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要選家主嗎
曲幽熒認得那婢女,正是上次老太君屏退眾人後唯一留下的女子。
從行為舉止與服飾來看,此人應當是老太君的心腹。所以曲幽熒跟她走的時候,就開始半路搭話了。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婢女微微福身,道,「奴婢名喚青禾,曲小姐莫要喚奴婢姐姐,奴婢承受不起。」
「哦。」曲幽熒應了一聲,繼續說,「青禾姐姐,你看著年紀不大,但在老太君面前與一般婢女有些不同,你是從小就跟著老太君了嗎?」
青禾一邊走,一邊很有禮數的回答曲幽熒的話。
「奴婢是被老太君撿回來的孩子,老太君對奴婢很好,還教導奴婢學習。」
「那姐姐學醫嗎?」
「學醫?」青禾明顯一愣,「曲小姐是如何得知的?」
曲幽熒眯著眼笑得很和善,「因為老太君年紀大了,身子骨自然不如從前,身邊雖然伺候的人多,但若是有人懂醫,照顧起來,必定會更加的方便,我聞到姐姐身上有藥草的味道,想來是經常接觸所致,便有了如此猜測。」
青禾這才恍悟,「曲小姐年紀輕輕,竟然如此聰慧,著實叫人佩服。」
「那是那是。向我這樣又漂亮又聰明的女人可是很少的,哈哈哈……」
曲幽熒自誇著,青禾也莞爾一笑,曲幽熒見她笑了,卻突然又問,「不過姐姐的經歷,與我以前聽說過的一件事好像哦。」
「像奴婢這種從小無父無母,能得到大富人家的庇佑,也算是今生有幸,雖說不是每個孤兒都有此番經歷,但不得不說除奴婢之外,依舊有人有此幸運。」
曲幽熒下巴微抬,仰頭看她,「不是的哦。」
青禾一愣,「不是?」
三人繞過前面一個轉彎,曲幽熒這才說,「我說的那個人雖也是奴婢,但對內卻和家主夫人情同母女。夫人將她當做女兒一樣親手養大,除卻琴棋書畫醫術女紅外,還教她模仿,所以她有時候會模仿夫人留在府中應付他人。」
青禾眼睛一眨,而說,「還有這種事?那夫人不會生氣嗎?」
曲幽熒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不減,「那當然是得到夫人的允許,否則哪會那麼大膽?」
青禾點點點頭,似乎被這個故事迷住了,很想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那之後呢?」
「之後婢女和人相愛剩下了一個孩子,但由於被那戶人家的仇敵以為是本府的孩子,所以下了毒,孩子生命危在旦夕,夫人不惜一切代價都幫助那奴婢救護孩子,只可惜後來孩子還是死了。」
青禾似乎有所觸動,伸手拭了拭眼,「那做娘親的定是心疼萬分。」
「是呀!她很痛苦,但這也是她幸運的開始。」
「怎麼說?」
「因為呀——」曲幽熒看了眼前方老太君的院落,神神秘秘的笑著說,「她開始背地裡殘害家主,陷害家母,然後嫁給了家母的兒子,又害死了她丈夫,成功掌權了那戶人家。」
青禾用袖子捂住嘴巴,眼睛瞪大,似乎是嚇了一跳,久久未曾言語。
倒是曲幽熒笑了,她拍拍青禾的肩膀,說,「嚇唬姐姐的啦!是那婢女離開了而已,至於之後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姐姐就當時聽個故事吧!」
青禾見她前後反差如此之大,漂亮的眼睛里,也不知是自動韻出了一絲奇異的色彩,還是被姣好的陽光耀入眼中,形成的反差。
總之曲幽熒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好一會兒,才催促道,「姐姐,快走吧!不然老太君可是要責怪的。」
青禾這才點點頭,轉身帶路,不再言語。
曲幽熒則依舊樂呵呵的樣子,心裡卻十分的冷靜,她這麼指鹿為馬的把當年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訴青禾,是想探探她的口風。
即便她什麼都不知道,這事也會落入老太君的耳中。
若想知道當年那件事是真是假,她唯有想到這個法子,可以一試了。
期間,水麟澤一直都沒有說話,看著兩人的交談,自動離開些許距離。
但他眉眼中,望向兩人的神情,卻是格外的不同的。
一直到了老太君的院子前,青禾進去稟告,水麟澤才稍微靠近曲幽熒,說,「你剛才那個故事很精彩。」
曲幽熒看著前方青禾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聲音也格外的低,「是嗎?」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剛才抹鼻子的時候,她聞到手上有一股很熟悉的女子的香味,這種香味,並不屬於她。
可她的手,剛才只碰過青禾。
「走了。」
水麟澤就看著她發獃,然後等可以進去的時候,用扇子狠狠地打了她一下,本想看她暴跳如雷,但卻發現她依舊沉默,只能出口提醒。
「哦。」
水麟澤總覺得她突然就有了心事,順著她的眼睛看向門邊的青禾,心中已知了大概。
老太君的院落里的大廳裡面,除了她和木景燭外,還有水霧澤與水無月,就連之前偶遇的水瞳澤也都在。
除卻幾位水府的老爺外,幾乎所有的晚輩都在這裡了。
見最後的人都來了,老太君揮手讓他們坐下,這才開了口。
「今日,我便會選出水府的下一任家主。」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是一震,因為水府的每一任家主都是用上書古卷選出來的,現在上書古卷才失蹤,就說要選家主?
