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也不敢了

說實話，我二媽死了，我想過我二爸也死了。

但是我沒法確定我二爸是否真的死了，所以對他活著還抱著一絲希望。

可如今看到他出現在我面前，我卻沒有那種他還在人世的欣喜，因為我發現，即便我看到他，我也沒法確定他是否活著。

萬一他跟我二媽一樣，死後還能走動怎麼辦？

「小染，你怎麼到我家來了？」二爸不知道我心裡的想法，趴在牆頭，皺眉對我焦急的說道：「趕快離開，這裡危險。」輔導費付付付

聽到我二爸說這裡危險，讓我趕緊離開，我感覺他應該還活著，沒有死。

不過我不能確定，就裝糊塗道：「二爸，怎麼了？二媽帶我來的時候，沒說有危險啊。」

「胡扯！你二媽她……」提到二媽，二爸的聲音一下哽咽了，眼眶也紅了，「小染你聽話，趕緊出來。」

見我二爸提到我二媽，就說不下去了，還紅了眼睛，我心中明白二爸已經知道二媽不在人世的消息了。

那麼，問題來了。

既然二爸知道二媽不在人世了，那他為什麼沒有告訴家裡的親戚？

還有，從昨天到今天我們相遇之前，他在哪裡？

為什麼沒有回家？

為什麼回家不走正門，要爬牆頭？

這些問題在我腦海里縈繞，我撿了一個能問出口的問題問：「二爸，你回家怎麼不從門走，卻要爬牆？」

二爸聽到我這個問題，卻是嘆了一口氣，「小染，有些事我不說，是怕說出來嚇到你。你別問了，聽二爸的話，趕緊出來。」

不知怎麼的，又一次聽到我二爸讓我趕緊出去，我忽然想到男鬼對我的威脅：不要出去，否則後果自負。

男鬼可是古代的鬼，至少活了一百年，應該非常厲害。

他的後果自負，我還是有些怕的，更怕會連累到我二爸。

所以，我就站在那兒沒有動。

見我站著不動，我二爸急了，急的直嘆氣：「唉，我看我不說，你是不會明白了，我還是告訴你吧。」

「我們村裡來了一個厲害的男鬼，我親眼看到他殺的你二媽，卻……」

說著說著，我二爸就老淚縱橫，泣不成聲了。

而我聽到他說男鬼，自然的就想到我遇到的那個男鬼。

其實我有想過我二媽是男鬼殺的，但是親耳聽到我二爸說我二媽是男鬼殺的，我內心還是吃了一驚。

「要不是我命大，身上戴的有觀音，我也被那男鬼殺了。男鬼威脅我，不能將這件事說出去，否則的話，他就把我全家都殺了。」

類似的威脅，男鬼也跟我說過。

我更加確定，我二爸說的男鬼，就是我遇到的那個男鬼了，心一抖一抖的跳。

這樣殘暴的男鬼，我還要留在他身邊嗎？

不，我要離開！

這次不等我二爸再說讓我趕緊離開的話了，我主動說道：「二爸，我上去拿個東西，馬上下來跟你走。」

真後悔剛剛下來的時候，沒有把小背包帶下來。

我轉身就往堂屋方向跑，我二爸在後面喊：「都這時候了，還拿什麼東西啊。東西，多少錢買不到。命丟了，就不好了。」

二爸說的有理，是我太糊塗了。

我趕緊收住腳步，折返回來。

「來，拉著我的手，我拽你上來。」二爸伸下來一隻手。

抓住那隻手，頓時一股溫熱傳來，我知道我二爸是人了，對二爸不再懷疑，放心的跟他走了。

「二爸，我們這是去哪裡啊？」二爸拉著我走了很長一段路，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忍不住問道。

「別急，前面就到了。」二爸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抬頭看了看前面，見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此時太陽快下山了，四周昏暗暗的，遠遠看去，感覺樹林黑沉沉的，看著好嚇人，我有點怕，不敢往前走，拽了拽我二爸。

「二爸，我們去樹林做什麼啊？」

「不是去樹林，是去老黃廟，穿過前面的樹林就到了。男鬼再厲害，他不敢到廟裡去，這些天我就是躲在那裡。快走吧，我們得在天黑前趕到，不然就麻煩了。」

村裡是有一座廟，逢年過節的時候，大家還去燒香祈福，但是叫什麼名字、怎麼去的，我卻是不知道。

我二爸的手熱乎乎的，我想他又沒死，不會騙我，不會害我的，就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進了樹林，光線彷彿一下子消失了一樣，我什麼都看不到了。但是二爸卻能看到，他拉著我很輕鬆的往前走。

