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饕餮血統
幽暗的空間內,蘇平安和那人相對而坐,大眼對小眼誰也不說話。
「廢...........物」那人最終還是忍不住了,不緊不緩地吐出了一句。
「喂喂喂!亂說話是要負責任的,你在這裡這麽久了不也是毫無辦法嗎?更何況這事是靠緣分的」蘇平安也有些臉紅,怎麼和電視上演的不一樣啊,按照一貫的套路不都是主角陷入困境然後得到蓋世機緣從此走上人生巔峰嘛!怎麼我這搗鼓了老半天也沒個反應。
好吧,蘇平安不得不承認的一件事終於確定了,自己就是個配角。
「反正我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來聊聊?」
「...........哼............」
「你總該有名字吧?你叫什麼?我總不能『喂,喂』的叫你啊,我先自報姓名,我叫蘇平安。」
「............呵.............」
「佛曰: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換來今世的擦肩而過。我們這就是緣分啊,雖說我們都是男人,但可以做兄弟對不對,兄弟不問出處,可至少名字你得告訴我吧,等以後我坑死你..............我共同的敵人的時候也能報一次大名啊」
「...........切............」
那怪物也是一副生氣的表情,裝瘋賣傻跑了不知多少地方,好不容易引來一個超人類結果什麼用都沒有,早知道你那麼廢物你說我費那勁幹嘛,還裝模作樣地跟我談條件,我是吃飽了撐的嗎?那怪物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嗯!看來不是。
沒成功倒是不說,關鍵是丟面子啊。這他倒是多慮了,從他以那副形象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從來沒有過面子。
「..........重............」一道不輕也不重的聲音在幽暗的空間的迴響。
「什麼?」這次輪到蘇平安感到詫異了,你好端端的蹦出一個字是在嚇唬誰啊!
「......我.,....的.......名.......字」那怪人皺了一下眉頭,顯然是對蘇平安很不滿。
蘇平安表面平靜內心卻有十萬隻草泥馬在奔騰,你想象一下在幽暗狹小的空間里,你和一個人皮骷髏怪相對而坐,他時不時跟你蹦出一個字並朝你皺了一下眉頭,你能想象那種感覺嗎?還有你那眉頭到底是怎麼皺起來的!
蘇平安站起身來繼續研究祭壇,該看的也都能看了就是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祭壇大概一米五高,直徑約有三米,四根柱子分佈在周圍,各有一根鎖鏈鏈接祭壇,祭壇共有四層,這是一座小型祭壇,祭壇最上層裡面有一個人頭大小的黑色球體,沒錯,球體是在祭壇體內。
想來這是一座封印祭壇,寶貝!這是蘇平安的第一想法,不過隨即又被否定了,因為祭壇上的紋路彎彎曲曲如蛇爬行,不單單是形狀怪異,蘇平安好像真的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毒蛇在祭壇上來回遊走,那種陰冷的感覺揮之不去,絕非善類!向下看去那紋路閃爍著金光與那陰冷的紋路明顯不同。
「那球體是活的,在逐漸侵蝕封印紋路,再過不久它自己就要出來了,那麼那個怪物又何必多此一舉引我來此呢?難道說他不知情?不,不會這麼簡單,他在這裡這麼久不可能發現不了」
「難道說是他等不及了?這種概率太小,他在這裡很久了,我能感受到,他不會在乎這點時間,那麼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蘇平安想來想去還是想不通那怪物到底想幹什麼,沒辦法只能繼續打量祭壇。
在蘇平安打量祭壇的時候那怪物也在打量蘇平安,蘇平安知道但並沒有理會。
那怪物的眼神突然變得瘋狂了起來,體表有紅光閃爍,紅光越來越多布滿了整個身體,蘇平安依舊沒有理會。
那紅光逐漸暗淡卻並沒有消失,那是一道道符文布滿了怪物整個身體,那怪物的眼神更加瘋狂了,整個皮膚開始扭曲,好像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下一刻就要破體而出。
蘇平安依舊沒有理會他,好像毫無所覺的繼續打量祭壇,就那樣背對著怪物。
氣氛愈發緊張了,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那怪物最終也沒有出手,眼神逐漸平靜,一道道符文也相繼隱去,這本是一次對蘇平安的試探,至於結果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
蘇平安依舊打量著眼前的祭壇,但他的內心開始冷笑:「試探我?殊不知我亦在試探你,你自以為掌握了一切,而我也需要你的這次試探來了解你的真實目的,現在我已經知道了」
蘇平安想到這裡回頭開口問道:「我說重老哥,這裡面裝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我看你好像對它很上心的樣子,裡面不會是你偷來的蛋吧?哈哈哈哈」
「那.......本.......就......是.......我.......的......東......西,被......一個......該......死.......的......混.....蛋......封.......印......了」怪人的語氣依舊不急不緩,好像沒有什麼事能讓他情緒失控一樣,哪怕說起當年的仇恨也好似不值一提。
「蘇,......你......可.......有.......辦法.......打........開?」怪人指了指祭壇說道。
「你確定想讓我打開它嗎?我怕一打開就是我的死期了」蘇平安直視著怪人的雙眼,氣氛又緊張了起來。
「開個玩笑,別緊張,我哪裡有辦法打開它呀」蘇平安又突然嬉皮笑臉了起來。
