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惑之森（1）
清澈的湖面如同一面鏡子，鏡子上一道人影被拉的很長，不時一陣微風拂來帶起一片漣漪，又被攪得粉碎。
一隻棕色肚子上邊像是鑲嵌一塊藍寶石的可愛小熊，散漫的步伐慵懶的神態，正在湖邊獨自玩耍。
這時從天際傳來一陣陣猶如殺豬般的嚎叫，打破了這裡的和諧安寧。
小熊像是受到驚嚇，開始慌亂地奔回母親那裡。那是一隻身長十一米左右，體重八九噸嘴邊掛著兩顆粗壯獠牙的成年母性寶貝妖熊。
小傢伙跑回母親那裡，手腳並用咿咿呀呀。就像再說：「媽媽，外邊有個人會飛……」
天明狼狽從湖裡爬出，刺骨的湖水讓有著非常人的天明，也感到渾身冰冷。
「阿嚏！……該死的大鳥！」天明一邊打著噴嚏，一邊不住咒罵。
原本大鳥同意天明離開，可如何下到涯下去卻讓天明犯了難。正打算求助大鳥幫忙載一段，反正它每天也要出去覓食。哪成想大鳥倒是看明白天明的意思，但不是載一段而是簡單粗暴大腳開。也就有之前那一幕，被一隻小熊看到天空飛人的天明。
也不知大鳥這一腳給天明踢到了哪裡，此時天明揉著火辣辣疼的屁股，盲目地搜尋辯識著方向。
「吼……」
一聲巨吼從湖的另一面傳來，接著就是地面傳來巨大的震動感。待離得近天明才看清，原來從灌木叢竄出的是一隻巨熊，正是那隻受到驚嚇小熊的母親。
這隻母熊極為護崽，況且這周圍又是它的領地。聽到小熊的話母熊就決定要給這個天外來的朋友，一個刻骨銘心式的招待。
天明望著越來越近的母熊，露出一抹輕蔑的微笑。如今的天明經過大鳥的鍛煉，早已不是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吳下阿蒙。
「不就是一隻長的稍大一點的小熊嘛？不對！好像哪來不太一樣？」
天明心裡盤衡著，可離得更近些看到那噬人的獠牙，肚子上鑲嵌的一顆耀眼的藍色寶石，似乎都在證明著這可能不是一隻普通的「稍大一點的小熊」。
大熊借著衝擊力，不由分說蠻橫地順勢撞向天明。天明倉皇伸出右拳格擋，結果可想而知直接變成一個破布口袋，被撞飛出十幾米遠。
這還是天明真和以前不同，刻苦修鍊反應迅速。在半空中時及時調整身姿，藉助指力死扣住地面，止住繼續被撞飛的結果。
天明左手狠狠抹去嘴角溢出的鮮血，獅子博兔亦用全力。天明太過大意如果不是自己鬥技進入二階，又懷有狼人體質就剛才那一下估計自己就交代這了。
母熊也很詫異，眼前這個看似弱不拉幾的渺小人類，竟然能夠如此頑強。
「吼……」
母熊獸性大發，眼珠血紅再次發出雷霆般地怒吼，在它眼裡這個渺小的傢伙實在讓熊光火。它抬起兩隻前掌一下又一下震擊著大地，被它蹂躪過得地面，撐不住它的巨力呈扇形開始塌陷。周圍的雜草也被踏碎，散發出特殊氣味似在哀嚎。
天明看到眼前的一幕眼珠都直了，心裡暗暗叫苦「至於嗎？不就沒把自己揍躺下嗎？要不咱倆從新再來一次，這次哥們保證全力配合演出還不行嗎？」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天明知道面對一隻未知還是發狂的野熊，必須得全力認真對待，稍有不慎可能真就得葬身這裡。
母熊爆發力極強，十幾米距離微微一突，輕鬆躍過撲向天明，充滿爆發力的熊掌劈頭蓋臉扇向天明。