水霧澤沒忍住的問,「奶奶,上書古卷不在,您要如何選出家主?而且——」
他看了眼水瞳澤,家主之位本就沒有他的一席之地,可是今日這種日子,老太君卻把他給叫來了,難道說老太君有意要選擇他?
一想到這種可能,水霧澤心裡就不安,家主之位必須是他的才對。
「沒有上書古卷,難不成一直要水府家主懸空?我現在還活著,若哪一天我突然死了,水府要如何你可曾想過?若給你們共同管理,只怕這個水府不到一年,就會四分五裂!」
老太君這一席話說的全場啞口無言,尤其是水霧澤臉色一陣紅一陣青的,很是尷尬。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主動開口,眾人心思詭異,都想伺機而動。
而老太君則像是怒氣攻心,有些氣不順,由著青禾的查看后,吃了葯,為她順著氣。
木景燭看她好一些后,才說,「既然太君今日是為了選擇家主一事召集大家,只是這事與木某人無關,不知是否先行離開。」
他提出要走,自然有他的意思,曲幽熒可是隨時隨地都做好撤退的準備的。
但老太君搖了搖頭,說,「不,你們留下,做個見證。」
「奶奶。」水霧澤沉住氣了一會兒,像是又泄了氣一樣,憋不住的說,「選家主一事之大,怎能隨便讓旁人做個見證?更何況他們並不是什麼重要之人,就算要見證,也要讓王爺來吧?」
他本想說姬王,可覺得不妥,所以才改口只說王爺,是兩個都包涵在內。
老太君本要發火,但水麟澤卻搶先一步說,「奶奶,孫兒覺得三哥說的有理,畢竟此次水府賀壽,兩位王爺都在,且選家主一事,事關重大,由王爺再此做個見證,也是必要的。」
老太君聽了,似乎也覺得在理,畢竟王爺在府上,有些事,還是需要通知一下的。
所以當下就派人去請。
曲幽熒就覺得奇怪了,剛才水麟澤還告訴她,宜王走了呢,那現在去請,請來的也就只有姜瀲一人。
可是老太君那神情,明顯是不知道宜王走的事呀!難道說這事還沒有被公開?而是水麟澤私下知道的消息?
在等待的時候里,曲幽熒借著他人不注意的時候,拍了拍木景燭的手,在他後背寫了幾個字,告訴他宜王已經離開了。
才寫完,木景燭還未給她任何反應,去請王爺的人就帶著王爺來了此處。
當先進門的是姜瀲,他一身錦衣玉服,頭戴玉冠,風度翩翩,一看就是這幾日過的不錯,臉都圓潤了不少。
見他笑嘻嘻的望向這邊,曲幽熒直接給了一記白眼,然後眼睛下意識的看向門口,其實也就是一個下意識的的動作而已。
但沒想到,她看到宜王也踏步而來,一身青袍,看著雖然帥氣,但那與生俱來的威壓和不近人情,還是十分的明顯的。
曲幽熒見到他,很明顯的一震,下意識的去看對面的水麟澤。
而水麟澤則是借著放下茶杯的動作,做了一個手勢,是說他也不清楚。
曲幽熒撇撇嘴,表示不信,但宜王確確實實的出現在這裡,又是假不了的事。
那到底是水麟澤消息有誤,還是宜王走了又回來了?
就在各種猜想之際,曲幽熒的手背忽然一暖,然後被握住。
她回頭一看,是木景燭。
他雖然沒說話,但那眼神傳遞的信息已經很明白了。
見機行事,莫要亂了手腳。
曲幽熒微微一笑,紛亂的心思也在那一刻,重新變得安寧。
她規規矩矩的坐好,看著面前的兩位大人物,開始看好戲。
老太君見兩人來了,先是寒暄了一下,然後才進入正題。
因為是選家主,所以必須要有上書古卷,因此在姬王問到的時候,老太君從懷中拿出了一樣東西。
那東西,曲幽熒認得,正是她從那具腐爛的女屍的肚子里取出來的,那把玉制的鑰匙。
據說是打開放有上書古卷密道的其中一把鑰匙。
「既然大家今日都在,那麼老身就帶著大家以及兩位王爺去看一看,這上書古卷。」
此言一出,本該是嘩然,可整個大廳里的人,都是鴉雀無聲,因為這裡的幾位,誰都知道,上書古卷被發現丟失了。
而且曲幽熒篤定,這東西應該早就不見了,可是現在貌似並非如此?
她抿唇蹙眉,心思百轉,很快就意識到,她雖然聽說東西丟了,卻並沒有去想這事是從誰的嘴巴里傳出來的。
畢竟這東西放置的那麼隱秘,自然不會從普通人嘴裡得知。
因此她當時跟著進府,也沒有多想什麼,此時老太君如此一說,她在最初的震驚之後,下意識的望向了木景燭。
瞧見他神情淡定,她心中便知。
這事,要麼是他和老太君一手策劃的,要麼就是在以不變應萬變之策。
所以她當下也默不作聲,在老太君示意青禾推她離開后,便隨著眾人的步伐跟著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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