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落荒而逃

第三十一章落荒而逃

第三十一章落荒而逃

已經躺下的他一聽渾身一顫,略一沉吟說:「切——你不會是老年痴獃吧?你看你師傅有那個命嗎?人家是什麼人?大上海的江南美女,軍醫大的高材生,父親是這裡的司令員,真正是遙不可及的侯門之女,師傅我是勞苦大眾里的貧下中農,你這不是笑話我嗎……」

「且——那有什麼?自古道將相無種,窮富無根,英雄不問出處。你一表人才貌若潘安,文韜武略一樣不差,怎麼能小瞧了自己?一家有女百家求,夢醫生雖然貌若天仙,也是閨中待嫁之女,和你搭配就是神仙眷侶,要不然人家憑什麼和你在一塊?更別說救命之恩了,要不是你寒冬臘月脫光了衣服捨己救人,一命相博,還有她現在的活蹦亂跳啊——英雄救美這種事最能兩廂情願,投懷送抱。師傅——你放心大膽的往前走,俊男靚女在一塊就那麼回事,積極主動攻城略地,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呵呵——小屁孩知道幹什麼?沒大沒小……」「哈哈哈……師傅,你才比我大幾歲就倚老賣老?別看我比你小几歲,我都談了好幾個女朋友了,實戰經驗比你豐富,談情說愛我是行家裡手,能給你當師傅。男歡女愛你不懂,你能當隊長我不能,怎麼樣泡妞你就不如我了……」

「哈哈哈……吹牛不怕讓牛踏死,就算是你能給我當師傅,就能教會我泡妞了?無稽之談。嗯嗯——每個人環境不同,機遇不同,感知感悟的能力就不同,付之行動就會千差萬別。你生在大城市環境優越,人們思想開放不保守,人流如海,左顧右盼,女孩子挑花了眼價值觀不值錢,談情說愛猶如過家家一樣兒戲,來得容易不值得留戀。不像我們農村人封建保守死腦筋,找到不容易,找到了就咬定青山不放鬆一始而終,奉陪到底,白頭偕老。我們家鄉就聽不到誰家鬧離婚,而你們城裡人離婚就像上廁所一樣方便。山呼海嘯綁在一起,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三分鐘熱潮卿卿我我,屁股一轉就沒事了急流勇退,垂頭喪氣的分道揚鑣,沒有可取之處……」

「哈哈哈……師傅,你不懂什麼是愛情?山盟海誓只不過是口號,千古絕戀只是傳說,現實生活中誰見過?常換常新才是真功夫……」「去你的——胡說八道。你沒有見過,只能說明你孤陋寡聞,不能說沒有。婚姻是一件嚴肅的事情,豈能兒戲?陰謀與愛情交織在一起,還能有真心相愛的伉儷嗎?夫妻同床睡,人心隔肚皮,彷彿是定時炸彈,什麼時候謀財害命都不知道,可悲不可悲?嗯嗯——討老婆,要有一種睡在媽媽身邊的安全感,那才叫境界,不能強拉硬拽拉郎配,強扭的瓜不甜。就像你小子,上次那個廣播電台的女朋友要和你分手,你不放手就想用強,怒火中燒想回家去滅了人家全家,不是我鐵腕手段鎮壓你,你小子就闖天禍了,還有你此刻給我吹牛的功夫呀——嗯——想想你們城裡人也可悲啊——人走茶涼,世態炎涼,怎麼能朝秦暮楚,朝三暮四?挑三揀四的這山望著那山高,最終就成了被人遺棄的怨婦憤男,憤世嫉俗血濺斷橋,玷污了純潔的愛情……」

「呵呵——不是吧——師傅,你說的太過殘忍了吧——我的幾個女朋友對我可是以身相許,信誓旦旦……」

「拉倒吧——吹什麼吹?小小年紀就偷食禁果,捅破了窗戶紙,還有什麼神秘可言?賤兮兮的沒有內涵,那叫動物世界,禽獸不如。我們農村就不會這樣,家族家規硬似法律,就是懸在頭頂的利刃,道德底線必須遵守,越軌偷情就是死路一條,女主內男主外男耕女織,舉案齊眉……」

