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第37章

阮氏不贊同地望著她,上前來奪過周哥兒手中的藤條鞭子,遞到她跟前:「那這是什麼?」

「哥哥的鞭子,哥哥做的,拿來讓我瞧瞧。」許筠瑤想也不想地回答,趁阮氏不注意,飛快地給了周哥兒一記警告的眼神。

一臉欲言又止的周哥兒咽咽口水,硬著頭皮迎著娘親詢問的視線點點頭:「是我的。」

「可這綁繩的方式分明是你妹妹的。」阮氏不相信。

瞧這接駁繩結,分明就是小丫頭慣常會打的結。

「我跟妹妹學的,她那樣綁會綁得比較緊,不會鬆掉。」周哥兒從善如流,明顯替妹妹背鍋已經相當熟練了。

當然,這鍋也不是白背的,他想要吃什麼買什麼,也可以打著妹妹的名義去找爹爹要,十之八九能成功。甚至闖了什麼禍,也可以讓妹妹出馬幫他把爹爹擺平。

總之,你幫我對付爹爹,我就幫你對付娘親,兄妹之間的合作還是相當愉快的!

阮氏還是一臉的懷疑,只是見兒子挺著小胸膛一副敢做敢當的樣子,女兒眨巴著眼睛滿臉的無辜,終於還是勉強接受了周哥兒的說辭,只還是不放心,警告女兒道:「可不許再玩鞭子,萬一傷了人,又或是把自己弄傷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當年小丫頭拎著死蛇作鞭,追著人抽打的那一幕留給她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每每想起來都讓她頭皮發麻。

就在月前,她發現女兒又拿著『鞭子』在園子里甩得『噼啪』作響,那一刻險些沒暈死過去,勉強定睛細一看,才發現小丫頭這回拿的是藤條綁成的鞭子,不是什麼嚇人的東西,這才覺得好受了些。

不過就算是如此,她還是明令禁止小丫頭再玩弄這些。

偏偏許筠瑤卻也從當年拿死蛇作鞭打人中發現『鞭子』的好處。這東西又韌又長,無形中便將持鞭者可攻擊的範圍擴大了。而且細、軟、韌,被抽打中了痛得會更厲害,比拳頭可是好用多了。

甚至如果甩得夠快、夠狠、夠准,對方根本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算對方有本事可以伸手抓住抽過去的鞭子,他的手便也要先吃上一鞭,真真是可以完美地做到『死了也要讓你痛一痛』的悲壯程度。