那怪物乾脆也不理蘇平安,興許是被他的厚臉皮擾了清凈,自個兒坐在地上閉目養神了起來,然而卻在下一刻驀然睜開了雙眼,瘋狂,扭曲,暴虐,殺戮在雙眼中充斥著,恨不得將蘇平安挫骨揚灰,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和平在一瞬間被打破,在他睜開雙眼的一瞬間就已起身向蘇平安衝去「蘇,你......會......死.......」平淡的話語中蘊含著極大地憤怒,他面目猙獰,紅色的符文遍布體表充滿了力量。
可這一切還是太遲了,狂暴的力量被一道薄薄的屏障所抵擋,一尺之隔好似天涯。
「憤怒嗎?至少我還是很開心的」蘇平安站在距離怪人半米遠的地方眯著眼笑了笑說道:「在你試探我的時候我突然想通了,祭壇明明已經快要報廢你為何還要引我來此」
那怪物並沒有說話,就只是惡狠狠地盯著他,目光一絲一毫也不移開,更準確的說是盯著屏障,這屏障原本是祭壇所發出,曾經自己不知花費了多少時間,又花費了多少心血才將其打碎,現在它又回來了,還是被一隻弱小的臭蟲所恢復,這是恥辱,是偉大的存在他的一生的恥辱。
「蘇,你.......會.......死」一模一樣的話從怪物的嘴裡說出來,意思卻截然不同,第一次是憤怒發出的必殺的誓言,這一次是嘲諷,他將目光移到祭壇上,蘇平安的左手搭在上面並持續不斷的流出鮮血,這也是屏障會恢復的原因。
蘇平安沒有理會他的嘲諷,繼續說道「我想通了,你引我來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合力破開祭壇,祭壇即將崩壞,你不缺那點時間,你真正的目的是進食,當你得到祭壇裡面的東西時必定需要極大地能量,如此大的能量平凡食物是不行的,因為那種東西連你平時的生存都維持不了,所以你才會如此暴瘦」
「而這片空間有一種特殊的能量可以減緩你的能量流失,所以你不能離開這裡太久」
怪物沒有說話,蘇平安繼續說道:」那股能量應該就是源自祭壇里的那個東西吧。你若想得到自由必須得到祭壇裡面的東西,因此你在每次外出的時候都會尋找非凡的東西,今天你碰到了我,你倉促之間定下計策引我來此,不過是想得到東西的瞬間將我吞噬,不需要與它完美融合,只要你能和那東西融合一絲你就可以離開找個地方慢慢修養」
「蘇,你......的......血.....能......流......多......久?」那怪物已經恢復了平靜,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一個機會。
既然是祭壇,那麼最好的祭品自然就是鮮血了,可是一個人的血能有多少呢?總有流乾的時候。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蘇平安腦袋轉的飛快,在想辦法如何離開這裡,他再次說道:「說你是倉促之間定下的計劃,是因為你這計劃從頭到尾都充滿了漏洞,從你一開始搶東西獃頭獃腦本能一般的表現說明你是非理性的,當我剛進入這裡看到你像只猴子一樣的上躥下跳的時候,與我對你的初印象大相徑庭,沒有誰會在快餓死的時候還在自己的地盤大呼小叫,因為自己的地盤是潛意識裡最安全的。然後你又表現出了智慧,這更是讓我堅信這是一個陷阱。」
「你......怎.....知.......我......就......不.......是........為......了.....需.....要.....你......的......幫.....助?」
「我也考慮過這一點,但是這是不可能的,當我知道祭壇不久就要崩壞便排除了這一推斷「
「你......又.....憑......什......么.....說.......我.....要......吃......掉......你」
蘇平安嘆了一口氣,道:「第一:你如此倉促引我來說明你曾經從來沒有見過其他的非凡人類。第二:祭壇將毀你不需要幫助。第三:在不需要幫助的情況下引人來此,並且要趕在祭壇崩壞之前。第四:你並沒有直接殺掉我,而是關上門戶將其圍困於此」
「你明顯就是在祭壇毀掉的那一刻得到我身上的某一個東西,那麼到底會是什麼東西呢?」
蘇平安上下看了看怪物,說道:「看你這樣子就知道,很明顯就是能量了,如何獲得?自然是殺了吃肉!」
冷冰冰的話語迴響在這片狹小的空間里,等聲音漸漸消散四周就顯得愈發安靜恐怖了。
蘇平安和怪物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對持著。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祭壇突然大放光芒,緊接著就被黑暗所吞噬,蘇平安向黑暗源頭看去,正是那顆黑色的球。
黑球現在已經和剛才截然不同了,猶如黑洞無物不吞。
無形的波動越發強烈,蘇平安感受到有一股極強的吞噬力量籠罩著自己,並且這股力量越來越強,蘇平安死死地盯著那顆黑洞,只見自己的鮮血有一部分支流被黑洞所吸收。
在自己喚醒祭壇的同時也喚醒了被封印的東西!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因為他看到整個祭壇也被黑洞所吞噬,不止如此,還有上面的符文,屏障甚至這座狹小的空間。
空間裂縫從蘇平安面前劃過,好像整個世界都如鏡子破碎般碎裂,但卻完全沒有聲音,因為聲音也被吞噬。
蘇平安還看到光線像水流一般扭曲隨即就被吞噬,他想逃離卻怎麼也掙脫不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鮮血流失殆盡。
「呵.....呵,終....於.....成.....功....了」
那怪人像是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他在笑,他在瘋狂大笑,他笑到站立不穩跪在地上,笑到渾身無力直不起身軀,他一手捧住腹部一手在用力捶打地面,他笑到無法呼吸眼淚也流了出來。
他?不,應該說是它。
它猛地仰起頭顱,笑意以消失無蹤,只剩下無窮的瘋狂與恨意。
它高高跳起身若驚鴻,身體在半空中重組,骨骼在劈啪作響,皮膚如漆黑的鋼鐵,粗挺的雙角長出,紅色的符文相互接連形成古老的圖騰,在落地的那一刻傳說的存在再現世間。
「多.......謝,那......是......我......的......血,你.....可.......以......叫.......我........饕餮!」