「哈哈哈……師傅,言過其實了吧?你說的那是原始社會吧——農村那麼好,你怎麼不找一個讓我看看?非要找城裡女人?你就不怕城裡女人水性楊花,紅杏出牆……」「哈哈哈……這就叫與時俱進,擇優錄取。城裡女人有糧票,會生活有品味,鄉里女人會幹活能吃苦,各有千秋。唉——我家姊妹多條件差,我是第一個跳出農門,負有振興家族的重任,就得找一個城裡女人,改變一下家庭環境,給弟弟妹妹做個榜樣,責無旁貸。我要是找到城裡女人做老婆,就不會讓她紅杏出牆,首要的就是自立自強,修身養德鶴立雞群,比城裡人還要城裡人,付出真情疼愛有加,自然就會彼此相愛,沒有登徒子可乘之機。嗯——也不知道兩口子過日子是個啥滋味?值得期待啊——」羽隊長感嘆道。

「呵呵——過日子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鍋碗瓢盆交響曲,像你這樣的大男子主義,不會幹家務就是短板,哪個女人受得了……」

「切——幹家務又不是搞科研,還能有開汽車難嗎……」「呵呵——師傅,幹家務可不是開汽車那麼簡單,汽車是死的,弄好弄壞不提意見不反抗;人是活的,弄好弄壞可就大不一樣了,常言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就是這個道理。不過,夢醫生就不一樣了,依我看這個女人溫柔賢惠,賢良淑德,通情達理,既是高幹子弟又是軍官,還是醫生,有旺夫相,你要是泡到手,這一輩子你就享福了,就能改變你家條件。」趙群里有感而發。

黑暗中的羽隊長自然深思熟慮,想想不期而遇的邂逅,就是相見恨晚的有緣人,要不然怎麼會有目前的大好局面?可從來沒有過談情說愛的前車之鑒,眼前的境遇有一種不可思議,彷彿是末路狂花,就像花瓶里的插花,香氣怡人嬌艷可愛,卻沒有根基,浮萍一樣隨波逐流,總覺得不真實。

他嘆了口氣說:「徒弟,你還年輕,好多事不像你想的那樣花好月圓,天隨人願,這裡面不可預知的多少事情,就像感冒咳嗽,誰知道哪一天就會疾病染身,痛苦不堪?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拚,提高自己的價值修鍊內功,打拚出屬於自己的生存空間,一方天地,就會掌握主動,享有特權,調配資源,要不然就是黃粱美夢一場空,徒傷悲。唉——什麼是愛情?情為何物?這堂課還沒有教過學費,邊走邊學吧……」

「切——師傅你客氣了,你文學功底那麼好,整天家詩詞歌賦掛在嘴上,情何以堪你不知道呀——不要把愛情看得那麼神秘,要死要活的划不來。兩個人的事很簡單,你好我好天知地知,生米煮成熟飯就大功告成啦——有沒有愛情無所謂……」

「哈哈哈……滾一邊去,原始人啊——現在是文明時代,自由戀愛,追求的就是山朦朧水朦朧,情切切意綿綿的意境,像你那樣還有什麼意思?芸芸眾生中人海茫茫,和一個陌生人同眠共枕,相依相伴,沒有了感情基礎,怎麼能白頭偕老?豈不是半途而廢,成了孤家寡人了?人生有三大苦難,少年喪母,中年喪妻,老來喪子,那可就慘到家了……」

「呵呵——沒有那麼凄慘,我們才活人,有的是時間挑三揀四,左顧右盼。複雜的事情搞簡單了就是能耐,你只要把夢醫生搞定了,剩下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是開車的人,這個道理我們在戈壁灘大沙漠里就驗證過……」

「哈哈哈……說的也是啊——複雜的事情搞簡單了就是能耐?有哲理,庸人自擾之,自古如此。聰明人去繁就簡,單刀直入,說不定歪打正著,我好好爭取就是了。嗯——我和你說的這些事要守口如瓶,尤其嚴加防範黑子,那個烏鴉嘴知道了可就麻煩了,說起話來口無遮擋,沒輕沒重,能把我損死……」

