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自由

第三十二章:自由

被貶入冷宮的萬妃娘娘於昨晚上臨盆,產下一子!

這消息堪比光速,瞬間在後宮傳遍。

太后親自去冷宮將他們母子接回了承歡殿,皇上也當即恢復了她的妃位。

皇上頒下聖旨,大赦天下,以賀大夏有后,江山有繼。

太后頒下懿旨,後宮大擺宴席,不論貴賤,一律坐席三天,以賀皇上後繼有人!

尚宮局因為宮中的宴席,變的忙碌不堪。

連冷靜沒去珠光閣送首飾盒這等事,都沒有人在意過問。

皇上天天守在萬妃母子身邊,別的妃嬪都成了馬棚風,甚至有傳言,宴席過後,母憑子貴,皇上必封萬妃為後!

忙碌完一天的宴席,正好也是鶯妃所定三天之期的最後一個晚上,冷靜揣著首飾盒,來到珠光閣。

鶯妃剛摔了兩個茶杯,盛怒不已,見了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伸手要批她耳括子,冷靜偏頭閃過。

鶯妃暴怒,指著她大罵:「你個下賤的奴才,還敢躲,本宮這就下令亂棒取了你的狗命。」

「娘娘想取奴婢的狗命易如反掌,可要取奴婢的狗命之前,是否想聽聽奴婢為娘娘打算的肺腑之言呢?」

冷靜將首飾盒輕輕的放到桌子上,啞聲道。

鶯妃怔一怔,有些吃驚的瞧著冷靜那張平靜如水的臉。

「萬妃娘娘產下小皇子,母憑子貴,顯然已經臨駕在諸位主子之上了,娘娘若想在眾妃之中出頭,依舊得到皇上的寵愛,非要有把金鋼鑽不可。」

冷靜接著說道。

鶯妃將正在收拾地上殘渣的宮婢轟出門去,攏了攏散亂的頭髮,在炕沿上坐了,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些不得志的現在要抱起團來,對付那個賤人才行?你這把金鋼鑽又是什麼?」

「皇上的為人,主子比奴婢清楚的多。「冷靜道。

鶯妃眸光流轉,輕笑一聲。

冷靜指指桌上的首飾盒:」主子請看,東西已經依主子的吩咐裝了進去。「

鶯妃盯她一眼,聲音變冷:」三支釵兩對耳環,一付鐲子,全裝了進去?」

冷靜點頭。

鶯妃一臉好奇之色,拿起盒子打開來,裡面只關著一張圖紙!

鶯妃打開那張圖紙,上面畫著三支釵兩對耳環,一付鐲子的圖樣!

