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甜蜜騎馬,異變突生
錦然感覺自己的臉越來越燒,她小聲嘟囔著:「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方天戟看著錦然這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再一次為自己及時清場感到了慶幸。
馬場後有一大片草場可以供人馳騁,錦然不過是個初學者,今天估計也就是在馬上由人牽著溜達溜達,所以方天戟也就沒有把整個馬場都關閉不讓其他人來這裡騎馬。而只是包下整個馬場的其中一片區域。
錦然這是第一次到馬場里來。
剛一進大門她便感到一陣心曠神怡。只因這草場的景色設置。
這馬場地處金陵,不比那些西南的大型草場,草也只是淺淺的一層,不過是剛到腳踝罷了。現在正是夏季,草場里還開出了不少粉白的小花,想來不過是些野花野草,但是偌大一個草場,成片開放,也是美不勝收。
淺淺淡淡的粉紅綴在碧綠的草場之上,粉、白、紅相互掩映,錦然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瑰麗壯觀的景色。
見錦然看得目不轉睛,一旁的方天戟也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他眼神溫柔:「你很喜歡草場?」
「嗯。」錦然仍是在遙望,她站在一望無際的碧綠之間,只感覺自己也要溶於這些綠草花香之間了。
「這草場還算是小的呢,等你嫁......的時候,我再帶你去草原上的馬場。哪裡更美。」方天戟話說到一半,含糊不清了幾個字。
錦然離他近的很,哪能聽不見?她臉上浮起紅暈,嗔怪的瞪了方天戟一眼,傲嬌得把頭扭到另一邊不看他了。
這沒有什麼威力的一瞪對於方天戟來說自然是無關痛癢,但是他還是很樂於觀賞小未婚妻害羞的笑顏的。
兩人到了馬廄旁,哪裡拴著大大小小十幾匹馬,棕馬、黑馬,胖的、瘦的,體態毛色各不相同。
看的錦然是眼花繚亂,實在是分不清什麼什麼那匹馬好一些,她不禁求助得看向方天戟。
而方天戟呢,自幼入伍,對這些馬匹、馬具自認為是十分熟悉的,所以便肩負起了替錦然選擇馬匹的重任。
他並沒有選擇這馬廄里的馬,而是將錦然帶到了這馬廄後面。馬廄后的樹樁上,拴著一黑一白兩匹駿馬,黑色的那匹渾身烏黑,毛皮油亮,四肢更是健美修長,黑色的鬃毛隨風飄揚,姿容十分的不凡。
而白色的那匹,卻像渾身浴雪,渾身上下找不出一根雜毛。這白馬只比黑馬矮一點,眼眸水汪汪的。雖是白馬,卻有也如黑馬一般戰意盎然。
錦然瞪大眼睛,她雖然並不了解馬匹種類,但也知道,這馬並非凡品。
方天戟將白馬的韁繩解下,放到錦然手心:「你來騎這匹吧。這匹馬性子溫順,你沒有騎過,拿這匹馬開始正合適。」
一旁的馬工跟著笑道:「盛小姐您不知道,這可是將軍親手訓的馬,挑了不少匹才挑出來,光磨這馬的性子就不知道廢了多少日!」
「咳——」那馬工最快,方天戟來不及阻止,只能拚命咳嗽。
他咳嗽得也晚了,錦然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錦然說不出心裡什麼感覺,她輕輕地摸了摸白馬的鬃毛,這馬果然是如方天戟所說,極其溫順,甚至還低下了頭輕輕的舔了舔錦然的手。
錦然看著另一邊沉默的方天戟,心裡好像春天時被人灑下一把種子,如今種子發芽破土,拱得自己心裡酥酥麻麻,那些芽兒也彷彿長出了一朵又一朵的小花,錦然彷彿被那些花兒開的心裡痒痒的,她張了張口,剛打算說話——
「然兒!」一聲驚喜的呼喊傳來。
錦然只能無奈地回頭,她看向那個喊她的人,是張琪。
錦然倒是沒有想到這麼巧,正好遇到張家姐妹出來賽馬。張琪、張孜、白茉,還有那幾個庶女,人倒是來的特別全。
張孜穿著一身鵝黃的騎裝,大片的繡花綉滿整條馬褲,她傲慢的拿鞭子隨意得點了點:「然姐姐好。」
錦然對這樣沒有什麼教養的行為只是皺了皺眉,她笑著對張琪說:「真是巧呢。你們也到這片草場來了?」
張琪也跟著笑:「那裡是什麼巧啊,整個金陵就這麼一片草場。啊,這是你的馬?」她羨慕的看了一樣錦然手裡的韁繩,這馬英武不凡,四肢健美修長,觀其品貌,定然是良品。