「哈哈哈……三班長是你的剋星我知道,你放心就是了,我不是你身邊的炸彈……」「這我相信,不然的話早就把你排除了。時間不早了,睡覺吧——明天還要幹活呢——啊呵——困死了,晚安——做個好夢……」「晚安——你也是——」……

黑夜吞噬了一切萬籟俱寂,原野上刮來的寒風摧殘著高原邊關,寒徹透骨,聲聲凄厲。守關戍邊的軍人們頂風冒雪,習以為常,談笑風生應對自如,不影響該乾的事,梳理著生活中的一切不在話下。

攪動了沉寂池塘的人兒已經離去,卻餘波未消漣漪陣陣,獨守豪宅的嬌嬌女躺在床上黯然傷神,徹夜難眠。剛剛過去的激情演繹,彷彿是夢境一般不真實,抬起手摸摸自己的粉唇,嬌嫩的臉頰,光潔的玉頸,到處都有他留下的餘溫,還有伴隨著煙草味的男子漢氣息,喘著粗氣的喘氣聲餘音繞梁,猶在耳畔,催動著激情血流涌動,火燒火燎的難以自制。

試問自己是醫生,學醫的過程中相對於人體結構司空見慣,了如指掌,沒什麼秘密可言,可以說閱歷不淺,卻從來也沒有過這種飄飄欲仙的感覺。男女之情如此美妙,這個人就像有魔法似地,在一起就有情不自禁的愉悅,幹什麼都心悅誠服,難道說這就是愛情的滋味?令人悸動,令人神往?如果是那可就妙不可言了。

茫茫人海中一路走來,日出日落循環往複,不經意間從懵懵懂懂的青澀少女,擋不住的出落成了婷婷玉立的大美女,逃不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自然規律,招蜂惹蝶的好色之徒垂涎三尺,大獻殷勤,騷擾不斷。

女大不中留的家裡人,親朋好友拉郎配,走馬燈似得把認識的熟人引薦介紹,可以說閱人無數,即便是不願意去相親,礙於面子感情撥不開,還得勉為其難應付差事,敷衍了事,其中不缺乏出類拔萃的人中驕子,官宦之家的後起之秀,也只有一面之交,沒有見第二面的慾望,是因為沒有那種令人心悸的感覺。

而現在的這個人萍水相逢,名不見經傳,平凡卻不平庸,充滿朝氣,義薄雲天,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無遮無擋不請自到,哼著小曲搖頭晃腦,壞惺惺的就闖進了緊閉的心扉,不管不顧的安營紮寨留駐心間,踢腿打拳伸張自如,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樣方便自然,這是為什麼?他的喜怒哀樂,怎麼會牽動著自己的感受為他流淚,流不出的都是愛,難道他綁架了自己的心?迷惑了自己的神志?

自問自答的嬌嬌女碾轉反覆,說服不了自己的感受,也不想稀里糊塗的跟著感覺走,感覺靠得住嗎?正確與否總也理不出頭緒。常言說,熱戀中的男女都是傻子,自己傻嗎?他傻嗎?想想目前所處的位置,是傻子能勝任得了的職務嗎?自己身為軍醫,關乎著多少軍人的身體健康,而他是肩負著國家使命的領軍人物,勇闖望而生畏,無人問津的荒蠻極地來去自如,說明就是千里挑一的彪悍人物,是傻子能勝任的嗎?就因為如此才顯得與眾不同,自己才怦然心動,這就是傳說中的偶遇,有緣千里來相會,機會總在拐彎處,不是嗎?