「冷司設,你果然急智!這種主意也想的出來,我也是無可如何,畢竟本宮也沒有說明非是實物,圖樣不可。」

鶯妃將首飾盒並那張圖紙扔到桌子上,有些絕望的說道。

「多謝娘娘憐佑,不與奴婢計較。」冷靜施禮謝道。

鶯妃的眼神卻又留在桌上的圖樣上。

「娘娘,這支釵雖然樣式平常,機關卻藏在裡面。」冷靜從袖裡摸出一支金釵來,放到桌子上。

鶯妃拿上釵來,反覆瞧了瞧,抬眼盯著她。

冷靜嘴角露出淺笑,聲音低下來:「娘娘,你的舞姿深得皇上心意,尤其是那曲孔雀舞,宮婢們都說,那是皇上每日必看的節目。」

「又有什麼用,自從有了兒子,再也沒來看過我跳舞了。」鶯妃沒從釵上看出名堂來,失望的將釵丟到桌子上。

「娘娘,你瞧。」冷靜拿起那支釵來,臨身旋轉了幾圈。

忽然,周身便縈繞出一圈弱弱的七彩光環,看上去聖潔無比。

「啊!」鶯妃驚叫一聲,猛的立起身來,花容失色,指著她尖叫:「難道你真的是天上的神祗下凡,怎麼身上會有七彩光環?」

冷靜停下來,將手中的金釵舉到鶯妃跟前:「娘娘細看,蹊蹺就在這釵里,這釵頭裡,被我灌進了七彩熒光粉,又在之上戳出上百個細密的小孔,

人快速旋轉之時,七彩熒光粉自小孔泄出,被日光一照,自然變成了七彩光環,哪裡就是什麼神祗下凡。」

鶯妃奪過那隻釵,使勁甩了兩下,果然,透過燭台上的高蠟,便有一道七彩光芒閃過。

「冷司設,你果然是個人物。」

鶯妃握緊那隻釵,眼神收縮,聲音有些發澀。

「娘娘,奴婢志不在寵妃,你不要忘了,奴婢進的是尚宮局。」冷靜道。

鶯妃冷冷的笑一聲,點頭,好似明白了她這話的意思。

「那耳環呢,這兩對耳環又有什麼機關?」鶯妃又問道。

「耳環嘛,恕奴婢大膽,在裡面灌了些藥粉,當然了想要這些藥粉發揮什麼樣的效力,那就由娘娘說了算。」

冷靜道。

「不用說,手鐲也是如此了。」鶯妃接言道。

冷靜搖頭:「娘娘,手鐲就是手鐲,並無蹊蹺,手鐲目標太大,容易被人瞧出破綻,作假不易。」

鶯妃摸著臉上那塊細小的疤痕。這是因為那日的磕碰留下的,御醫院那群廢物果然沒有辦法消除疤痕。

她又不想屈尊去跟冷靜要藥方,本想借這個首飾盒子置冷靜於死地,以報毀容之仇,可沒想到萬妃果真誕下龍子,而這個冷靜竟然有如此奇方幫她爭寵。

「若本宮當真能再獲得皇上歡心,便立誓永不與你為敵,我們當同仇敵愾,成為最好的姐妹。」鶯妃沉聲說道。

「奴婢何德何能,敢與娘娘成姐道妹,奴婢不過是想彌補那日的過失,只求娘娘大量,寬宥奴婢的失理之處就是。」

冷靜道。

鶯妃立起身,握住她的手,臉上笑容明朗:「冷司設,你放心,本宮已經聽明白了你的話,它日若本宮果真獲寵,必助你稱霸尚宮局。」

「天色已晚,奴婢告辭。」冷靜施禮告辭。

鶯妃並沒有多留她,讓宮婢送她出去。

她的貼身侍婢曉月走進來,疑惑的問她:「娘娘,你相信她的話?她既然有這樣的主意,為何不幫她的姐妹裴才人?卻要白白便宜我們?」

「你管她是何目的?也許她野心大,裴才人位分太低,幫不了她呢?總之,對我們有利的事,我們為什麼不答應?你才剛在外間必也瞧見了,若我在跳舞時,周身發出七彩光芒,太后和皇上,會是什麼反映?

你不要忘了,只有天上的神祗身上才會發光!」

曉月臉上露出笑容:「明日娘娘便會大放異彩,明日的宴席,太后不是下旨說要你獻舞么?」

冷靜走在回司設司的路上,偏僻處,被一堵高大的影子擋住去路。

她試圖從他身邊繞過,卻被他扯住衣袖。

「冷靜,嫁給我,我帶你離開這裡,去我的家鄉,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司馬南的聲音里滿是憧憬。

冷靜心中一聲苦笑,江明果然是個慫膽,回去便向他交待了所有的事。

不過也好,問題總是要面對面說清楚。

「你走得了么?先朝時的李維義避世三十年,還不是被先帝查出行蹤,一家一百三十二口全部被滅么?」冷靜淡然的說道。

司馬南的面容痛苦的抽搐下。

「他們怕你,不是因為你是司馬南,而是因為你是大將軍。你心中該比我還清楚,一旦你變成了司馬南,你很快便會死無全屍,要多慘有多慘。」

冷靜繼續說道。

「你這個女人,為什麼要這麼冷靜,為什麼如此精明,洞穿世事,就不能讓我抱著點希望去生活么?」司馬南倚到身邊的參天古樹上,蒼白的面色被柔和的月光映的更加蒼白沒有血色。

「我們是該抱著希望去生活,可這希望該是通過努力便能達成的,而不是虛無縹緲的臆想。」冷靜道。

司馬南扭頭瞧著她。

她就是他的希望。

他已經在痛苦裡煎熬了這許多年,從來都不曾想竟然能遇到希望,讓他有生下去的勇氣。

「去做你該做的事,總有一天,我們都將自由。」冷靜淡定的說道。

司馬南喉頭抽到下,欲說還休。

他不懂她的意思,只看到她的胸有成竹。

可她不過是個女人,身份卑微的女人,她又能做什麼?

「大將軍,你見多識廣,認識的人多,能不能幫我弄一付治狐臭的藥方?」冷靜盯著他的臉,認真的問道。

「江明就能治,何需再用別人?」司馬南脫口而出。

「他治不了。」冷靜道。

「治不了就不治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症,我聽江明說了,你是怕我討厭你身上的味道?」

司馬南嘴邊露出燦爛的笑容,讓月華失色,幾乎照亮冷靜面前的世界。

冷靜將目光移向一邊,該死的江明,她用管雍的秘密都換不來他閉嘴不言。

「冷靜,我知道有些話我說的太早太快,對你來說,像是兒戲。

你放心,我已經快三十歲了,很明白我自己想要什麼,在幹什麼,我對你的說每句話都是認真的。

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秘密,有什麼樣的惡疾,有什麼樣的缺陷,我都不在乎,更不介意。

找了這許多年,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怎麼樣我都不放棄。」

司馬南低聲說道,目光熱切的望著一臉平靜如水的冷靜。

冷靜無語凝噎,找不出借口讓她離自己遠一點。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愛上她,更不和道,她究竟做了什麼,讓他對自己死心塌地。

她試著回想他們認識的過程,好像也沒有什麼轟轟烈烈,激情澎湃的時刻。

他莫名其妙的就捨身救了她一命。

她還沒來得及想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就陷入性命危機,冒然找他開口幫裴少芬。

他們的相識彷彿就像是自己做的一場春夢。

夢裡的男主角不問緣由不分是非的愛著自己。

白馬王子真的腳踏祥雲,身披七彩霞衣降臨到她面前,而她根本沒有準備好,甚至從來都沒期待過他的出現。

白馬王子雖然不是她期待中的白馬王子,可也是位白馬王子。

冷靜雖然有十幾歲的身體,可心理畢竟不是十八歲,能有勇氣乾脆拒絕愛自己的人,而一味的去追求自己愛的人。

她青春年少時,也曾追過夢,夢醒后卻是一片凄涼,以死亡收場。

她已經畏懼了追逐愛情的遊戲。寧肯有人追她,而不是她去追別人。

這也是她每次看見江明雖然心中波瀾起伏,表面卻平靜如水的原因。

「冷靜,你瞧,今晚的月亮多圓。」司馬南抬頭望著天,喃喃說道。

冷靜的心莫名的痛一下,她也許該告訴他實情,跟他一起同甘共苦,共同面對現在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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