有了上次經驗，這次天明沒敢硬接，選擇側身躲閃。
天明險之又險地避過熊掌，熊掌拍下來直接結果，就是砸在天明身後那棵樹榦上。一人粗的樹榦，直接攔腰拍爛。帶起的樹茬濺在天明身上，崩的天明生疼。
母熊一擊未中快速轉身在補一擊，這樣連續拍斷幾十顆樹木。天明利用地形始終像只靈活的猴子，遊走在母熊攻擊之外，卻也總找不到下手反擊的機會。巨大的響動驚飛了棲息的飛禽，也嚇跑不少不知名的小獸。
「大爺的！真當哥好欺負是吧？」
天明躲來躲去都有些微喘，母熊還是一副龍精虎猛的氣勢，這樣下去不被打死也遲早被活活耗死。
「吃哥一技大崩拳！」
大崩拳每個孤獨的夜晚，天明都在努力嘗試各種修鍊方式，去盡量克服弊病能夠為我所用。好在天明體質特殊，擁有強橫的肉體驚人的恢復力。在別人眼裡性價比極低的拳鬥技，天明反倒只需要付出很小代價就可使用。天明不知道就這一點，已經可以羨慕死大陸許多斗師。
母熊並非沒有智慧，這個只會躲閃的蟲子竟然不在躲閃。也不敢託大猛烈怒吼，胸口的寶石忽然綻放精光。隨著精光綻放一股股奇異能量匯聚左掌，待能量積聚到極限母熊猛地輪圓左掌，朝著天明兜頭就狠狠砸下來。
兩邊都下了狠招，完全是一副以命搏命打法。掌和拳的接觸完全沒有水和乳的交融，就像兩塊金屬鐵和鐵的激烈對抗。
這一刻虛空彷彿都被撕裂，火星迸濺兩股相斥能量肆意涌動，待兩股力量催動到極致時又猛然爆開。
天明感覺自己拳頭像砸在鋼板上，這種感覺僅維持一瞬便失去整隻手臂的感知。接著不知道是自己大崩拳反震力，還是母熊的破壞力量。天明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大鎚狠狠砸了一下。喉嚨微甜張嘴就噴出一口鮮血。
母熊同樣被震的向後飛去，而且天明畢竟達到斗師二階，加上一向以霸道和高爆發力著稱的大崩拳，威力絕對遠超一般鬥技。此時母熊全身的骨骼經絡全都受損，鮮血就跟不要錢似，一口接著一口往出溢，原本猩紅的眼牟也變得暗淡無光。
天明仰面躺在地上，心裡微微有些後悔。如果進入狼化可能就沒這麼狼狽，自己的身體雖然在緩慢恢復，但右臂可以確認已經廢了，卻不知道能不能再次恢復。
「這是圖個什麼？咱倆無冤無仇你上來就懟我，現在你快掛我也半殘。」天明掙扎地站起走到母熊旁邊，看著奄奄一息的母熊。
「咿咿呀呀……」
一隻小熊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天明腿邊。小傢伙長的很像迷你版本的母熊，只是它太小雙腿著地才勉強到天明腰部。
小傢伙很可愛身上布滿棕色絨毛，如果讓某個少女見到一定會瘋掉，這活活就是一個狗熊玩偶。
小熊用它粉嫩嫩的拳頭，用出吃奶勁砸著天明。可能在它的眼裡，天明是個傷害它媽媽壞人。但它實在太小，天明由於全身都存在損傷，痛覺早已經麻木。它的那點攻擊對天明根本沒有作用，甚至它何時靠近的天明，天明都沒有感知到。
「咿咿呀呀……」
小熊努力半天也沒什麼效果，只好認命改為抱著天明大腿，一雙水靈靈大眼睛忽閃忽閃，露出楚楚可憐神情像是在祈求天明。
「你讓我放過你母親？」
「咿咿呀呀……」
小傢伙通人性般點頭如搗蒜，天明也是無奈醉了。來到這裡怎麼竟是些通靈的生物，那這裡的人不得成精。