可惜包子夫人卻不能理解她的一番心思,已經連續沒收了三條她親手做的鞭子,今日這條只怕也會同樣落得個被沒收的下場,這樣算來就是四條了。

她只想嘆氣,又聽著阮氏的警告之言,還是軟軟地應喏:「好,知道了……」

阮氏又轉身過去對著兒子嚴肅地道:「周哥兒也不聽話,罰一個月內沒有點心吃,也不準出去玩!」

「啊?!」周哥兒瞪大了眼睛,「不,娘你別衝動,有好話話說,哎,娘……」

他眼睜睜地看著兩三下便快步走遠的阮氏,欲哭無淚。

阮氏走得快,也沒有聽到身後的那對小兄妹的對話。

「都怪你不小心,怎又被娘給抓住了?」周哥兒埋怨道。

「我也不想呀!我都跑到外頭來甩了,可還是被她撞見,我也沒辦法。」許筠瑤攤攤手,也是相當的無奈。

為了躲避包子夫人,她都跑到三房外的地方練習了,哪知道才沒幾日又給她撞了個正著。

「我不管,我這回可是虧大了,你要補償我!」周哥兒忿忿地瞪著還在裝無辜的妹妹。

許筠瑤撫著小下巴想了想,以小唐大人那饞貓的本性,罰一個月內沒點心吃確實是損失慘重了些。這樣一想,她便問:「那要怎樣補償?」

周哥兒眼睛閃閃亮,期盼地道:「我想要一個像興哥兒那種會打拳的小人,還想要一匹小白馬,能騎著它跑得很快的那種。」

「這要求有點兒難辦哎!」許筠瑤又撓了撓臉蛋。

「就知道有點兒難辦,所以才要你去跟爹爹說啊!」周哥兒一臉的理所當然。

要不是知道有點兒難辦,他早就打著妹妹的名義去找爹爹了,哪還會等到現在。

許筠瑤想想也是,遂痛快地答應了:「好,我去就我去!」

兄妹二人雙雙舉起一邊手,『啪』的一下,擊掌表示合作達成。

卻說鎮遠將軍府中,雲氏也不知怎的,總是對當年那個質問夫君的孩子有點兒說不出的異樣感覺,可她自然也看得出,杜誠忠說不認識那孩子確實也沒有騙她。

她思前想後,先是使了人去打探那孩子的住處,又讓心腹侍女巧兒帶著療傷的葯前去,看看能不能探一探那孩子的來歷。

這日恰好賀娘子留在家中,聽到敲門聲便將濕漉漉的雙手往腰間圍裙處抹了抹,應了聲『來了』便前去開門。

門打開之後,發現來人是一名富貴人家侍女打扮的陌生女子,瞧著既不像紀大人府上的,也不像唐大人府上的,一時遲疑:「你是?」

「是賀娘子么?我是鎮遠將軍府的巧兒,前幾日我家公子與令郎有些誤會,誤傷了令郎,我家將軍與夫人過意不去,特意讓我送了些傷葯過來。」

令郎?賀娘子愣住了,明白對方許是誤會了廷哥兒與自己的關係。不過她也不打算解釋什麼,只聽對方口中所言,她直到這會兒才知道,原來那日打傷了賀紹廷的竟是鎮遠將軍府的公子。

當然,她並不知道對方傷得比賀紹廷還要厲害,只知道自家向來懂事的孩子無緣無故被富貴公子打了,當下沉下臉,冷漠地道:「不敢當,葯你們還是拿回去吧!我們小門小戶的受不起!」

見她一副要送客的模樣,巧兒心中不悅,可還是耐著性子想要說幾句好話,忽見屋裡衝出一個約莫七八歲,臉上還帶著傷的孩子。

那孩子徑自朝她衝過來,用力一推便把她推開幾步,惡狠狠地扔下一個字:「滾!」

然後便是重重的關門聲音,嚇得她一個哆嗦,隨即反應過來,知道方才那個孩子便是夫人讓她來探探底細的那位,一時心中惱極,朝著大門啐了一口,暗罵:果真是從鄉下地方來的,半點教養都沒有的野孩子!

她心裡不痛快,回去便添油加醋地對雲氏亂說一通。

雲氏的注意力卻放在『母子三人』這幾個字上,忙打斷她的話問:「你確定那孩子和母親、姐姐一起住?」

「千真萬確!我都打聽過了,那裡就住著他們母子三人。那婦人瞧著不到四十歲,身邊帶著夫人所說的那個孩子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女兒。」

跟著母親和一個十來歲的姐姐……看來確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與夫君沒什麼關係。雲氏暗道。

「……夫人就是宅心仁厚,才會專門給他送葯去。要我說,咱們不讓他前來向大公子賠禮道歉,便已經是將軍與夫人寬宏大量了。」巧兒心有不滿。

「罷了,既然人家不接受,咱們也不自討沒趣,便這樣算了。」心中疑雲得解,雲氏自然也不會為難自己,誠如巧兒所說,那孩子打傷了亮哥兒,她不讓他上門賠禮道歉已經是寬宏大量了。

此時的賀娘子卻是皺著眉,狐疑的目光直往賀紹廷身上望去,見他氣得胸口急速起伏,拳頭攥緊,綳著臉,咬著唇,終是忍不住問:「廷哥兒,你老實跟姑母說,那個什麼將軍府的公子為何要打你?」

「或者……」頓了頓,她突然生出一個念頭,試探著問,「或者你與將軍府上什麼人有些關係?」

賀紹廷臉色一白,頓時有些慌亂,眸光微閃,硬是不敢對上她。

賀娘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眉頭皺得更緊,暗暗思索著這孩子能與人有什麼關係?

賀紹廷見她只是望著自己不再發一言,心中不安,不自禁地揪了揪袖口。半晌之後,一咬牙,低聲道:「我身上流著那個鎮遠將軍的血。」

「什麼?!」賀娘子大吃一驚,縱是想了一千種可能,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你說那鎮遠將軍是你的生父?」她急急拉著他進屋,關上門,壓低聲音不可思議地又問。

賀紹廷神情黯然,點了點頭。

賀娘子一屁股便坐到了椅上,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是你娘告訴你的?」良久,她才啞聲問。

「不,我娘從來沒說過。是姨母,就是孫家姨母臨死前告訴我,讓我來京城來找他的。」

賀娘子聽罷鬆了口氣。

弟媳婦沒有提過此事,說明她確實是一心一意當賀家婦,也是誠心誠意讓這孩子姓賀。這樣一想,她心裡的疙瘩便消去了,對賀紹廷的身世也沒了繼續追問的興趣。

只還是覺得有點兒奇怪。畢竟當年弟媳婦進門時可是說過自己無親無故,也因為此,當年賀家娶媳時,女方的親戚一個也沒有。

這會兒突然冒出一個遠房表姐來,倒是有些古怪。

不過她也沒有深想,而是盯著賀紹廷問:「那你可曾想認祖歸宗?」

「我姓賀,這輩子都是姓賀。」賀紹廷無比堅定地回答。

賀娘子定定地望著他良久,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今日那什麼將軍夫人遣了人來,我瞧著沒安什麼好心。既然你無意與他們家牽扯,民不與官斗,咱們還是遠遠避開吧!」