我則是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他後頭，走的很辛苦。

走了好一會兒，才適應眼前的黑暗，不過只能看清旁邊的情景，看不到遠處，看不到樹林的盡頭在哪裡。

「二爸，還有多遠啊？」因為看不到樹林的盡頭，我很是恐慌。

「馬上就到了。」二爸嘿嘿笑著說。

從我見二爸起，二爸就沒有笑過，這突然笑了一下，把我嚇了一跳。

我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別大驚小怪的。

正走著，二爸忽然停下來不走了，我詫異的問道：「二爸，怎麼不走了？」

二爸看著前面不說話，我也跟著看著前面，然後就看到男鬼別著手，慢慢的從黑暗中走出來。

「……」我心提到嗓子眼，想叫又不敢叫，往二爸身旁靠了靠。

剛靠到二爸身邊，聽到男鬼吼了一聲：「滾！」

我以為是讓我們滾，心裡巴不得滾，趕緊拉著二爸走，卻看到一抹紅色影子從二爸身體里飄出來，接著二爸就如同散了零件的機器人一樣，一節一節的倒了下去。

有一隻手，卻還牢牢的拉著我，差點把我拉倒。

「啊！」我嚇的連忙去甩我二爸的手，可是我二爸卻緊緊拉著我的手，我甩了好幾下都沒有甩開，急的快哭了。

後來就真的哭了。

男鬼走過來，在我二爸的手腕上捏了一下，拉著我不放的那隻手就鬆開了。

我迅速跳開，跑到男鬼身邊，不料跑的太急，撞到他懷裡了，我也不知怎麼想的，雙手一伸，順勢抱住了他。

男鬼卻嫌棄的一把將我推開，轉身走了。

我趕緊跟上去。

回去的路上，男鬼沒有跟我說一句話。他不說話，我也不敢說話。

到了二媽家門口，男鬼忽然停下來，轉身對我道：「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是不？」

聲音聽著很平靜，但是我知道男鬼他肯定生氣了。

我抿著嘴唇，搖頭，用力搖頭。

心裡說：再也不敢了。

經歷了我二媽、二爸這兩件事，我明白了一個事實，就是男鬼雖然可怕，但是他並沒有真正傷害我。

可能是見我態度誠懇吧，男鬼沒有說我什麼，轉身進去了，我自然也跟著進去。

男鬼生氣了，後果很可怕，沒有晚飯吃。

洗完澡，我餓著肚子躺在床上，心想：這一天總算是要過去了。

剛想到這兒，男鬼推門進來，我連忙在心裡改口：這一天還沒過去。

男鬼進來，看都沒看我，卻在上-床的時候按著我的肩膀，想要對我做什麼。

我嚇的推他，紅著臉道：「不行！」

男鬼皺眉，不悅的看著我，肯定心裡在想：你今天下午不聽我的話，偷偷出去，現在還敢反抗我？

雖然知道男鬼生氣，但是不行就是不行。

「那個，我來大姨媽了，就、就是癸水……」感覺在男鬼面前說這些，我好難為情，「來癸水的時候，不能做、做那個，不然的話會得病。」

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就被婦-科疾病纏身，二十歲的青春年華，跟四五十歲的阿姨一起去醫院看婦-科病。

男鬼盯我半晌，吐出兩個字：「得病？」

他似乎不信啊。

「嗯嗯。」我連連點頭，十分肯定告訴他：「會得病，得很嚴重的病，可能會死。」

聽到我說可能會死，男鬼的眉頭皺的很深，盯著我看了兩秒，翻身下去了。

「呼……」我輕輕呼了一口氣，今天算是躲過去了，但是明天呢，以後呢，心情很複雜。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清醒狀態下跟異性同床共枕，我失眠了。

我失眠的時候，最容易胡思亂想了，想著想著，我想到男鬼的兒子——小鬼了。

小鬼昨天跟我說明天再見，但今天他一天都沒有出來，不知他在做什麼。

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晚臨睡前，想到小鬼的緣故，早上我一睜眼就看到小鬼了。

小鬼趴在我的床頭，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我，見我醒了，他咧嘴就是一個甜甜的笑容：「娘……」

叫到一半，意識到不對，他連忙改口：「媽媽！」

哎喲，我去，這一聲媽媽簡直直擊心靈啊。

我一下從床上爬起來了，多年的賴床習慣都被這一聲媽媽治癒了。

我坐在床上，與他對視，不知道說什麼。

「媽媽，你昨晚睡的好嗎？」倒是這小鬼，很會聊天，一下就找到話題了。

我點點頭，「睡的還不錯。」心裡補充一句：如果身邊沒有男鬼，估計睡的會更香。

「媽媽，一夜不見，你想不想我？」

什麼？一夜！不是一天兩夜嗎？

我更正小鬼的說法，說：「你昨天沒有出來見我啊。」

「昨天？」小鬼歪頭沉思，自言自語道：「難道我多睡了一天嗎？」又問我：「媽媽，今天是我們見面的第三天嗎？」

「是……」我剛說了個是，男鬼推門進來，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就嚇的不敢把後面那個的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