寒風蕭蕭,殘月清冷,斗轉星移,激情燃燒的嬌嬌女翻了個身,感覺有些口渴,赤裸著冰雕玉琢的身子下了床找水喝,剛剛提起保溫瓶,刺耳的軍號聲劃破清冷的黎明,在高原邊關嘀嗒嗒嗒響起了。

一夜未眠的她渾身一顫,想不通不經意間天亮的如此之快?有愛的時間怎麼會快不可擋?真是幸福短暫,歲月悠長,她搖了搖頭放心暖瓶,穿衣洗漱一氣呵成,紮好腰帶出門出操。

籠罩在黎明前黑暗中的高原邊關人影幢幢,無論來自哪裡的軍人們都按部就班出操,卻是各自為陣,在廣闊的營區里跑操,喊聲陣陣,響徹雲霄,一派生龍活虎的生動畫面,二一八車隊也在其中。

一班長馬百善帶操,羽隊長跑在隊列最後,清晨的空氣寒冷異常,吸一口氣能凍住肺,呼出來氣卻熱氣滾滾,粗壯有力,蔚為壯觀。用不了多長時間,眼睫毛、眉毛、鬍鬚就形成了霧凇,皮帽子上同樣如此,看起來白光光像聖誕老人,也是一番景緻。

在野外無拘無束,作息時間伺機而動,遲早無關緊要,沒有人說三道四,在基地可就是分秒不差的循規蹈矩,墨守陳規,吃飯睡覺刻不容緩,過期不候。出完操就是緊緊張張的盥洗清楚,羽隊長督促大家吃早餐。

已經有些不習慣的軍人們,拿著飯盆湧向食堂,食堂里早就人頭攢動,人滿為患,稀飯鹹菜饃饃,是老三樣早點習以為常,幾十天沒有吃過了,現在吃起來別有風味,不用自己動手就能吃現成,感覺到了家的味道,一時間充滿了幸福感。

沒出息的黑子,喝了三大碗包穀麵糊糊,還意猶未盡的想喝,惹得大家驚詫不已,彷彿在喝王母娘娘雨露瓊漿。

羽隊長一看大家駐足觀看,有些難為情,瞪了一眼黑子說:「有點出息好不好?包穀麵糊糊有什麼好?丟人現眼的沒喝過呀……」

「呵呵——這幾十天你喝過了?大清早起來就吃罐頭,誰受的了啊……」「嘔——嘔……」一聽說罐頭兩個字,吃噁心了罐頭的好幾個人,條件反射就反胃了,連連嘔吐。

羽隊長同樣按捺不住,翻起身跑出食堂,緊隨其後的軍人們一大群,一個個都嘔吐不止,嚇壞了食堂管理員王慧寶,還以為飯菜有問題吃壞了大家,那可是闖天禍的大事。

他惶惶不安的拍著羽隊長的脊背說:「怎怎——怎麼啦嘛——隊長?不不——不會是飯菜有什麼問題吧……」

「不是——嘔——嘔嘔……不管你的事,弟兄們長時間不吃飯,有些不適應……」「啊——不吃飯?你們不吃飯吃什麼……」「我們吃——嘔嘔……你別管了,再見——」羽隊長不敢說罐頭二字,逃離魔窟似得跑回宿舍。

皮糙肉厚的黑子還是有些過人之處,無意之中的一句話,不知道怎麼就引起眾怒。一看大家都紛紛離去,就剩下他一個人還想喝稀飯,也不好意思再喝了。

已經跑出去的劉曉強,一看師傅還沒有出來,去而復返站在門口向他招手,黑子看到后不明就裡出來了,納悶地說:「他們怎麼了?幹嘛躲著我……」

「哎呦呦——師傅——你可真是現世報,包穀麵糊糊已經喝了三大碗了,倒在臉盆里都有一盆子,喝那麼多幹嘛呀……」「我想喝么——不行呀——吃糧當兵,吃飯管飽,我……」「吃飯管飽是肯定的,也不能沒饑飽啊——你更不能說罐頭呀——嘔——嘔——」劉曉強一說罐頭還是有反應。

黑子一看豁然頓悟,才知道說錯了話,引起了連鎖反應懊悔不已,拍著劉曉強的脊背說:「哎呦呦——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害得弟兄們把吃上的都吐了,隊長還不得找我的茬呀……」