「我都聽姑母的。」

賀娘子滿意了:「那好,咱們一家人便回丹陽縣去!」

原本她還想著答應紀夫人多留一年的,如今看來,京城乃是非之地,不可久留。這會兒那什麼將軍和他的夫人還不曾發現廷哥兒的身世,若是發現了,還不定會扯出什麼麻煩事來,倒不如遠遠避開,回家去過自己的日子。

況且,既然他無心認回生父,那便是老賀家的孩子,是要繼承老賀家的香燈的,總不能教人給奪了去!若是讓這孩子在自己手上被人奪了去,她又如何面對九泉之下的賀家列祖列宗!

「好,咱們回丹陽縣去!」賀紹廷毫不遲疑地點頭。

唐松年自到吏部上任后便一直忙得團團轉,公事的交接是其一,恰又逢一位頗有爭議的老國公過世,為著這位老國公的謚號,群臣爭論不休,久久定不下來,身為掌考察內外百官傳、碑、謚等事的吏部考功司一員,唐松年自然不輕鬆。

每日均是天色朦朦亮便出門,到夜裡兒女都已經睡下了他才帶著滿身疲憊回來,如此披星戴月地忙了兩個多月,才終於得以鬆一口氣。

阮氏見他終於可以歇一歇也心生歡喜,一邊侍候他更衣,一邊挑著些家裡發生之事告訴他。提到女兒近來總喜歡拿著鞭子到處耍時,她的語氣有些抱怨又有些無奈:「這孩子的性子也不知像誰,也不知打哪學來的,竟還會用繩子把藤條綁起來充當長鞭子,那結還打得穩穩噹噹的,怎麼甩也甩不掉,虧她想得出來。」

說完,她還把沒收的四條『鞭子』拿出來給他看。

唐松年忙了這般久,也不知道寶貝女兒又尋了這麼一個新樂子,一時啞然失笑,又聽夫人憂心仲仲的話,不禁安慰道:「她若喜歡便由得她,多跑跑動動也能強身健體,只是小心莫要讓她傷著自己便是。」

「我怕的不就是她會傷到自己么?」阮氏嘆氣。

唐松年拿過小丫頭親手做的那幾條『鞭子』,用力扯了扯,又拿著一條猛地往地上抽去,只聽『啪』的一下清脆響聲,險些把阮氏給嚇了一跳。

他再拿起那『鞭子』細一看,果真穩穩噹噹的,上面打的結一點兒也沒有松。

「這結打得好,小丫頭倒也有幾分巧思。」他誇讚道。

阮氏嗔他:「你倒還誇她,若讓她聽見了,還不定怎麼得意呢!」

唐松年哈哈一笑,遂轉了話題。

日子一天天過去,儘管阮氏還是一直不允許她甩鞭子,可許筠瑤卻陽奉陰違著,為了避免再被娘親抓個正著,她甚至還出動了言嫵給她望風。

一人一『鬼』配合得相當默契,再也沒有被阮氏撞著。久而久之,阮氏也當她對甩鞭子沒了興趣,卻不知小丫頭早就已經把甩鞭子練得相當熟練了。雖不至於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但也是一抽一個準,沒有落空的。

當然與周哥兒的約定她也沒有忘,瞅著唐松年休沐的時候竄到書房,給他灌了一大碗迷湯,哄得老匹夫飄飄然然,又裝了一會兒天真可愛就達成了目的。

唐松年看著達到目的后毫不猶豫地轉身跑掉的女兒,笑著搖了搖頭。

他如何不知小丫頭方才要的東西都是兒子想要的,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買了就買了,至於小白馬,他託人尋一匹剛出生的小馬駒還是有辦法的。

待數日後周哥兒看到那匹長得還沒有自己高的小馬駒時,一臉欲哭無淚。

許筠瑤也沒想到老匹夫居然還用上這麼一招,訕訕地乾笑幾聲,趁機溜走了。

老匹夫果然是老匹夫,糊弄小孩子也從不手軟的。

周哥兒雖然失望於買的小白馬不能馱著他跑得飛快,不過再轉念一想,小白馬終有長大的一日,待它長大了,自然也就可以馱著自己飛快地跑了。

這樣一想,他頓時便又高興起來,每日得了空便去看自己的小白馬。至於那個會打拳的小人,他轉身便讓墨硯拿去送給了賀紹廷。

賀紹廷拿著那個木人,神情怔忪,只聽著墨硯道:「四公子說,廷哥兒先照著這小人練拳,把拳頭練好了就不怕被人欺負了。」

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賀娘子也拿著阮氏讓人送來的各種傷葯,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新帝登基後半年,正式下旨冊封嫡長子趙元德為太子,皇次子趙元昌為襄王,皇五子趙元祐為豫王,一切與上輩子一樣,許筠瑤也並不覺得奇怪。