一旁的白茉也情不自禁得走上來,她自幼便喜歡騎馬,所以今日才會硬著頭皮和張孜她們一起出來,她將身上帶的黃豆抓出來一把,餵給錦然的白馬:「然姐姐,你可以以後身上帶點豆子,這樣馬兒才願意多與你親近呢。」
錦然是真的不怎麼懂馬匹,現在身邊唯一一個懂的方天戟也早在張家姑娘出現時避讓到一旁去了,此時看白茉說的頭頭是道,她也自然願意虛心求教。
張孜早就跑到了草場之上,她也在這裡寄養了匹棕馬,此時早已騎遠。而白茉則在喂完了自己那一袋子黃豆后,才戀戀不捨得翻身上馬,她騎的不過是馬場里的尋常馬匹罷了,但她的馬術還不錯,竟也逐漸追上了張孜。
張孜對於這個與自己並肩而行的白茉毫不客氣,她一馬鞭抽到了白茉的馬上,那馬被抽的一驚,虧得白茉即使拉住才沒有把白茉掀下去。
那張孜見白茉穩住了氣得更是破口大罵,連錦然這種離她們有一段距離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你有病嗎?剛剛故意跑到我前面?現在那個盛家大小姐來了你怎麼不粘著她去?還過來跟著我?」
這話說的十分不是,周圍的人都微微皺眉,可張孜卻還是一副不滿的樣子,不過到了最後她還是好歹收斂住了,到最後陰毒得瞪了白茉一眼便打馬走了。
張孜的沒有接著上綱上線倒是讓眾人十分意外。
白茉把一點紅唇咬了又咬,才強忍著不要落下淚來。錦然在後面看著,也只是嘆氣,她已經說得很多,再多說,估計白茉就會以為自己在挑撥她與張家的關係了。
到最後,錦然也上了馬,晃晃悠悠得往方天戟包的那片草場騎去。
方天戟也早就在裡面等著錦然了。他身上穿著一件純黑的騎裝,上面用銀色絲線綉著暗紋。利落的裁剪裝束更襯得他蜂臂猿腰。
方天戟雙腿輕輕一夾馬腹,走上前來:「錦然,你現在騎的倒是不錯。」
錦然可遠沒有她看上去的那麼輕鬆,為了保持還在馬上的狀態,她已經接近全力了。
錦然沒好氣的瞪了方天戟一眼:「哪有你說的那麼輕鬆,啊——」
她話音未落,這白馬便興奮地小步踮了踮,馬的動作並不大,但是錦然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所以這也把她嚇得不輕,她在馬上驚聲尖叫:「方天戟——你快讓它停下來!你快點來拉住這匹馬啊——」
方天戟在一旁看錦然這幅緊張的樣子實在是忍俊不禁。
他下馬拉住了白馬的韁繩,輕輕地撫摸著這白馬的頭,笑著說道:「你也別一直馬呀馬呀得叫它了,你給它去個名字吧,這樣日後,這馬也會更乖的。」
錦然坐在馬上還是驚魂未定,不過一聽取名字說不定能讓馬兒聽話,她倒是很樂意:「也是,畢竟這是你送我的馬,叫什麼呢?雪兒?白兒?」
錦然冥思苦想,嘴裡一直念念叨叨:「這些名字都太普通了。」
她在馬上眼睛轉來轉去,卻不知何時,視線對上了一直溫柔注視著自己的方天戟,一個名字脫口而出:「霜梨!叫它霜梨吧!」
霜如雪白,梨花則如霜一般純凈。且,她重生之後,與方天戟的第一次見面,便是在梨花之下。
一路梨花,一世錦然。
這也是方天戟心裡對著一生,最美好的期許。
給這馬兒起了個好聽的名字,錦然也對騎馬這件事燃起了更大的興趣。
她雖然不怎麼擅長,但她身邊卻有個與馬匹打了十年交道,弓馬嫻熟的方天戟。
由他來教導錦然騎馬,實在是綽綽有餘的。錦然也是個認真而又虛心向學的好學生,兩個人一個人學,一個人教,倒是使得錦然進步飛快。
不一會的功夫,錦然便能騎著霜梨在這草場之上一路小跑了。雖然還是比不上那邊張家小姐騎術精湛,但也算是進步喜人。
錦然練了一會馬,自信心倒是回來不少,再加上霜梨今天不知為何興奮莫名,她便笑著向方天戟提出了挑戰:「方大將軍,你今天敢不敢接受小女子的挑戰,與我賽上一場?」
方天戟眉眼一彎:「好的。將軍夫人,今日就讓我們看看將軍和將軍夫人誰的馬術更厲害!」
錦然讓他不要臉的言論搞了個大紅臉,她害羞的率先揮動馬鞭,霜梨一下子便竄了出去。
在馬場上馳騁的感覺是無與倫比的,錦然從未感到如此暢快,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場與碧藍的天空彷彿沒有終點,呼嘯的風自耳邊劃過,不必憂慮愁人、不必想起哀傷——
錦然總算明白為何那麼多人都那麼喜歡騎馬,因為騎馬是那麼的——自由。
然而,不過一瞬間,異變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