都是個誤會。我已經沒事了,建勛他就是來看看我,你要是不喜歡他我讓他走就是。」
說著,她推搡沐建勛,示意他離開。
但沐建勛卻昂著頭,一臉桀驁,「這醫院是她家開的嗎?憑什麼她來了我要走?」
這態度更讓何慕厭惡。
「誤會?」何慕覺得自己可沒瞎,她瞥向路萱笛,「你手機上的照片我可都看見了,你別跟我說那都是別人PS的。」
一提到這個,路萱笛的神色黯淡了下去,卻被一旁的沐建勛收入眼中。
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容易才跟路萱笛和好,可不能被這個何慕給攪和了!
沐建勛跨步到何慕身邊,湊到她面前,凶神惡煞的,「我跟小笛之間的事,輪不到你插嘴!與其在這關心別人,你還是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剛才我進來的時候,看到有很多記者在大廳里,我好像聽他們提起了你的名字……我不管你是怎麼引來這麼多記者的,但是,我警告你不要把小笛牽扯進去,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記者?怎麼會有記者?」路萱笛茫然的望向何慕,「小慕,這是怎麼一回事?」
何慕同樣橫眉怒目的瞪視著沐建勛,可就算她現在再怎麼惱怒,也不能忘了正經事,他的賬,以後再算!
「笛子。趕緊收拾東西,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裡。」何慕不多解釋,盡量把沐建勛當做空氣,開始匆忙的整理要帶走的東西。
「小慕,你之前不是還勸我多住幾天嗎?怎麼突然又這麼著急要走?到底發生什麼了?」路萱笛不解地看著何慕忙碌的身姿。
「現在什麼都別問,以後我再跟你解釋。」
說話間,何慕已經飛速的將物品整理好,她走上前攙扶起路萱笛,二話不說就朝門口走去。
本打算從醫院後門離開,避開那群記者,可他們剛一出病房,何慕就瞥見從電梯口一下擁下來一群人,正是剛才在大廳里的那些記者!
「我去,這麼快就找來了!」何慕顧不上其他,將路萱笛推進沐建群的臂彎中,「這裡我擋著,帶她走,快!」
沐建勛一看這些記者來者不善,不管路萱笛再怎麼抗拒,他強勢地攬住她,從一旁的安全通道離開了。
何慕深吸了一口氣,做好面臨暴風雨的準備。
她仰首挺胸的站在原地,攝像機、閃光燈很快對準了她。
「何小姐,請你再回答我們幾個問題。」
「我已經說了,要質問我,請先拿出證據來!」
「何小姐,聽說您背後的金主在S市頗有勢力,所以才消滅了證據,將這件事壓了下去,對嗎?」
何慕被他們吵得一個頭兩個大,「這裡是醫院,請你們不要打擾各位病人的休息!」
「何小姐,你這是在逃避問題嗎?」
就在何慕被這些人咄咄相逼,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她的肩膀被一個溫熱的手掌扣住,隨即熟悉的氣息傳入口鼻,讓她的心驀然一跳。
何慕有些不敢相信的轉過臉,姜易度,他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