緊接著,她又聽聞皇后欲為幾位公主挑選伴讀的消息。

她難掩心中興奮,只覺得這真是一個天賜良機,若是能進宮成為公主伴讀,便代表著她有更多的機會接近豫王,也有更多的機會可以與他培養青梅竹馬的感情。

只不過再一想到唐松年如今的官階,她又泄氣了。

挑公主伴讀多半也是從皇室貴胄,又或三品以上的朝廷重臣家中挑選,老匹夫現在雖然有點兒實權,可到底離『朝廷重臣』還有一段距離,怎麼挑也輪不到自己的頭上。

這麼一個天大的好機會竟然與自己無關,她沮喪極了,發泄地把手中的藤條鞭子甩得啪啪作響,卻不料一時沒留意,竟將一盆花給抽得連根拔起。

「啊!這是我們夫人的花!」李氏的侍女秀珠驚叫出聲,急急上前來搶救。

許筠瑤心想這下壞了。

鳳藻宮中。天熙帝與皇后正說著給幾位公主挑選伴讀一事,提到給五公主靜安的人選時,皇后無奈地道:「靜安性子跳脫,得給她選一位穩重知禮的,可這樣一來,估計要比她大好幾歲,小丫頭只怕不樂意。」

天熙帝不知怎的便想到了那日在紀府之事,遂笑道:「我或有一人選,雖然年紀小些,但也相當知禮懂事,或能與靜安合得來。」

「不知陛下指的是哪家千金?」皇後有些意外。

「吏部考功員外郎唐松年的小女兒!」

唐松年愁眉不展地回府,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以為和自家沒關係的公主選伴讀,到頭來竟有一個名額落到了女兒頭上,而且還是陛下親指的,教人拒都無法拒。畢竟這是天大的恩典,旁人打破了頭都未必爭得來。

他背著手憂心仲仲地踱著步。小丫頭還不到五歲,性子強悍不肯吃虧,這很好。可是皇宮是天底下規矩最多最大的地方,儘管陛下說了小丫頭年紀尚小,不會讓宮規束縛於她,可進去了又哪能隨心所欲呢?

他長吁短嘆著,還沒有考慮清楚要如何把這個消息跟夫人說,便見不遠處有熟悉的一高一低兩道身影,定睛細一看,正是他的夫人與寶貝女兒。

走得近了,他便聽到女兒奶聲奶氣地央求:「再給一次機會好不好,好不好嘛?」

「娘都給了你幾次機會了?可你這壞丫頭回回都是陽奉陰違,當面答應得好好的,轉身又是老樣子。」阮氏板著臉。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好不好?」小丫頭仰著臉,邁著小短腿緊緊地跟在娘親身後,不死心地追問。

「不好,娘現在很生氣,不想和寶丫說話。」

「那你要怎樣才不生氣?說說嘛,只要不生氣,怎麼都行。」許筠瑤加快腳步,揪著阮氏的袖口搖了搖。

瞥了一眼巴巴地追過來求饒的女兒,阮氏有點兒想笑,忙忍住了,仍舊板著臉不理她。

見素來心軟好說話的包子夫人居然無動於衷,可見這回確是被惹惱了,許筠瑤煩惱地抓了抓頭髮。

她自問哄人的手段花樣百出,可在腦子裡搜刮一通,全都是哄男人,尤其是自己夫君的。她可從來沒有哄過婦人,更沒有哄過親娘,以致這回把包子夫人惹惱了,她卻是腦子空空想不出什麼有效的法子,只能寸步不離地跟著包子夫人認錯求饒,法子確實是笨了些,可那也是沒有辦法之事。

她沒轍了,忙在心底呼喚言嫵幫忙出個主意。

言嫵想了想:「要不撒撒嬌?」

『不行不行,這招對真惱了的人不好使。』

「那裝哭扮可憐?」

『都做錯了事還有臉哭?』若是此刻言嫵出現在眼前,許筠瑤只想狠狠地戳她的腦門。

言嫵感覺到她的嫌棄,委屈地癟癟嘴,有幾分賭氣地道:「那你還是賴著求饒吧!畢竟烈女怕纏郎嘛!」

真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許筠瑤氣結,忽又轉念一想:也對,烈女怕纏郎,烈母自然也應怕纏女。

想明白了這一點,她又屁顛顛地追著阮氏的身影而去:「你要怎樣才不生氣嘛?你要說了我才知道啊!你不說的話我怎麼知道呢?說嘛說嘛,要怎樣才不生氣……」

唐松年忍俊不禁,片刻,終於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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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是上輩子的死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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