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來來往往無數世，不曾有人與相知

楚寧寒沐浴洗漱以後穿好衣服，和鳳麒一起走出寢殿。清城依舊癱坐在那，楚寧寒暗中瞟了鳳麒一眼，見他也沒什麼過分的反應，將清城扶了起來，鳳麒對她說還有事情要回去處理，楚寧寒點頭，鳳麒便飛身離開了，剩下了楚寧寒和清城，兩人經過這一夜之後氣氛便尷尬了起來。

「你很好，他也不會對你做什麼。」

「嗯。」

一時間兩個人的對話短暫結束，楚寧寒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當即找了一個借口離開了，楚寧寒來到了郊外，忽然察覺到死域有波動，當下便飛身而去，七界聯盟那些老東西怎麼會突然來死域了，這樣無論她之前用了多少手段都隱瞞不了凌絕雲已經死了的事情。到了死域，果然發現那些老東西圍著凌絕雲的屍體，東西南北四大長老都到齊了，死域里的氣息與楚寧寒有幾分相似，楚寧寒穩住氣息便隱藏了起來。

「該死的！還真出現了超越凌絕雲的人！」東長老說道。

「這個人不僅僅殺了凌絕雲，還挖了凌絕雲的眼睛。」西長老摸著自己花白的鬍子說道，若真的出現了能夠超越凌絕雲的存在……那就麻煩了。

「挖了凌絕雲的眼睛的人只能是暗系血統，不然挖了他的眼睛也沒有用啊。」南長老氣定神閑，慢條斯理地分析著。

「看來如今這個還有一個更為骯髒的孽障啊……這野心可真是不小啊。」北長老憂心忡忡。

楚寧寒心裡複雜起來，一時氣息不穩，就被四長老發現了。

楚寧寒轉換異瞳，天空烏雲密布，黑壓壓的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如今的楚寧寒可不是當初的楚寧寒了，得到了凌絕雲的力量，雖然還不能立刻消化運用，但是渾身的氣勢早已不復當初。

四長老看著黑雲中露出的一雙紫紅相間的眼瞳，心裡一驚，單獨的暗系血統有三種狀態，分別是全紅，全紫，一紫一紅，原來這雙重暗系血統終極形態竟是紫紅相間的。

「幾位長老別來無恙啊……」楚寧寒開口，發出的確是凌絕雲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

「我是凌絕雲，也不是凌絕雲。但是既然吸收了他的力量得了他的眼睛，自然也得為他報個仇。雖然當初不是你們親手封印了他，但是後來封印的加固以及對暗系血統的追殺確實是你們的問題，所以……不如由你們來償命吧。」楚寧寒輕飄飄地開口，似乎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當回事。

「你們這些骯髒的孽障就不應該存活在世上！」

楚寧寒聽完狂笑起來，「是你們非要一杆子打死！我本與凌絕雲同生於天地，我最初確實不如凌絕雲，是你們的祖先瞞了你們！我當初本沒有稱霸的心思，那些老傢伙封印了凌絕雲之後還暗算我，置我於死地！我不甘心，一世又一世的輪迴，結果總是在幼時就被找到殺死。上一世臨死之際我設了禁制在出生時不會露出氣息被你們發現。終於到了這一世才重見天日，你們還談什麼痴心妄想！」楚寧寒終於吐露自己的身世，她多次輪迴轉世，凌絕雲都早已認不出她，只當她是這一代的血統傳人。

四長老沒想到她的來歷如此，感受到她的怨氣心裡又是一陣複雜，積怨之深哪裡是說化解就化解的。

「佛家也說過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如今棄暗投明還是可以正常生活的。」

楚寧寒不屑地冷笑起來，「回頭是岸？苦海確實無邊，根本就沒有岸！我棄暗投明？我棄暗投明？到底誰是明誰是暗不是你們的標準就能說了算的！這麼簡單就了結了……我這麼多年失去的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紫紅相間的眼睛寒光凜冽，楚寧寒眼中的血色幾乎要蓋過了紫色。

「你們真的以為你們的祖先有多正義么？別傻了，你們的祖先自負自大以為自己有稱霸的本事，結果凌絕雲征屠七界，搶了他們的風頭，他們本想殺了凌絕雲直接坐收漁翁之利還弄出一個懲惡揚善維護和平的好名聲，沒想到最後把自己也搭進去了。更該死的是他們想拉我下水要我幫他們殺了凌絕雲事後分我好處，我不感興趣，他們明著不做什麼，暗中卻一直算計我。你們都想不到我是怎麼死的，他們趁我散功殺了我肢解我的身體，挖了我的眼睛和心，還把我用神火焚化最後把我的骨灰眼睛心都封印起來。你們知道你們一直供奉的神壇是什麼么……那是我的骨灰我的眼睛我的心！你說你們該不該死！你們等著吧，等我力量恢復之時，我要你們所有人給我祭奠！」楚寧寒生氣至極閃身而去，四長老都沒看見她的正臉身形，只覺得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然而他們想的並不是如何消滅楚寧寒的怒火，而是如何永遠徹底地消滅楚寧寒。

楚寧寒隱了身形去了七界聯盟總部供奉的神壇。她遠遠地看著神柱頂架著的古老罈子，面容平靜有如一潭死水，試問要經歷多少才能看著自己的屍體平靜得好像與自己無關一樣。

「拓宇盛歌……我有多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

楚寧寒彷彿能透過罈子看見裡面那顆跳動的心臟和那雙滿是不甘的眼瞳，在自己的骨灰里靜靜地埋葬。這個時候才感嘆真是過往雲煙啊，世界誕生已經是上萬年，自己與天地同生，那顆心臟在自己胸膛里跳動竟然已經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

與天地同生，她沒有族人，未嫁也沒有後人，拓宇這個姓氏也從無人再提起，因為當年那些老傢伙的刻意為之，她死了就徹底封鎖消息，甚至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存在，消亡，存在，消亡，都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來來往往無數世，不曾有人與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