「才知道呀——師傅,等一會隊長找你麻煩,你就趕緊的賠情道歉,態度要好,不要和隊長對著干……」「滾一邊去——憑什麼我要賠情道歉?我也是實話實說嘛——也沒有胡編亂造,大不了打一架……」「你——師傅,這裡是基地,不是荒郊野外無所謂,你們兩個打架影響不好,基地首長知道了怎麼想?你是一個兵無所謂,可隊長是領軍人物,追究起來影響巨大,後果難料,你就忍一忍好不好……」「哦——這個——基地打架是有些不好,那我們就到外面去打不就完了嗎……」「哎呦呦——師傅,你和隊長是發小,你就讓他一回不行嗎……」「不行——我從來就沒有向他賠情道歉的先例,如果我低三下四的低頭哈腰,我還是我嗎?你放心徒弟,不會有事的,趕緊回去吧——上班了。」死不悔改的黑子信心滿滿地說。

返回宿舍的羽隊長喝了口茶,才把「暴亂」的胃安撫下來,想起罪魁禍首黑子害人不淺,憤憤不平的怒火萬丈,恨不得立即鎮壓,以解心頭之恨,卻遲遲不見他到來。上班的軍號聲按時按點響起了,他正準備集合隊伍修整車輛,基地通訊員歡快的跑來了,通知讓他到會議室去開會。他急忙讓趙群里通知部隊集合,安排任務后,不敢怠慢來到了會議室。命大福大的福將黑子,冥冥之中有神靈眷顧,算是躲過了一劫不提。

會議室里已經座無虛席,坐滿了各部門的頭頭腦腦,看見他到來列席會議,都拍手歡迎。受寵若驚的他,舉手敬禮表示感謝,找位置坐下后,基地石政委主持會議,主要是聽他回報執行任務的過程。

本來就口如懸河的他,語言文字的組織能力可不是蓋的,說起來言之有據,精彩紛呈。雪域、沙漠、戈壁灘遇到的艱難困苦,繪聲繪色的描述清楚,沙塵暴龍捲風中絕地求生,沙漠瀑布飛流直下,浩瀚的胡楊林中穿梭前進,到達兵站交接物資,尋找水源喝壞了肚子,跑肚拉稀潰不成軍,返回時為救戰友夜以繼日,把在場的軍官們聽的跌宕起伏,膛目結舌,由衷的佩服車隊不屈不饒的拼搏精神,眼睛柔軟的人感動的淚水漣漣,拭擦不及。

會場里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滔滔不竭得他,避重就輕暢所欲言,講故事一樣激蕩流暢,高潮迭起,所有人的情緒跟隨著他深入荒蠻之地傲游一番,驚嘆著大自然魅力無窮,奧妙無窮,威力無窮,最後他說道:「各位首長,雖然我們圓滿完成了任務,沒有辜負國家的期待,各位首長的厚愛,我們車隊卻受到重創,給我們留下來深深的創傷。汽車損壞嚴重,殘破不堪,技術性能急劇下降,安全隱患重重疊疊,不能完成接下來的任務,我請求儘快恢復車輛,噴塗油漆更換零部件,摸去曾經的創傷。督促醫院醫治好傷病員,恢復原有的戰鬥力。還有,我請求首長們再給我們換髮一套軍裝,我們的軍裝實在是破爛不堪,我看見就心發抖,不僅僅影響軍容,會讓我們忘不了曾經的苦難,心理陰影抹不去,不利用身心健康。報告完畢,請各位首長批評指導……」

「嘩啦啦」掌聲四起,經久不衰。

石政委作了總結髮言,肯定了車隊艱苦卓絕的拼搏精神,完成了中央軍委下達的任務,保障了一線部隊的後勤供給,熱情洋溢的要為車隊立功受獎,相對於羽隊長的請求,散會後請示軍區同意后立即執行。段副司令的講話同樣如此,大加讚賞了車隊的英勇表現,沒有人講話了散會。

散會後的羽隊長,急急了了跑去醫務室,詢問昨天晚上忘記了的病號近況如何?來到門口沒有猶豫,就像進自己傢伙房一樣無拘無束,不報告不敲門,蹬鼻子上臉推開門一看,只有夢醫生一個人給醫院裡打電話。