「你是誤會我了，我根本沒想過傷害你母親。更不是那嗜殺成性，睚眥必報的小人。」天明可能太久沒和人說過話，和一隻稍微有些靈智的生物也能說著這些廢話。微微搖頭嘆氣話講完也不管小傢伙聽沒聽懂，扭頭找一顆古樹坐下調理體內氣息。
小傢伙看到天明的離開，竟然也會露出感激的神情。慢慢走進自己的母親，用自己小腦袋不斷蹭著母熊。嘴裡還發出「嗚嗚……」的聲音。
母熊很努力想回應下小熊，但它身體傷的太重，已經不足以支撐它做過多動作，只能凄凄哀哀用嘴發出一些奇怪的轟隆聲。
此情此景如此悲慟，讓天明恨不得衝過去躺下的是自己。但事情已經發生，天明也無能為力。
看著自己母親傷成這樣，小熊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慢慢抬起自己右爪，幫媽媽擦試著嘴角還在往出溢的血漬。做完這些像是突然想起某些事情就快速跑開，直至從天明視線里消失。
「唉……小傢伙還是太小，怎麼承受得了喪母之痛。跑掉也好換做自己恐怕會更不及。」天明望著出氣多進氣少的母熊，眼看時日已沒多久可活。
不久天明周圍草木開始晃動，傳來一陣響聲，天明的警覺瞬間提到頂點。剛剛經歷一場麓戰，現在隨便來個什麼生物，都足以讓天明下去陪母熊。
小熊的腦袋慢慢探出，原來是去而復返的小熊，天明懸著的心也放回肚裡。
回來的小熊嘴裡多了一物，像是某種名花藥材。天明好像見過，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花開的十分鮮艷，被折下來脫離土壤也沒有半點衰敗跡象。
小熊嘴裡叼著金色和紅色相間的花朵來到天明身邊，也不見怎麼做到的，分給天明幾朵花瓣塞進手裡。然後帶著剩下的大半株，快速跑回到母熊身旁。
天明看著手中的花瓣，僅僅幾片卻能傳來一陣陣香氣。在此之前天明從未想過，這世間的花可以這麼香。單單嗅著香氣，天明就已經感覺身上的傷痛在減輕。但這花做什麼用的，天明也不知道只好把目光放回小熊身上。
小熊小心奕奕把整株花吞進口中，慢慢咀嚼待嚼爛又慢慢送進母熊的口中。隨著花朵被母熊吞咽，天明竟然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母熊的呼吸開始恢復均勻正常，由於身體骨骼破損微微塌陷下去的身體，也開始像吹氣球一樣充盈。
看見這一幕的天明，在看著自己手中的花瓣。就像在看這世界最美味的珍饈，幾乎是毫不猶豫一口吞進嘴裡。可花瓣剛到天明嘴裡，天明就恨不得馬上扣出來吐掉。那是怎樣的一種苦味，沒有任何一種詞藻可以形容。苦澀感佔據著整個口腔和味蕾，猝不及防下的天明感覺胃都被人狠狠捏了一下開始乾嘔。
但是苦澀感來的猛烈，去的也突然。待天明細細品味，花瓣似乎化成一股暖流劃過食道到達腸胃。又猛烈綻放出生機勃勃的強大能量，滲透細胞到達身體四肢百骸。天明顧不得口中尚存的彌留苦味，急忙運轉虛空決消化這突如其來的奇異能量。
許久過後天明驚奇的發現，在花瓣能量滋養下。不止身體恢復如初，精神上還達到一種空前的飽滿狀態。更神異的是自己許久未精進的虛空決都有些微的突破，有種感覺自己隨時都能達到進入三階位。
但天明快速抑制住這種感覺，深知欲速則不達，進階太快未必是好事，很可能會進入修鍊誤區虛位表象，那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