色膽包天的他,一看沒有別人就放肆起來,直徑的走到她跟前,伸開雙臂攬入懷中,聚精會神打電話的嬌嬌女嚇了一跳,吃驚的叫喚起來,還沒有來得及出聲,嘴已經被堵住了,定眼一看是心儀的人,立刻就癱軟下來,手裡的話筒拿捏不住掉下來,電話那頭還在說話,這一邊卻輕車熟路,風起雲湧,驚濤拍岸……

鶯鶯燕燕的呢喃聲銷魂觸骨,饑渴難耐的俊男靚女為情所困,居然在公眾場合激情演繹,膽夠肥。像八爪魚一樣纏繞在身上的夢醫生沒完沒了,粉唇猶如雞吃食,在羽隊長暴露的肌膚上擲地有聲「強暴」著,以解相思之苦,報仇雪恨。

還是有些害怕不期而遇邂逅的羽隊長,過足了癮適可而止,掏出嘴來氣喘咻咻,從脖子上扯下她的手說:「夠了——夠了——要是讓人看到了可就曝光了,一唱雄雞天下白,作風問題猛如虎……」

「切——害怕什麼?我們是孤男寡女談情說愛,又不是第三者插足,不影響世界和平……」「哎呦呦——胡說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隱私,公之於眾還不得傳為笑柄啊——還活不活了……」「嘎嘎嘎……有賊心沒賊膽,我都不害怕你怕什麼?你不是彪悍生猛嗎——繼續呀……」「啊——好了——好了——說正事,我的病號怎麼樣了……」「你——好狠的心哦——你怎麼不關心我怎麼樣了?你害得人家一宿沒睡……」「啊——我——我害的你一宿沒睡?怎麼可能?不睡覺幹嘛呀……」「想你呀——你好壞,不顧人家的感受就一走了之,讓我獨守空房……」「哦——獨守空房?你本來就是孤家寡人,不獨守空房還能怎麼樣?別再鬧了,告訴我我的病號近況如何……」「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嘻嘻……」「這個——這裡是公眾場合,你不要任性好不好?萬一……」「嘻嘻——你還知道公眾場合呀——剛才為什麼對我餓虎撲食?抱著司令員的掌上明珠為非作歹,現在又不敢了?我不管,剛才的不算,動作不到位,從頭來過。」夢醫生一副有恃無恐的姿態。

羽隊長一看她頑皮的樣子,像個小孩一樣不依不饒,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緊張的看了看外面,閃電般親吻了一下,她不答應,索性放開手腳抱起她風捲殘雲,攻城略地,大顯神威,感覺到心滿意足了,放下她說:「呵呵——這總行了吧——快告訴我,求你了。」

夢醫生一看他著急的樣子很可愛,媚眼如絲莞爾一笑,抱住他的腰說:「嗯——算你敷衍了事過關了,不過——再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告訴你……」

「你——好好好——什麼條件說來聽聽,可不要太過分,免得我們彼此難堪……」「嘻嘻嘻……怎麼可能?只是我請你吃飯而已,簡單吧——今天晚上到我家裡來,我給你做好吃的,讓你喝好酒好不好……」「不好——今天晚上沒時間……」「你……你有什麼事嘛……」「切——別忘了我是帶兵人,那麼多弟兄們群龍無首怎麼行?主要是出去幾十天與世隔絕,不知道國際國內發生了什麼事,不了解形勢怎麼行?我要組織大家學習讀報紙,與時俱進不能落伍,改天行不行?」他誠懇地說。

嬌嬌女一聽立刻就晴轉多雲,一臉不悅,鬆開手,轉過身,低下頭,粉唇撅得老高,兩隻手擺弄著衣角,眼睛里水霧瀰漫,眼看著就要大雨滂沱了。

羽隊長一看大事不好,腹誹道:女人真麻煩,動不動就使性子,誰受得了啊?可又一想,人家是司令員的寶貝千金,請你吃飯多大的榮耀?多少人夢寐以求,求之不得,不給面子得罪的起嗎?發起飆來如何是好?後果難料啊——

再者說了,這幾次的病號多虧她跑前跑后精心照顧,比自己得了病還上心,大首長的姑娘能有這番作為,已經難能可貴了,還要怎麼樣?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才是君子所為,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痛。本來想找機會感謝人家,聊表心意,時機不湊巧拖延至今。現在人家主動有請,還推三阻四不想去,豈不是不識好歹,自找麻煩?

羽隊長想到這裡豁然開竅,組織大家學習,其他人完全可以代替自己,有文化的兵不是自己一個人,只不過自己的學習就要抽空加班加點了,還能怎麼樣?自己的事無足輕重,別人的事卻耽擱不得,弄巧成拙就會後患無窮。

他莞爾一笑,油腔滑調的說:「夢醫生同志,想請本隊長吃飯其情可嘉,提出表揚,看著你楚楚可憐的份上恩准了,有什麼好吃的報上名來,寡人洗耳恭聽。」

已經淚水漣漣的她一聽破涕為笑,抬起頭俏臉上已經卓有成效,水漫金山了,梨花帶雨,嬌艷嫵媚,嫣然一笑撲進懷裡,踮起腳尖把自己的淚水蹭在他的臉上說:「我給你煮羊羔肉,是我爸爸前幾天託人捎來的,我不喜歡吃羊肉,還有南京鹹水鴨,西湖醋魚,清燉雞,還有……」

「啊——還有——這就夠了,有羊羔肉一樣就夠了,管飽就行。我的病號怎麼樣……」「你的病號沒有生命危險,如果病情嚴重,我早就告訴你啦,沒事了我才纏你玩。不過,有三個呼吸道發炎的兵有些麻煩,醫院裡說很可能轉化為肺水腫,這裡沒有高壓氧艙,高原不好醫治,一大早轉院到內地醫院去了,還有五六個跑肚拉稀的兵,已經控制住了,就剩下恢復了。治病救人是醫生的事,責無旁貸,你就別再操心了好不好……」「這——我不操心怎麼可能?我帶他們奔赴高原來執行任務,我答應過我的師傅連長,要把他們一個不少的帶回去,可現在已經有好幾個兵送回內地了,非戰鬥減員,就影響到完成任務,他們康復了往哪裡去?關係到一個兵的前途命運……」「你就不會關心關心我嗎?我也需要你的關心,你總不能不管我吧……」「你——有點良心好不好?你把他們的隊長抱在懷裡還不夠嗎?你這個瘋丫頭還翻天了?老虎不發威你以為是病貓啊——看我怎麼關心你。」說著話,一貓腰抱起她來雙手挺舉,嬌嬌女就高高的舉在頭頂。

「啊——我——我有恐高症,快放下——嚇死我了,我不鬧了好不好?我給你認錯,快放下,求求你了。」嬌嬌女聲如黃鸝求饒不止。

見好就收得他放下來,嬌嬌女臉色煞白,杏眼圓瞪抱怨道:「你——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能把我舉過頭頂?野氂牛嗎……」

「哈哈哈……你才有多重?汽車輪胎幾百斤重,舉過頭頂小菜一碟,你算什麼呀——嗷——忘了告訴你好消息,石政委答應給我們換髮新軍裝,你說好不好——」他高興得像個小孩子,手舞足蹈的不亦樂乎。

夢醫生嗔怒道白了一眼,拉著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捧住他的臉說:「一套新軍裝有什麼稀奇?看把你高興的找不到北了?晚上早一點過來,看看你的手臟不臟?我給你好好泡一泡,洗一洗……」

「切——沒那個功夫,男人的手要那麼乾淨幹嘛?這幾天我還要修車,能洗乾淨嗎?別費勁了。呵呵——回家了,我媽媽天天盯著我洗臉,說我洗臉不認真敷衍了事,是貓兒洗臉,你現在又管我洗手?我好命苦啊——讓我活不活了……」「咯咯咯……抱屈什麼?你就幸福死了,家裡有慈母管你洗臉,這裡來我管你洗手,你還身在福中不知福抱怨,不要謀不得哦——讓我香你一口……」「你——我還有事,弟兄們在車場里修車,我走了。」他翻起身來跑出了門。

一邊走一邊回過頭來,看了看扶住門框探出頭來,笑靨如花的嬌嬌女落荒而逃。心裏面感嘆道,大城市的女人,果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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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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